武松心裡釋然了。
他原本就想好了,找老婆這種事情自己還是親力親爲。娃娃親這種東西只不過是個笑話。
之所以答應來相親也是出於好奇,想看武松的父母給他定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沒想到是個拜金女。
對方竟然先主動提出退婚,正隨了自己心願。
花子虛得意揚揚的瞧了一眼李巧奴,說道:
“你們家怎麼給你定了這麼一個窩囊廢做夫婿?”
李巧奴說:“指腹爲婚嘛,誰知道他越混越沒出息,混到現在也不過是酒樓的跑堂的。
幸虧奴家遇到了少爺你,不然稀裡糊塗跟着他,還不得過窮日子。”
花子虛點點頭,瞧了一眼武松說道:
“你既然是酒樓的夥計,看到沒有,剛纔我這鞋子踩在雪地裡髒了,來幫我擦乾淨。”
說着擡腳踩在一把椅子上,鞋上果然沾了不少泥。
他用馬鞭在鞋子上指了指,看着武松:
“擦的時候小心點,我這雙靴子花了十二兩銀子,要弄壞了你兩年的工錢都不夠賠的。”
花子虛剛纔被武松譏諷,心頭滿是怒火,便想趁機羞辱對方出出氣。
一旁的錢氏夜冷笑着對武松說道:
“伍家老二,你是跑堂夥計,客人鞋子髒了你就該給客人擦乾淨,難道不是嗎?”
花子虛見武松沒動,不由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一下武松,冷聲說道:
“我勸你還是識相點。你們獅子樓東家金大戶是我好兄弟,我說一句話,能讓你立馬滾蛋。”
李巧奴示威似的看着武松說道:
“沒聽到花少爺的話嗎?這就是你的命,花少爺一句話就能決定你的前途命運。
你還是乖乖的把花少爺的鞋子擦乾淨,不然花少爺一句話,你這份活就沒了。這獅子樓的這麼好,這裡的差事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武松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們:
“你們不是要退婚嗎?我同意了,現在滾蛋吧,我不想見到你們。”
“你敢叫我們滾?——現在我改主意了,你不能擦,只能舔。
你得用舌頭幫我把兩雙鞋舔乾淨,不然你這獅子樓跑堂的差事就別想幹了,我這就跟金大戶說讓你捲鋪蓋滾蛋!”
錢氏冷笑說道:“武二郎看清楚了,花少爺可不是你惹得起的,趕緊跪下把花少爺的鞋子舔乾淨,不然你這差事可真的就幹不了了。”
武松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揪住花子虛的衣領,直接把他扔出了屋子,又指着錢氏和李巧奴說道:
“滾出去,你們走運了,我不打女人。”
李巧奴趕緊跑去把花子虛從地上攙扶起來,同時扯着嗓子喊道:
“來人,把你們的掌櫃的叫來,這狗東西居然敢打花少爺。”
很快,酒樓馬掌櫃急忙跑了過來,他當然認識經常在這兒喝酒的花子虛,點頭哈腰說道:
“花少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花子虛怒氣衝衝,指着武松說道:“你們招的什麼夥計,居然敢打老子,你們這酒樓還想不想開了?”
馬掌櫃上下打量了一下武松,並不認識,金大戶還來不及給他們介紹,忙陪笑說道:
“花少爺,他不是我們的夥計。”
“什麼不是,我剛纔進來他還在掃地呢。”
錢氏也說道:“就是!他一個窮鬼不是你們酒樓的夥計,難不成還是這的客人。”
掌櫃的走上前打量了一下武松,說道:“你是誰?在這幹什麼?”
“我定了這包間吃飯,不行嗎?”
李巧奴哧的一聲冷笑:“就憑你?看你這身行頭,加起來有沒有一百文?居然還敢說到這來吃飯。”
花子虛笑着說道:
“是呀,別說獅子樓的三樓了,就是這二樓,一桌消費最少十兩銀子,夠你掙好幾年的,你拿什麼錢在這來消費啊?”
武松聽着挺感慨的,自己大哥武大郎賣炊餅,爲了給自己撐面子,居然跑到最低消費十兩銀子一桌菜的獅子樓二樓來相親,也算是給自己打腫臉充胖子。
掌櫃聽到花子虛他們的話,更是認定武松是偷偷混進來,立刻把臉冷了下來,說道:
“現在請你馬上出去,不然我可叫人把你打出去了。”
武松冷笑:“你不問青紅皁白就把客人往外趕,這合適嗎?”
掌櫃也冷笑:“這麼說你是不願意自己出去了?行,夥計們,把他給我打出去!”
幾個夥計捋胳膊挽袖子,耀武揚威便要上來動手。
“住手!你們瘋了。”
這時從後面身後傳來一聲怒吼:“姓馬的,你敢動武都頭一根手指頭,我廢了你。”
馬掌櫃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東家金大戶,嚇得一哆嗦,扭頭去看果然如此。
金大戶鐵青着臉,怒氣衝衝過來了。
他聽到前面有人鬧事,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卻是自己的掌櫃要夥計動手打武松。
他氣得都要瘋了,武松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把獅子樓送給他,就是爲了討好他,沒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要打自己的恩人。
他兩記耳光便抽着了馬掌櫃的臉上:
“混賬,你不知道這是我的救命恩人嗎?”
掌櫃捂着臉驚恐的望着武松,之前他已經聽過金大戶說過衙門武都頭救了他,不僅給他治好了病,還把他從監獄放出來了,是救命恩人,要把獅子樓送給武都頭。
但是名字跟人對不上號,不知道眼前這穿着普通的魁梧大漢,居然就是那位武都頭。
頓時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吱吱嗚嗚說着:“對不起,我不知道。”
花子虛看見金大戶,很是有些尷尬,卻裝着很熟的樣子,滿臉是笑,上前拱手道:
“金員外,你好啊,我是花子虛啊。”
金大戶斜眼看了看他,冷聲說道:
“我不認識你,你幹嘛對我兄弟耀武揚威的,你算什麼東西?”
花子虛頓時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