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這個時候做這種事情,並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反而讓更多的人成了對方的靶子,越來越多的人倒在了敵人的弩箭之下。
其中就有人直接摔倒在鐵絲網上,這一下子就把鐵絲網整體拉低了不少,立刻就有人看出了其中的關鍵,當即有人就高喊着“用死屍壓上去!”想的這個辦法的確非常好,但問題是對方怎麼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凡是搬動死屍的人都會被無情的射殺。而由於剛纔的一陣正面交鋒,宋軍身上的板甲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這一刻幾乎所有宋軍的士氣也都膨脹到了極點,他們也開始向前壓了上來,這樣也極大的增加了射擊的準確度,讓更多的元軍倒在了血泊之中。
張舉本來還在隊伍中大呼小叫,忽然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冷箭正好刺進了他的脖子,他的聲音也戛然而止,自己伸手想要觸摸一下箭矢的樣子,可是此時他的脖子上面卻像是一個噴泉一樣正在向外汩汩的冒着鮮血,然後張舉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直到死亡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搞明白爲什麼今天遇到的宋軍這麼能打呢?
而戰鬥並沒有因爲一方的主將倒下而終結,宋軍此時也已經到了大約一百步的距離,他們背後早就人影綽綽的援軍也在此時趕了上來,雙方的差距已經蕩然無存,而且宋軍已經佔據了完全的上峰。
剩下的元軍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跑啊!”於是剩下的幾百人扔下了同伴的屍體就朝後面跑去,他們已經被人打懵了,哪裡還有半分的還手餘地。
而此時宋軍背後則響起了震天的鼓聲,這意味着後面的主將要求自己的士兵衝上去消滅這些韃子,所以宋軍士兵立刻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很快也到了鐵絲網的前面。
可是很明顯,他們更熟悉這種東西的運作,只見有人快速搬動插在地上的鐵釺子,不一會功夫就有五六個一同被扳倒,而整個鐵絲網也瞬間躺在地上,後面的士兵立刻就蜂擁而上,朝着那些已經潰退的韃子就是一陣猛烈的攻擊。
遠處正站在城頭上指揮士兵們敲擊戰鼓的張世傑也是一臉的興奮,他轉身對着一臉笑容的江萬載說道“江帥就是厲害啊,沒想到這麼簡單的戰術就能取得這麼好的戰績,兩千多韃子連一刻鐘都沒有堅持住就被我們殺光了大半,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戰績啊。”
沒想到被誇獎的江萬載卻在此時收斂了笑容,竟然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是啊,老夫也完全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一個鐵絲網就能抵擋得住這麼多人馬,看來我還是太小看這個張順了。”他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一次的戰術幾乎都是張順告訴他的,而他則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配合一下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戰鬥力。
這一點張順自然是知道的了,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凡爾賽戰役一天時間德軍就是依靠鐵絲網加上馬克沁使得盟軍傷亡三萬有餘,打得法軍再後來幾十年的時間瘋狂發展鐵絲網戰術,這纔有了後來的所謂不可逾越的馬其頓防線。
當然了這些東西就算說給他們聽,他們也不明白,而且張順自己也沒有馬克沁,但是分段射擊配合鐵絲網也一樣可以彰顯出殺傷力來,這一次江萬載可是心服口服了。
“不過,小子還是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張世傑也跟着皺起了眉頭。
江萬載微微一笑“是不是你不知道張順是怎麼猜到韃子會轉道進攻復州的?”
“不錯,就是這件事,他一個山野村夫,就算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只不過是安於一隅之地罷了,他是怎麼判斷出韃子的進攻方向的呢?”
江萬載聽了這話也是輕輕搖頭“這一點我也不知道。我曾經問過他,他只是微笑卻不回答,我連續問了兩遍,他才最終給了我一個似是而非的答覆,他說韃子的戰術素養不高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招而已,只要看透了,他們也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只要對峙持續下去,最終倒下的就只能是韃子。”
張世傑細細的想了想這句話,忽然用力地點點頭“說得好,的確不假,韃子的戰術花樣不多,哪裡有我堂堂中華博大精深?我們只要穩紮穩打,就一定可以把他們趕回大漠去。”
話還沒說完,已經有人飛馳來報“稟告大將軍,我軍已經消滅了殘敵,敵人全軍覆沒與沙灘之上。”
“好!通知船隊進入指定區域,下一批韃子應該很快就能到來了。再告訴城內的守軍,給我開始表演,一定要了做到聲震十里,讓那些韃子在水面上也能聽到這裡的聲音。”
不一會功夫復州城內已經開始了表演,無數百姓都走上街頭開始敲擊鐵盆,或者用各式各樣的鐵器砸出聲音來,一時間吵得人頭髮懵,不過在遠處聽着也就更像是兩軍混戰在一起的聲音了。
而此時第二隻船隊的確已經行駛到了附近,他們立刻就聽到了來自於復州方向的吵雜聲音,不少將領都是面帶喜色,看來張舉已經開始和宋軍交上手了。雖說按照他們本來的想法是要等到天亮的時候纔開始進攻,但是也被不住敵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所以雙方纔會在這個時候展開一場大戰,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加快速度,否則張舉那兩千多人可是架不住多長時間了。
既然有了這個想法,那麼他們就立刻加快了速度,上百條戰船馬上加快了速度,朝着岸邊快速衝了過去。
可就在他們距離岸邊只有大約一箭之地的時候,忽然斜刺裡的一片蘆葦之中忽然就衝出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彷彿是一頭隱藏在那裡的怪獸忽然在此時被人驚醒了一般。
可還沒等元軍的水兵們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忽然在那黑影的背後殺出了更多的黑影,全都張牙舞爪的朝着他們衝了過來,而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有人看清楚了對方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