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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泊對話的那個年輕人,是張泊在河套七縣發現的一個頗有能力的人才,名叫孟飛揚,這大半年來,充當張泊助手,表現出了很強的能力。此次張泊帶他來到夏京是準備推薦給陛下的。
孟飛揚也勒住馬頭,說道:“大人言之有理,但這大半年可不止是夏京城變化大,整個祥符國都在陛下和朝廷的帶領下日新月異。”
二人卻不知道,這南城外之所以一片繁華景象,短短大半年時間就變得堪與夏京城的內城相比,完全是因爲在南城外有着祥符學院和幾個大型民用工坊的原因。
先不說祥符學院在校學生已經有兩千多人,大部分學生都有書僮,以平均每個學生一個書僮來計算,就有近四千人,再加上延請了數百名教師、教工以及家眷,還有許多來到夏京遊歷或者慕名特意來祥符學院求學的學子,爲了貪圖方便與節省,也儘量住在祥符學院附近,祥符學院的人口單就這一項,就已經有七八千之多。而幾個大型民用工坊光是工人便有上萬人,這上萬人的家屬,再家上這些人衍生出的吃穿住行玩等各行各業便有數萬人。
雖然祥符學院所在的綠水村依然固執的保持着自己的農業化,但是在中心區的一片田園之外,卻不可避免的興建起大量的服務性店鋪。而隨着祥符學院這一片房價慢慢變得幾乎快要趕上夏京城,這些旅店就自覺地向外擴張,竟然一直延伸到了夏京城南門附近。現在朝廷已經在討論夏京的城牆是不是要向外擴建,把這一片繁華區納入城區保護當中,如果不是這次與遼國大戰,導致財政幾乎枯竭的話,只怕早就開始建新城牆了。
從南門開始,有兩條水泥馬路分別直接通往祥符學院、民用工坊區,沿路兩邊,在還顯得瘦小的樹木之後,各種店鋪都如雨後春筍般豎立兩旁,這些房子與夏京城內大部分房子不同之處是,大部分都是紅磚水泥結構。
而祥符學院在過年後開春三月份即將迎來第二次招生考試,估計人數可能還要增加一倍之多。
張泊雖然離開夏京大半年,但是夏京乃至全國的一些大事還是知道的,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南門這塊之所以變化如此之大的原因,衝孟飛揚笑道:“陛下果然乃千古明君,這南門之繁華只是我祥符國縮影,老夫可以想見數年之後,我祥符國便會富甲天下,強盛天下。”
孟飛揚說道:“就怕這繁華如過雨煙雲,持續數載便煙消雲散。”
孟飛揚說這句話時神色中有着一絲莫名奇異之意,但張泊欣賞街景,卻沒有注意到,他以爲孟飛揚想起了剛剛結束的那場大戰,嘆了口氣說道:“是啊!遼國和宋國已經與我們祥符國結下死仇,暫時兵敗於陛下英明神武,但是隻要趙德昭繼續當皇帝,蕭綽依然爲遼國太后執掌遼國,
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孟飛揚發現他剛纔的話有些多了,心中暗自自責:“這夏京之地不比河套七縣,不凡之輩,比比皆是,說話做事還是謹慎一點好。”
這樣想着,孟飛揚說道:“一路上車馬勞頓,大人的身體多有勞累,現在天色還早,我們不如在前面的酒樓歇會兒。”
張泊點頭道:“也好,順便看看這南門具體繁華如何。”
二人一邊向不遠處一家酒樓打馬走去,孟飛揚遲疑了一下,提醒道:“大人,你這次返京,肯定有同僚在城門前迎接你的。”
張泊揮了揮手,笑道:“他們不知道我的行程,陛下不喜歡這些虛文,我們也不必搞些繁文縟節。等進了城安頓好,明日就可以遞牌子面聖了。”
兩人說話間,就到了一家叫“綠湖樓”的酒樓前,立即有幾個店小二迎了出來,殷勤的招呼着,這一隊人有近五十人的規模,這些見慣了世面的店小二還不知道是大主顧上門嗎?當下便把張泊和孟飛揚等人請到了樓上的雅座,下人們卻在樓下用餐。
張泊執鞭上樓,和孟飛揚憑窗而坐,談論些河套七縣治理心得要義,各地風物,一邊看官道上人來人往,也別有一種味道。二人正把酒交談間,卻聽到外面有人抑揚頓挫的讀着什麼東西。二人傾耳相聽,卻不是說書人,而有人在讀着什麼文章,張泊好奇心起,便吩咐家人撤去屏風,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酸儒,手裡拿着一張印滿了字的紙,坐在一個小桌子旁,搖頭晃腦的讀着:“陛下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孟飛揚聽到有人提到皇帝陛下,精神一振,轉頭看去,不料雖然提到偉大的皇帝陛下,但是一干客人依然或自顧自的吃着飯,輕聲談笑,視若無睹,或傾耳相聽,細細思考,還有人則交頭接耳,輕聲評論着什麼,顯然這種事情已經在夏京早已習以爲常。他又想起剛纔張泊說陛下不喜歡這些虛文禮節,心中便釋然。
這時,有幾個魯莽的便高聲問:“報博士,你剛纔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給我們解說解說…………”那讀書的應了一聲,便開始細細解說。
張泊和孟飛揚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又是什麼新行當。張泊想到自己離開京師才大半年,今日回來,竟然有諸般事物都不知道了,張泊心裡的滋味,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孟飛揚叫過酒博士,問道:“什麼是報博士?”
酒博士臉上的笑容擠成一團,輕聲答道:“那個讀報的,就是報博士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孟飛揚罵道。
酒博士本意是想要些好處,不過他也看出兩個官人氣質不凡,恐怕來頭不小,倒也不敢輕慢了,見孟飛揚生氣,連忙正經答道:“客倌想是外地來的,報博士就是專門給客人讀報紙的人,各家酒樓都有,一般都是酒樓出錢請的,客人都喜歡這
個,哪家酒樓沒有這個,生意就不好。他們就在酒樓裡、茶館裡給客人讀當天的報紙,客人不明白的,他就要詳加解說,客人走的時候,也會賞幾個錢給他。這些人收入比說書的還高呢。”說到這裡,酒博士已是滿臉的羨慕,顯然這些讀報人的收入比他要高。
“報紙?”張泊在旁邊聽明白了,笑道:“是左右兩位宰相大人的《祥符新聞》和《夏京快報》吧?你們這樣做,不是沒有人買報紙了嗎?”
酒博士笑道:“哪裡會,讀書人,官老爺,只有錢的,都是自己買。再加上通過驛站快馬發往其他各州的,聽說每天能賣近十萬張,這幾天刊登連載大軍打勝仗的事情,印了十五萬張,朝廷的印書坊有時都印不過來,有時候還要請商家印書坊幫忙,晚上那一塊通明的加班趕,我們這酒樓裡,不過是些不認字的,或者沒空讀書的,聽着玩玩。連街頭說書的劉老五,都是上午讀報,下午說書。”他說的劉老五,張泊倒也隱隱聽說過,說一部隋唐演義出名,在夏京頗有點名氣。
孟飛揚點了點頭,朝旁邊書僮使了個眼色,那書僮便拿出一把銅錢塞給酒博士,張泊笑道:“麻煩你去幫我買幾張近幾日的報紙,多出來的算是賞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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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泊自從被葉塵接見之後,當日就被官復原職,重新當回農部尚書一職。當天葉塵還留下他賜宴,詢問他對朝廷針對少數異族改土歸流具體實施的看法,瞭解地方民情,一直到天色作晚,才放他出宮。如此恩寵,一方面是葉塵對張泊在河套七縣所做成績的肯定,另一方面也表示張泊並沒有因爲間諜一案而還被皇帝陛下所懷疑猜忌。
此外,張泊推薦的孟飛揚,葉塵在面見考問對答之後,也給予了很高的評定,直接授予從九品官職,依然是在農部任職。
“承前,自立國之始,陛下便重實事,不管是誰,若是沒有立下一定功勞,做出一些政績出來,都是從最低的從九品官職做起。所以,你若想走向更高的位置,便要做出點成績來,讓皇上承認你的能力。當今皇上,勇於有爲,沒有政績,是不能打動聖心的。”
孟飛揚低着頭恭敬說道:“大人教誨得是,下官定當將大人之言銘記在心。”之前孟飛揚沒有官身,便自稱學生,如今有了官身自然就不一樣了。
張泊點點頭,繼續說道:“陛下命老夫成立農事研究司,重點培育和收集高產量的農作物種子,以及研究改進農具和水利修建。這些具體研究的人員,陛下准許老夫從祥符學院和民事研究司中挑選,這農事研究司具體事務,本官決定交給你去做。你參照軍樞部裝備部武器研究司和戶部民事研究司的模式,結合我們農部特點,先制定出各種條例,一定要確保.精細,做到面面俱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