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別人變通，自然還要先提出人家的不足在哪，雙方的關係融洽之後，此事就好提了。
朱子龍當將當十大錢的短處，悉數而提。
蔡京聽完，嘆息道：“王爺，有所不知，老夫建策行這當十大錢時，委實逼於無奈。凡此種種，皆是小錢之弊，不行大錢，何以彌補？奈何戰事吃緊啊！”
這話說的就很緩和，也給面子了。
說來也是朱子龍這一年來，給足了蔡京面子的原因。提前搞倒趙挺之，更是讓蔡京欠下了朱子龍的人情，畢竟最大利益者就是他，而不是朱子龍。
儘管在歷史上，這個人情是他欠別人的。但有了朱子龍參與其中後，這個人情現在就搶到手，是他欠朱子龍的了。
而且，朱子龍現在也小有勢力，而且很有錢，發展勢頭也很好。蔡京早就有心與朱子龍合作，不管是還人情也好，還是暗中示好也罷，這都是有了充足的條件使然也。
當下，朱子龍也知道，蔡京現在只差最後一把火候了。只要順的他的話，花花臺子衆人一起合力擡，好話相互吹棒一下，然後拿出點乾貨，什麼事情都水到渠成。
於是，下一秒。
朱子龍回答道：“此大錢也，蔡相不必過於自責。事實仍倘若人人依法行大小錢，自然天下太平，無奈其間自有數倍之利，豈無奸徒花心倍出？在本王看來，確如蔡相所言，只是權宜之計，權宜之計啊……然，百姓笨者衆多，不知蔡相苦心也！”
蔡京聞朱子龍附合之言，當下也是感嘆而語，再道：“大錢苦民，老夫豈有不知之理？只是，這冗官之弊，這冗兵之弊，外加戰事吃緊，又如何去除？天下雖大，除了升斗小民之外，我蔡元長又能去盤剝誰？只願擔之惡名，也好過我大宋有傾滅之災也！”
若蔡京言之其它，朱子龍可能還有所不信。但若言話此意，朱子龍倒是很理解他。
換作是他，位於蔡京現在之位。如果沒有主神系統開掛，他肯定比老蔡還頭痛。看看上面那皇帝是啥樣？簡直就是坑爹！
再看看，隊友是啥樣？不是奸臣，就是貪官污吏，清流除了嘴炮，少有幾個能拿出主意來的。就是有主意，也是多半用來除奸臣用的。而蔡京自己也是半奸半好的模樣，左右爲難。
禁軍八十萬，廂軍六十萬，災民無數，打誰都是僵持之態。偏偏天氣也不給力，總是和大宋過不去，就算王安石再世，再上臺，恐怕也是無能爲力。
再加上階級固化的簡直嚇人，他蔡京又如何去挑起來？說句實話，也是感覺到絕望了，他蔡京纔開始慢慢也變的越來越壞的，這叫破瓶子破摔了。
但凡有好轉的可能性，誰不想清史留名，貪官污吏傳出去也不好聽呀。
這不，連朱子龍這種名聲太壞的王爺，現在也不是在意名聲來了，開始給自己洗白。沒人是天生的惡人，也沒人天生的是貪官污吏和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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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時，蔡京又嘆一聲道：“倘若西北大捷，老夫騰出手來自可從容理財，再不濟也可堵一堵，不讓戶部的洞太大。無奈遼夏併力，西北的問題一時無法解決，偏偏天不假時，這方臘一出，宵小之人多如牛毛趁勢而起，奈何，奈何也！”
說到這，蔡京看了眼朱子龍，道：“幸得王爺，出得良計，短破梁山，以保運河出海之安全，否則，更加不堪入目。”
朱子龍面容一整，知道自己要出大戲了。當下拱手回答：“蔡相身負天下之重，豈是外人無知之宵小可比！況且天子聖眷正盛，小王不財，願傾力襄助。只需蔡相出意，將當十錢，只當五，但凡新鹽權引之期內，小王定當折利賠本而助。還請蔡相，一看小王此策！”
說完，朱子龍從懷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計劃書，遞給蔡京細看。
蔡京順勢接過細看，思索一會後遽然驚起道：“王爺大才大賢也，此策足解老夫財政之惑矣！”
二人又是好一陣相互間吹棒，朱子龍也看出來，對方確有幾份對自己的計劃書認真的態度。不似完全在虛僞而作態，當下就將自己的計劃內容，更加完善的詳細解釋了一下。
很快，基本上所上之內容都得到了蔡京的肯定。二人商定大事已定，話題便轉到眼前的小事上來了。
也不知如何，就在朱子龍準備打道回府之時，蔡京突然省起一事，問道：“王爺似乎還無側妃？”
朱子龍當下目瞪口呆，猜到了什麼，有些不知道怎麼接口。
而就在這空檔間，蔡京一揮手，卻是叫來管家，命其呼來後院之人。也不知是不是那人就在後院側邊玩耍，正好撞上，僅僅一小會兒的時間。
就見管家帶着一女過來，相貌與蔡京倒有五六分相似，生的花容月貌。只見她是花容嫋娜，玉質娉婷，眉似初春柳葉，臉如三月桃花，纖腰嫋娜，拘束的燕懶鶯慵，真是玉貌妖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又似金屋美人離御苑，白珠仙子下塵寰。
我了個去，朱子龍心中大驚，看這架勢，這不是蔡京的女兒，也只少是侄女吧？
沒想到容顏這般絕色？
心中不由的讚歎道：「好一個美佳人兒！」
少女嫋娜娉婷走上前來，來到蔡京面前盈盈一福道：“祖父在上，孫女依林給你請安了，不知找孫女有何事？”
原來是老蔡的孫女！
朱子龍心中暗想，如果沒猜的話，這應該就是蔡京第五子蔡鞗（音tiáo），娶宋徽宗的女兒茂德帝姬趙福金爲妻，成爲駙馬，官宣和殿待制。然後，所生的，嗯，不對呀。
纔想到這，朱子龍記起來了。蔡家老五好像終生沒生後代呀，這孫女哪來的？
汗，難到是喜當爹了，還是說過繼來的，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
否則，就衝這如果真是皇帝公主所生的，那隻少也是朱子龍名義上的三代內親戚了。
似乎看出了朱子龍的迷惑，蔡京當下笑道：“依林仍吾兒過繼親友之女！”
說完這句，蔡京看向蔡依林，說道：“林兒，二皇子你也見了，可還中意麼？若讓你爲之側妃，不知可願意否？也好親上加親也！”
擦，果然是這種事，朱子龍發現自己猜對了。
只見那蔡依林反應淡定，掃了眼朱子龍，向蔡京回答道：“王爺一表人才，實屬良配。依林但憑祖父做主便是，一切無有不從。”
朱子龍感覺自己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畫面算怎麼回事？我來之前只是順道給你送禮，外加談一談合作的事，怎麼聊下來，你家的回禮是一孫女送我當媳婦？
儘管這事，男人不會吃虧。只是，這也太突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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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蔡府出來的時候，朱子龍的表情一直是僵硬的，直到上了馬車遠去，感覺都沒完全回過神來。
而在他走後，蔡京的第五子也在蔡京的召喚下，入的書房來。始一見面，蔡鞗便道：“爹爹，此子就算有些小道，亦是上不得檯盤，君不見太子已臨政。我蔡家只需保持如今之中立，想來也是無事。對於二皇子，父親只須利誘一番，最多讓些權，算做還些人情。又何必將林兒的終身大事拿來討好於他？”
顯然，蔡鞗並不看好朱子龍。
蔡京把臉一沉，顯然不喜歡聽到這種說法。來回走動，好一陣子才嘆息道：“兒呀，枉你一直跟在爲父身邊歷練，這鑑人之道還是欠缺了不少啊。你看這二皇子，每每出手必有深思和奇策，足以令滿朝諸位大臣名士汗顏，豈可等閒視之？更何況，二皇子如今在朝中很有人脈，且拉攏他，等於是真正的和高家結爲同盟，可謂一舉多得也！”
蔡鞗聞之恍然驚道：“父親原來是打定了要與高俅了？那可是必定會引起太子不快，當不得中立爾！”
蔡京臉色一正，回道：“想我蔡家歷來得寵，皆是揣摩聖意而爲主。與之高家不同之處，不過我之東華門外唱名過爾。中立？自趙挺之一事起，太子恐怕早就視我等爲暗敵了。廢長立幼，宋之無例，前朝卻有例。若真事出無奈，二皇子取而代之亦無不可！”
好吧，這話說的基本上和山寨造反差不多了。就是提出一個潛在的可能性，要廢太子而努力了。
蔡鞗當下給嚇住，不再言語。
蔡京反過來，向蔡依林說道：“林兒，祖父給你尋的這門姻緣，如今你可滿意了麼？生是我蔡家之人，若失而禍及九族，落荒而逃是沒有用的。成者，貴不可言。曹家也不見的就是上上而從一，當有一天，若是母之天下，亦有可能！”
蔡依林之前一直低頭不語，此時聽的蔡京此言，才擡起頭來，雙眸中若有星光閃動一般。一字一句，動容的回答道：“依林謹遵祖父之命，定將這二皇子牢牢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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