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來晚了。。”
面對李嗣業的哭訴,李易嘆了口氣,向着整個怛羅斯城,倖存的大唐百姓躬身一禮。
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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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你。。”
典韋見此。
想要出言卻被李易揮手阻止了。
只見李易說道,“李將軍說的不錯,說我來晚了,我應該早點來,不然也不會枉死這麼多百姓。。。”
“大將軍。。”
聽見這話,典韋呼了一句,還是沒有忍住,嘟囔道,
“你已經盡力了,沒有人比你做的更好。”
說這話時。
典韋的眼眸微微紅了,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遠方。
自家大將軍。
一個八歲的孩童。
幾乎不要命了,帶領着他們到處血戰大食兵卒。
好幾次身受重傷,甚至安西城外那一戰中,更是差點身死,這纔有了今日馬踏怛羅斯,破滅大食兵卒。
可以說,他已經盡力了啊。。。
但是現在。
他卻面對李嗣業的哭訴責問,而躬身道歉。
典韋都爲李易,自己的大將軍感到委屈。
不過。
典韋不是李易,不知道李易爲何要致歉。
但是李易他自己知道。
他這是自責,也是愧疚,更是悲傷。
他又何嘗不明白,怛羅斯城的慘況。
一路追殺大食兵卒途中。
他看到了路邊白骨隨意丟棄。
他看到了滿地血污,與殘垣斷壁在冷風中哀鳴。
他看到了藩鎮十室九空,徒留殘缺之人,苟延殘喘。
這些。。。
深深地刺痛了李易的心。
同樣自責道爲什麼不早點來,愧疚道自己對不起安西百姓。
這一禮。
也是致歉安西城百姓的亡魂,讓他們得以安息。
所以面對李嗣業的哭訴責問,李易他承受了。
“你且起來。”
起身。
李易看着還在哭泣的李嗣業,拍了拍他的胳膊。
“對不起大將軍,末將,末將,一時沒有控制住情緒。”
李嗣業起身道歉,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
“人之常情,有何錯?”
李易搖頭。
哭並不代表自己懦弱,那個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李嗣業苦苦的在怛羅斯堅守這麼久,見大唐同袍打回來了,見大食兵卒被滅,見城中皆是百姓屍骨。
心中的各種情緒夾雜,一時間情緒崩潰的哭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我且問你,爲何怛羅斯的守軍只剩下老弱殘兵?”
“大食的指揮部與大軍何處去了?”
見李嗣業情緒穩定下來。
李易也拋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次能這麼順利的馬踏進城,着實也把李易搞懵了。
本來他原計劃,追殺大食兵卒到怛羅斯時,便不在追殺,圍城而待郭子儀的大軍到達。
卻沒有想到。
自己追殺到了怛羅斯城,城門口連精銳的大食守軍都沒有,城門也是大開。
於是李易便沒有下達止兵將令。
冒險追殺入城,一探虛實。
結果出乎了他的料想。
整個怛羅斯城內守軍居然不足三千。
且都是沒多少戰力的老弱病殘。
這讓李易感到了十分的不對勁。
李嗣業聞言,立馬恭敬的道,“回大將軍,這是因爲大食國發生了叛亂。”
“幾日前,怛羅斯的指揮部得到大食國王王令,命他們立刻撤回大食國,鎮壓國內起義,殲滅國內叛軍。”
“所以大食指揮部,就在作日撤軍回了大食,留下了一些老弱殘兵,等待大食新任元帥羅格勝利迴歸。”
“不過,末將沒有想到,大食新任元帥羅格,前去迎戰的會是將軍你。”
“末將也沒有想到,羅格八萬兵卒,回敗在大將軍手中。”
說完。
李嗣業目光敬佩的盯着李易。
在羅格八萬兵卒出征時,他雖然不知道對象是誰,但是心中也猜測到了,不是高仙芝,就是大唐援軍。
那時候,李嗣業便期望大唐將卒勝利。
而大食指揮部,則是在怛羅斯城宣揚,前任元帥塔朗姆病危,需要新任元帥羅格前去接任軍務。
順便征討安西都護府內的大唐將卒,並不沒有指定是誰。
“哦?”
李易一愣。
大食國內居然發生了起義叛亂?
這個消息,讓李易眉頭一挑,心中暗自盤算了起來。
而一旁的典韋,也是閒不住了。
只見他上前一步問道,“既然你在怛羅斯城呆了這麼幾天,難道就沒有聽說過我家大將軍名諱?”
“沒有?”
李嗣業搖頭。
他被典韋突來的一問,給弄得滿頭霧水,眼眸疑惑的盯着典韋,似乎是在問,我爲什麼要知道?
卻只聽典韋,破口大罵道,“一羣腌臢的東西,居然對怛羅斯城封鎖了外界消息。”
“連失敗都不敢承認,還想打敗我家大將軍,簡直不自量力。”
典韋這一罵。
徹底讓李嗣業完全懵了,不明所以的他,朝着典韋問道,“不知道將軍,剛剛所說的外界消息是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
典韋不在乎的搖頭,隨即又道,“就是怛羅斯前任元帥塔朗姆,被我家大將軍生擒,麾下三十多萬兵卒全滅了而已。”
“什麼?!”
李嗣業聞言,瞪大了眼眸。
陷入了呆滯。
“兄弟,別這樣。”
典韋見此,拍了拍李嗣業的肩膀,又道,“我告訴你,現在整個安西都護府,基本上都被我家大將軍收復了,加上怛羅斯的話,算是全了吧。”
這話說完。
沒有人知道,其實典韋鐵面下的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痛快地微笑。
他這是在報復李嗣業,之前對自家大將軍李易的無禮,還有就是憑白受到的委屈。
而站在一旁的李易,雖然在內心盤算接下的計劃,但也不是全然聽不到典韋的話。
只見李易怪異的瞟了一眼典韋,暗想,“這傢伙,怎麼變得蔫壞蔫壞的了?這誰教他的?”
不過,他也沒有去阻止典韋。
雖然他用法有誤,但是這些事情,李嗣業遲早也會知曉的。
“等等,這位將軍,我頭有點懵。”
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的李嗣業,摸了摸自己都腦門,突生疑惑的道,“那高仙芝將軍又在哪兒?”
聞言。
典韋彈彈手指道,
“你說那個腌臢的小人啊。”
“他被大將軍生擒,押回了長安交給了陛下。”
“想必,現在還在大理寺牢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