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某明白。”郭子儀理解的點了點頭。
這時,許褚又道,“還有一件事情,今晚的事一過,你立馬率領麾下大軍,將金城團團圍住,聽候將令。”
“圍困金城。”郭子儀聞言一驚,連忙詢問道,“許褚將軍,難道金城中有人投靠了反賊安祿山?”
“不是。”許褚緩緩搖頭,“是大將軍要對金城的世家動手。”
“郭將軍也知曉,在各朝各代之中,世家就像是一隻吸血獸一樣,吸食百姓,吸食國家的骨髓。”
“百姓在他們的眼中,或許還比不上一隻畜牲。”
“大唐不多的良田,皆被世家圈地在手,皆被朝堂官員圈地在手,百姓爲佃農,一年下來付出的血汗,得到的糧食卻是少之又少。”
“大多都被世家朝堂官員侵佔。”
“如今大將軍,找出了天下之食,已經開始普及天下,讓大唐底層的百姓,有了半口吃的。”
“但絕大部分,又落到了世家手中。長此以往下去,世家更富有,百姓依舊貧窮。”
“掌握權勢的世家,也會更加的肆無忌憚,欺凌無權無勢的百姓,大唐也將走上沒落,甚至是滅亡的道路。”
“所以,未有破,才能立。”
“以前沒人敢出來對上世家,就算是有,也會落得身死家忘。”
“可現在不同了,大將軍不需要依靠世家,更不需要爲錢糧而彎腰,所以世家這顆毒瘤,必須得清除。”
“郭將軍,你可懂?”
許褚回想起,李易在翁州跟自己說的理念,他想要中的世界時,許褚就成了李易最忠實的信徒。
包括典韋一干猛將,皆是如此。
“懂。”郭子儀額頭冒汗。
嚴格說來,他也能算的上是半個世家。
沒落的世家。
此時許褚的話,他又怎麼聽不出來。
看來自己,有必要斷絕九原郡內的世家關係,將自己徹底的摘出去,成爲一個純粹的武將。
想到這裡,郭子儀連忙道,“許褚將軍,我郭家願意將名下所有的良田拿出來,贈送九原中的窮苦百姓。”
“你有這心就好。”許褚臉色緩和道,“清除世家是必行的,但大將軍卻不會將你等,徹底的打爲白丁之身。”
“分田百姓,肯定是要有,不過大將軍已有打算,你之後只管配合就好。”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郭子儀嚴肅的迴應。
內心卻有些不安,猶豫的問道,“許褚將軍,大將軍這樣做,勢必會引起天下世家的反抗,屆時……”
“無妨。”郭子儀的話,又說道了一半,便被許褚打斷道,“反抗者,殺了就是。”
“這……”郭子儀真的震驚了,駭然道,“如果這樣行事,會不會殺孽太大?”
“會嗎?”許褚反問。
擡起手,指指自己的頭顱,“大唐天下的世家,頭腦裡的靈魂,包括骨子裡的血,都被污染了,都變得骯髒不堪。”
“唯有鮮血,才能洗淨他們的靈魂,才能給他們換一身新血,才能讓後輩擺脫一成不變的腐朽,獲得蓬勃的活力。”
“受教了。”郭子儀聽聞之後,長出一口氣。
說實話,他不知道這樣改變大唐,是不是真的會讓大唐,越來越好,走上新的高度。
但他知道許褚的話,說的沒有錯。
“這一切,都是大將軍意思。”許褚閃身,沒有接受郭子儀的一禮。
目視着,越來越暗的天空,“郭將軍,夜幕快要降臨了,你我便各司其職吧。”
“甚好。”郭子儀頷首,披着白色披風,轉身踏步而去。
……
另一邊。
距離馬嵬坡前十五里之地,秦昊站在一處高坡上,身後站着幾名西涼鐵騎,正在等待着什麼。
一身黑色戰甲上,已經落了不少飛雪。
突然,地面開始震動起來,一股沉悶的馬蹄踏地聲響起,讓李易擡頭目視。
清澈深邃的眼眸,露出了一絲波動。
“來了……”
“踏,踏,踏……”
心念微動,一條黑線如同浪潮一般涌來。
沖霄的煞氣,讓飛雪都不敢落下,化爲顆顆細小的雨滴。
只見前方,有兩名將領,同時勒馬減速。
後方的浪潮,也逐漸的停緩下來。
隨着他們的靠近,李易看清了他們的甲冑。
“末將白起。”
“末將阿齊葛。”
“拜見大將軍!”
兩名將領,快速來到李易身前,翻身下馬,單膝跪拜在雪地上。
“踏!”
其後,十萬帶甲之士,皆是下馬單膝跪拜。
沒有言語,無聲的表示自己的恭敬。
“都起來吧。”李易被飛雪輕撫的小臉微紅,露出了一絲笑意。
“諾。”白起與阿奇葛站立起身。
身後十萬將士,也隨之站起,再次跨上戰馬。
目視其中將士的模樣,不全是大唐人。
遠超一半,都是突厥武士。
見此,李易主動說道,“白起,乾的不錯。”
“辛苦了……”
一句“辛苦了”讓白起眼眸微紅,再次跪拜在地,“末將差點來遲,請大將軍降罪。”
“誰說你來遲了?”李易上前扶起白起,“你來的剛剛好,又有何罪之有?”
“易雅中區行省(突厥)距離馬嵬坡甚遠,你能在半月之內,踏山走水趕來,已經是極其不易。”
“非罪,反而是有大功!”
“末將愧疚。”白起並未應李易的話,生出嬌縱之氣,越發的有些自責。
將令如山。
他得到的將令,是在今日風凌晨趕來金城。
而他卻是遲了一天。
夜幕快要降臨時,才堪堪趕到,這讓生有傲骨的白起,怎能舔着臉去接受?
“好了。”李易笑拍白起的臂膀,“你實在覺得有愧,沒有完成吾之將令,那今晚你就多出出力,將安胖子給本將活着了。”
“末將領命!”白起鄭重的接令,面色也稍微好一點。
緊接着問道,“大將軍,何時我能殺敵?”
“這個不好說。”李易打了哈哈。
他其實也不知道,只能看安胖子與李隆基兩人如何對弈了。
一般來說,好戲開場後,要在最爲精彩時,給他們來那麼一下,所達到的效果是最好的。
如今,前有郭子儀十萬大軍,後有白起十萬鐵騎。
安祿山只要追擊李隆基,進入到馬嵬坡內,變如同進入了李易的包圍圈,想怎麼拿捏,還不是看他心情?
“是末將心急了。”白起微微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雙眸閃爍着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