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任何人說好東西，都未必是真的好東西。
但陳楚例外，因爲他手裡的是真的好東西啊。
“什麼東西？”李二問。
他感覺這玩意就跟摸獎一樣，一不留神，陳楚可能就能把大家衣食住行的某一方面品質給大大提升。
“以後你們會知道的，對了，剛纔那些酒水都叫啥來着，我記一下，回頭我的會所也去採購一下，提升一下檔次。”
陳楚拿出便箋本跟中性筆，等着他們說自己來記，剛纔那麼多名字他實在沒記下來。
大家都盯着他手裡的筆看。
李二嘲笑起來：“陳楚，這寒顫東西是幹什麼的，想寫字讓下人把筆墨拿上來不就好了？”
九江公主回過神來：“凝露漿，桂花醑，還有五雲漿等。”
陳楚唰唰開始寫字，黑色的筆墨噴涌而出，在紙面上留下小巧清晰的字體。
陳楚依舊是從左到右記，兩行帶空格就記下了好幾種質量上乘的酒水名字。
這下李二是笑不出聲了，艹，陳楚不是說好東西在他家嗎，怎麼出現在他身上了？
不用毛筆、硯臺，隨身攜帶在身上，也不會沾染上墨水，要寫東西了隨手拿出來就記。
這不需要陳楚做任何解釋了，事實勝於雄辯，幾乎是看到字體出現的一剎那，一屋子人全部被絕殺了。
古時文字記載何等麻煩，一個人出行，幾乎是不可能隨時下筆，甚至一羣人也一樣，除非專門帶着馬車、下人等。
否則筆墨紙硯放在哪。
偏偏唐人時不時就喜歡賣弄文采，悲春傷秋，吟月吟霜，現代人都時不時碰到需要記手機備忘錄的時候，別說文化氛圍濃烈的唐時士人。
虞世南今天也是品嚐到畢生所未曾經歷到的美味。
按照陳楚的好意他把銅鍋裡的美味撈出後在茶杯裡涮了涮，依舊被辣的夠嗆，好歹現在漸漸適應了。
此時他震驚的說：“神奇啊，這東西如何能寫出墨來？又沒有研磨！”
“這麼細的筆管，莫非這墨水就藏在最裡面的管子裡？可它不會乾涸嗎？”
人們紛紛開口，一根小小的中性筆，讓他們討論的不亦樂乎，誰也堪破不了其中的秘密。
“其實這中性筆的秘密在於它這個頭部，你們仔細看，這筆頭並不是毛筆，而是一個小小的鋼珠，滾動中可以把保存的墨水滾出來。”
陳楚也算是好爲人師一把了，給這些人解釋。
衆人趁着燈光一看，可不是嗎，可這鋼珠也太小太小了，小的跟塵埃一樣，天，這東西怎麼製作出來，怎麼安裝上去的？
反正不明覺厲就對了。
李二等人又知道，行，又是大唐搞不定的東西，別說做出來了，這鋼珠的大小就能把工匠們嚇倒一片。
“以後準備個這種小本本，出門在外，想寫什麼寫什麼，想記什麼記什麼。”
“什麼筆墨紙硯，放在家裡慢慢用吧，在外頭還是這個方便！一張紙面，毛筆字可以寫一百個字，但筆鋒更細的中性筆卻可以寫四五百個字，同樣的內容，耗用的紙張更少。”
陳楚炫耀着自己這中性筆，看到大家頻頻點頭表示認可，那眼神就差上來搶了。
李二問：“陳楚，這一根筆能用多久？”
陳楚算了算自己學生時代的使用情況：“一天幾千字的話，可以用個一旬以上吧。”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要知道，毛筆字寫的慢，他們平時極少碰到要寫幾千字的時候。
等於說到了他們手裡，這麼小小一根，用個半個月甚至一個月都沒問題！
最關鍵這可以拿到外面用的，出遊出行，出征拜訪，記錄遊記、記錄見聞、記錄心中念頭等等，反手可爲，這這這……
劉政會感嘆一聲：“難不成，這又是我大唐的一場變革？”
這話不由提醒了陳楚：“話說你們朝堂的議論怎麼樣了，皇帝打算推行阿拉伯數字嗎？”
李二自然是最有資格發聲的：“今天爲了這個事，朝會整整開了一天，大策也算定下來了，明天開始全大唐推行阿拉伯數字，上到百官、下到庶民都開始辨認數字，從此所有文書記載也儘量以符號數字取代文字數字，不過畢竟是上千年的傳統，推行起來速度勢必緩慢。”
“書寫順序這個反而更簡單，大家看過一遍演示以後，都紛紛贊成，這倒不算什麼難事。”
“推行麻煩嗎？這有什麼麻煩的。”
陳楚可是很迫切希望阿拉伯數字快點徹底普及開來的：“朝廷往下發獎勵啊，民間誰記的快，百官誰熟悉的快，就獎勵誰。”
“然後朝廷下發的文書啊，官方的塘報啊之類的，都把阿拉伯數字用起來唄。”
“我小陳就要以身作則，不會用阿拉伯數字的，禁止進來吃飯！菜單我也要用阿拉伯數字來書寫。”
陳楚拍拍胸脯，衆人心道這傢伙怎麼比我們還急呢，不過他說的這些昨天大家都討論到了，事實上也正打算這樣激勵百官記憶。
明天朝會李二可就打算搞個比賽的。
誰熟悉阿拉伯數字熟悉的快，就給誰獎賞，現在別看他們在吃吃喝喝，不知道多少大小官員在家苦思冥想的記憶呢。
“好了，我這裡這種筆多的是，你們拿回去用用，找找感覺。”
陳楚從吐槽商城裡兌換了十支中性筆給大家派發，剛好十個人發完：“毛筆書寫用作正式文書我覺得很好，很好看氣派。”
“但平時生活中，用這種筆書寫記錄會方便快捷的多，不信你們可以回去試試。”
小陳還是會做人，還是能量大啊。
李二心裡暗讚一聲，這筆他老喜歡了，方便省事，以後批閱奏摺不知道能省多少事？嚴冬的時候，豈不是可以躺在牀上拿這東西批閱？
反正又不擔心墨水灑到牀上。
衆人興致勃勃的拿來紙張實驗起來，陳楚要他們不要用毛筆字的姿勢去寫，而是學他一樣，中指抵着，拇指跟食指抓住筆桿，手用力扣住，筆桿就會沉穩有力。
在這裡大部分都是有多年用筆經驗的，陳楚稍微一教，他們就找到了握這中性筆的正確姿勢，開始刷刷書寫。
“寫的好，字很漂亮。”陳楚在後面看着，把九江公主一頓誇，她似乎天生對這中性筆書寫擅長，一寫竟然就很流暢。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紅旗下長大的呢。
李二等人磕磕碰碰，也逐漸流暢，越寫越歡喜，興奮的不能自已，甚至開始自得其樂的默寫一些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