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爲人心術不正,我一直都很排斥他,連帶馬周也不待見他,他若是再不與許敬宗華爲一黨的話,他又能有什麼靠山呢?”
在朝爲官,若是沒有個靠山,再沒有朋友,那這仕途基本也就走到頭了。
其實李義府也曾經三番五次的找趙寅,打算跟他混,但當趙寅查過他的老底後,便不再搭理他。
如果將此人放在身邊,那無疑就是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呂洞賓與狗了!
“駙馬確定馬周能將此事擺平?”
于志寧到現在也放心不下。
“你就放心好了,這點小事馬週一定能處理好,也是對他的一次鍛鍊,如果不讓他看看人心險惡,以後怎麼應對官場上這些形形瑟色的人……?”
趙寅笑了笑,繼續說道:“即便最後馬周真的應付不來,本駙馬再出手也不遲啊!”
他儼然就是個兜底的,無論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他都有把握保馬周無虞。
“也好!”
于志寧點了點頭。
……
另外一邊,褚遂良也正在勸說馬周。
“你小子哪都好,就是爲人太實誠,那日陛下問你去駙馬府幹什麼,就是再給你臺階下,你直接說去喝酒不就行了,偏偏說是去問朝政的,這不就落人口實,幫李義府等人坐實了你的罪名!”
“實誠……?”
馬周稍加思索,贊同的點點頭,“還真是,我這個人沒別的缺點,就是太實誠!”
“我一向光明磊落,去做什麼就是做什麼,沒必要說謊!”
即便已經被人彈劾,馬周還是認爲自己沒錯。
“你啊你,我該說你點什麼好,朝廷的事情再朝堂上商議也就罷了,事事都要下朝了問駙馬,終究有點說不過去,若是陛下相信你們二人還好,若是不相信你,不光你要遭殃,還連累了駙馬!”
褚遂良又氣又急,袖袍一甩,在屋內走來走去。
“什麼串通一氣把持朝政都是那些老傢伙的栽贓之詞,我與駙馬可沒幹對不起朝廷的事情,不過因此連累了駙馬,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馬周也嘆了口氣。
他一個人怎麼都好說,可連累了駙馬讓他十分內疚。
“老夫在朝爲官這麼多年,對陛下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倒是不會真的治罪,可也是很難辦!”
褚遂良猜想,陛下此時應該在爲如何爲兩人開脫煩心,畢竟李義府等人說的有理有據,並且馬周也親口承認了。
“我與駙馬一心爲了大唐,陛下應該明白!”
馬周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做錯,胸膛反倒是挺的更高了,唯一讓他過意不去的就是連累了趙寅。
“唉……!此事已經這樣,以後切莫再犯,儘量還是不要出入駙馬府了,免得再連累駙馬!”
“嗯,這次也算是給我一個教訓,以後做什麼必當不會給人留下口實!”
馬周點點頭。
吃一塹長一智,不吃點虧,永遠不會總結經驗。
“但願志寧那邊能帶回點好消息!”
這件事在褚遂良看就事無解的,所以到現在他除了埋怨馬周,真的沒什麼可說。
“他們彈劾的是我,無論陛下站在哪邊,應該由我一人承擔!”
“你承擔?”
褚遂良倒是被他的話震驚了。
要知道,試圖把持朝廷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陛下的態度。
一旦陛下不相信馬周,那麼他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沒錯,我讓於大人到駙馬府,不是打聽解決之法的,而是單純的道歉,若不是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我一定親自前往!”
馬周滿臉歉意。
“此事最終還是要看陛下是何態度,若是陛下疑心,我就算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但若是陛下不曾疑心,那麼我一定會將許敬宗等人打垮!”
他的表情變化很快,說這番話的時候,跟剛剛判若兩人,眼神中帶着一絲狠厲。
這個樣子是褚遂良從沒見過的,他印象中的馬周就是個老好人,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沒有一絲慌亂,反倒能冷靜分析。
“你覺得陛下會相信你嗎?”
“這個我還不知道,但我可以去問!”
馬周態度堅決。
“好,那就同去!”
褚遂良可不放心這個實誠人自己去找李二。
若是那句話說的不對,再將李二惹毛了,別說站在他這邊了,不當場拉出去砍了就不錯了!
如果他在旁邊,還能幫馬周剎剎車,最不濟也能勸李二手下留情!
“不勞煩褚大人了,我一人去即可!”
馬周笑着拒絕。
“咦……?志寧回來了!”
就在這時褚遂良指着門口處說道。
“你們二人這是要去哪?”
于志寧剛一進門,便聽說什麼同去,什麼不必的話。
不過只聽了一半,懵逼的很!
“馬周說要去見陛下,看看陛下到底是何態度,我正準備與他同去……!”
褚遂良簡單的解釋了一番,隨後繼續問道:“駙馬可交待了什麼?”
“沒有,駙馬說馬周該歷練歷練,況且他自己可以解決這點小事!”
于志寧兩手一攤,搖了搖頭。
“唉!這倆小子還真是犟,剛剛馬周還說要一人承擔,獨自解決此事!”
褚遂良嘆了口氣,實在拿他們沒辦法。
“其實駙馬說的沒錯,馬周若是闖過了這一關,以後的仕途將更加平坦!”
經過趙寅的勸說,于志寧也想明白了。
朝中不少大臣正在觀望此事的結果,只要馬周是憑自己本事勝出,那麼將來便不會有人敢惹他,封侯拜相都是遲早的事情。
“你們就放心好了,我爲人雖然實誠,但也不是傻子,前些日子就收到了他們即將彈劾駙馬的消息,那時便已經開始四處蒐集他們的罪證,眼下已經蒐集了不少,現在就呈給陛下看!”
馬周說完就要出門,但被于志寧拉住。
“你這是打算彈劾他們?”
“沒錯,我與駙馬的爲人陛下都知道,同樣,李義府等人的爲人陛下也清楚,我們孰善孰惡陛下自有決斷!”
“好,那老夫與你同去,鬥一鬥這些魑魅魍魎!”
被馬周的話感染,于志寧也打算一同前往皇宮。
“此事豈能落下老夫?”
褚遂良也神色激動的湊了過來。
原本他就是要同去的,只是被馬周拒絕,現在有了于志寧的參與,想必勝算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