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離開了書房之後，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與長孫無忌的一番交談，讓他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什麼諸葛衝？
也就在年輕人裡面能縱橫天下。
跟那些老傢伙們比起來，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甚至於今天晚上，長孫無忌之所以跟他說了那麼多，第一個原因就是要提點他，別整天覺得自己天下無敵，那都是虛的。
第二個原因就是告訴他，最近消停着點，不要節外生枝。
只要耐心等待放榜之時，就是褚天意的滅頂之日。
在這個過程中，還要仔細觀摩學習這一次的謀略，怎麼樣才能輕微撥動大勢，就可以爲我所用。
長孫衝笑了……
以褚天意的才華，有可能得不了狀元，可是榜上有名，那是板上釘釘的。
能在尋芳閣上懸掛了三首詩詞的男人，要是還上不了榜，那麼一定有內幕。
“呵呵……除了我爹掌控之外，怎麼可能會有別的內幕？”
與褚天意爭鬥了這麼長時間，雖說一直落於下風，可是一直沒有失敗。
如今眼看着爭鬥就要到頭了，心裡還有些遺憾。
對了……
這就是勝利者的感慨！
……………
……
皇宮。
科舉的榜單，已經出來了。
唯有進士的前十名，需要李世民親自判定名次。
整體的排名榜單和前十名學子的試卷，呈放在了御案上。
孔穎達站在一旁，神色淡然。
李世民拿着進士科的榜單翻閱，從頭看到尾，沒有……
又看了一遍，還是沒有……
看了第三遍之後，一張老臉立刻耷拉了下來。
“孔卿啊，這裡面怎麼沒有褚天意的名字？”
李世民也不相信，以褚天意抄詩的才華，就算是得不上一個進士，最起碼也得得個同進士吧？
別的不說……
就說褚天意最近的名聲，那絕對是風聲鶴起，無人能及。
尋芳閣文會、龍舟文會……
就連他這個身處皇宮的皇帝，都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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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一種說法，要不是出了褚彥甫這個宴會殺手，還會有更加驚天地泣鬼神的詩詞現世。
僅憑這一點，也得是個同進士！
“陛下，褚公子乃是明經榜頭名，很不錯了！”
“什麼玩意？只是上了明經榜？”李世民一拍桌子，怒聲道：“明經榜頭名，能叫狀元嗎？”
按理來說，李世民只要想提拔褚天意，有個藉口就可以。
明經榜頭名，也能做官。
可是這件事，卻涉及到了太極殿之約。
褚天意若是進入前十名，那麼，李世民就有了掌控全局餘地。
當初李世民之所以敢應約，因爲他是皇帝，誰當狀元他說了算。
他想要收拾長孫無忌，就封褚天意當狀元。
要是想收拾褚天意，那就封個榜眼嘛。
即可以安撫了這小子，還能贏得主動權。
以後長樂嫁給誰，他還能說的算。
現在褚天意連前十名都沒進，讓他怎麼掌控？
還怎麼施展帝王的平衡之道？
“陛下，褚公子的試卷，可是經過審閱判斷的，臣不敢徇私枉法！”孔穎達揚起了頭，斬釘截鐵道。
隨後，把手縮進了衣袖裡，裡面還放着一個小的木雕像。
今日進宮之前，孔穎達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幕。
“褚遂良，你是主審官，朕問你，褚天意的考卷如何？”
“陛下，褚公子的試卷，是孔大人審閱的，臣並沒有審查。”
“啪！”
李世民又是一拍桌子，好你個孔穎達，你這是仗着聖人之後的身份，跟朕倚老賣老啊。
“去把褚天意的試卷拿來，朕要親自審閱！”
褚遂良聞言，擡起頭，看了孔穎達一眼。
孔穎達還仰着頭，並沒有理會褚遂良的眼神。
“唉……”
褚遂良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太極殿。
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風雨欲來，感受到了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壓力。
褚天意的明經試卷，回答的十分完美，字跡也是衆多考生中獨樹一幟的。
甚至於……
放在那些書法大家之中，也無人能比。
明經榜第一，名副其實。
“嗯？子曾經曰過……”
李世民看到了最後一道題，憤憤的瞪了孔穎達一眼，這特麼的老狐狸，竟然私底下把這一道題加進去了。
褚天意回答的很完美，以後又少了一個，收拾孔穎達的一個點。
明經卷的所有試題，都是孔穎達出。
孔穎達這麼做，也在規矩之內，並沒有逾越。
李世民吃了個暗虧，“哼唧”了兩句。
隨後在御案下掏出了一個小本本，拿起毛筆，記下了這一件事。
孔穎達看傻了……
這是什麼玩意，還帶記賬的？
進士科的考卷，李世民首先打開了詩賦卷。
帝王詩的解析，李世民看的最仔細。
“呵呵，有了這解析，以後誰還敢質疑，這詩不是朕寫的？”
“嗯？又多出了兩首？”
“好……好詩啊！”
“孔穎達，這一張試卷還有誰看過？”
“陛下，這一張試卷，只有臣看過。”
“好，好啊！孔卿，褚天意這兩首帝王詩，雖說也是抄了朕的，可真是符合題意，這一張試卷，朕特批滿分！”
說完之後，也不管孔穎達的反應，直接拿起了文章試卷。
至於這兩首帝王詩，還要選個合適的時機，用以震撼世人！
朕的文名，也該隨之流傳纔是！
孔穎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纔看了詩賦的試卷，嘴就已經咧到天上去了。
要是再看到文章的試卷，豈不是都不用看策論，直接就冊封狀元了？
“呵……不過沒關係，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這個狀元，你封不了！”
李世民看着文章，果然瞪大了眼睛……
牛逼還能這麼吹的？
把黃河都吹進來了。
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竟然能吹的人渾身發麻！
溜鬚拍馬的嫌疑，肯定是有的。
可是……看着就是爽。
“孔穎達，這麼好的詩賦，這麼完美的文章，連個同進士都當不了，你還好意思說，你問心無愧，你沒有徇私枉法？”
“陛下，臣之所以拿下他的名次，是因爲褚天意的這一篇策論，太過於陰狠歹毒，此人若入了朝廷，乃是百姓之苦，天下之禍！”
“哦？僅憑一篇策論，你就能判定了？朕也不是不講理之人，讓朕看一看這篇策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