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強忍着身上的疼痛,一路跑回了家。
平時這個時候,程咬金肯定在喝酒,他只要一回來,大耳帖子就得捱上。
可今天,大耳帖子呢?
“爹,你在不在,出大事了!”
“特麼的混蛋表弟,笑什麼笑,我爹呢?”
“什麼,去找李靖麻煩了?”
“這不是麻煩了這不是!”
“你們三個,還特麼敢笑,都給老子滾過去撅……”
“我尼瑪,讓你們撅,你們還真撅啊,趕緊給我去牽馬!”
“扶着我……哎呦,慢點,疼……”
李府。
程咬金拿着板斧,拄在地上,呼呼喘着大氣。
李靖呆愣的拍了拍手,知節,你可以啊……
你要是去天橋底下或是茶館、酒館裡討生活,那些說書的可就沒有活路了。
如此一來,他倒也明白了,程咬金爲什麼會來找麻煩。
但是,他還是不明白,你跟陛下搶女婿,這裡面有我什麼事?
我怎麼就用了兵法了,你還拿着兵器,來興師問罪?
“夫人,閨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靖問道。
紅拂女也聽的津津有味,以前怎麼沒有發現,程咬金還真他孃的是個人才,之前聽劉弘基講的時候,可就枯燥的多了。
也難怪李世民會那麼生氣,可是,誰讓你不提前下旨賜婚的?
“靖哥,咱女兒有眼光,也有主意,她自己給你找了乘龍快婿,就是這麼回事。”
李靖難以置信的看向李若霜,這一瞬間,他有些明白了。
李世民和程咬金誤會了,誤會他李靖也要搶女婿。
回想起長安城前那一幕,那個小傢伙的決斷力和勇氣,世所罕見。
如果李世民不追究他的罪過,弄來當女婿,還真是可以接受。
“夫人,女兒怎麼跟那個小傢伙兒認識的?”
“那就得問你女兒了。”
“若霜啊……“
“李靖,你是個傻子嗎,這種事能當着外人問?”
“夫人說的有理,知節,要不你今天先回去?”
李若霜早就懵了……
這一次,總算是體會到了腦袋“嗡嗡”的感覺。
“不對啊,這跟長孫衝說的不一樣啊?”
現在想想,褚天意每一次疑惑的表情,那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瞬間,李若霜臉紅如血,茫然無措。
如果真的像是程咬金所說,那我所做的一切成了什麼,仗勢欺人?
“我,我怎麼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李若霜心中還有一陣陣的後怕,幸虧一直沒有得手,萬一得手了……咳,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被佔得那些便宜怎麼辦?
就被白佔了嗎?
“爹……娘……這不是我的錯,我也起被人給騙了!”
李若霜哭了。
程咬金看的目瞪口呆,這一家子人,怎麼配合的那麼默契?
紅拂女就一臉的理所應當,反正什麼都發生了,皇后娘娘那裡也說通了,怎麼着吧?
李靖就裝着什麼都不知道,推了個乾乾淨淨。
李若霜就哭哭啼啼,跟我沒關係,我是被騙了。
這特麼還怎麼玩?
我程咬金挺大的一個老爺們,總不能跟紅拂女置氣吧?
更何況,我還打不過這個老孃們兒。
更不能跟李若霜置氣吧,雖然咱不怕揍小輩,可李若霜終究是個女娃娃。
“我特麼……我還沒理了?”
“爹,不好了,爹……”程處默闖了進來。
程咬金一看,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個混蛋兒子,跟別人打架打輸了,就去旁邊躲着去,哪裡有來找人告狀的?這不是丟人丟到李府了嗎!”
“爹,阿孃被張慎微帶兵抓走了,我……”
“什麼玩意?”程咬金頓時怒目圓睜,一把薅住了程處默的衣領:“我不是讓你帶兵保護親家回涇陽嗎,怎麼會讓張亮家的小子抓走的?!”
“張慎微帶了一百多名士兵,我實在是打不過啊,爹,你趕緊帶兵去城門吧,千萬別讓妹夫做了傻事!”
“這事……你先告訴我女婿了?”
“妹夫已經知道了,張慎微把阿孃帶回了軍營。”
你特麼個傻逼兒子!”
程咬金連板斧也不要了,轉身就往外面跑去。
“這下可糟糕了,要出大事了!現在城門已經關了,那小子肯定出不了城,但是,他萬一強闖城門怎麼辦?!”
“處默,你說的阿孃是……”李靖走上前,神色凝重的問道。
“阿孃就是我妹夫的娘,李將軍,怎麼了?”
“這件事不對啊,張亮調動上百位士兵離開長安,應該要向兵部報備纔對!”
李靖轉身看向紅拂女,這件事不正常,將領私下調兵是大忌,張亮肯定不會承認的。
“夫人,你的輕身功夫最強,先拿着我的兵符,去一趟城外!”
“靖哥,城門已經關了,還要我去城外嗎?”
“不……”李靖搖了搖頭:“我與那小傢伙兒有過一面之緣,總覺得,城門擋不住他!”
“靖哥說的倒也沒錯,他的身手還在劉弘基之上,想要翻過城牆,也不是不可能的。”
紅拂女點了點頭,越發覺得褚天意對她的胃口。
“那個小傢伙兒,爲了孃親不惜獨身一人去闖軍營,好,不愧是我女婿!”
“處默,你趕緊去追你爹,告訴他,金吾衛的將士絕對不能輕易調動,拱衛長安爲重,不過,若是能把人攔在城內,那就最好不過了!”
“好,我這就去告訴我爹。”
程處默拔腿往外跑,一邊跑,還疑惑的撓了撓頭:“分明是我程家的女婿,怎麼又成了李家的女婿了?”
“夫人……”
“知道了,我立刻動身!”
“娘,我也要一起去!”李若霜緊咬着脣角,神色複雜的說道。
她也不清楚自己爲何想要跟着一起去,只是聽到褚天意爲了娘,敢一個人擅闖軍營,就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壞人。
“我輩江湖中人,愛恨分明,你既然已經委身於他,救的也是你將來的婆婆,應該跟着娘一起走這一趟!”
紅拂女滿意的點了點頭,咱這女兒,以後肯定能跟婆婆處好關係。
“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娘,你慢點,女兒的輕身功夫還比不上你……”
長安城的城門,每一日的關門時間是固定的。
最後一縷夕陽落下,大門關閉不開。
朝陽初升之時,纔會由換防士兵開啓大門。
此時的大門已經關閉了,程咬金帶着兵馬趕來,一個翻身下了馬,大喊道:“城門處可有異動,可有人要闖關?”
一羣士兵疑惑的搖了搖頭。
闖城門?
誰特麼敢闖城門?
不怕被當成叛逆,亂箭射死嗎?
昨天夜裡褚大人的兒子,傷重垂危,都得在城門外老老實實的等到天亮。
程咬金鬆了口氣,看來那小子知道城門關了,並沒有出城。
“小子,千萬不要衝動啊,待到明天開了城門,本將親自去要人,你可……千萬別把事情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