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的歷史之中,無數君王面臨如此問題。
他們哪個不想大權獨攬,哪個不想解決這個難題?
但問題不是他們想解決就可以,阻力太大,上上下下牽扯的利益太多。
大唐有一個部門,隸屬於大唐朝堂,但負責的是和突厥和談一項,這個特殊的部門相當於後世的臨時戰略部,其中的負責人,是一個姓田的人,叫田儀偉。
此人爲人高調,強橫無比,仗着可以和突厥和談,以及大唐面對突厥力不從心的局勢,在朝中不知道攬下了多少金銀和權力。
但偏偏這樣的人,李二不敢輕舉妄動。
田儀偉就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存在,後臺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但朝中哪個言官沒有收到過他的禮品?
即便是宰相,多多少少也受過他的一些賄賂,所以除了爲數不多幾個直言勸誡的大臣,其他人一般情況下都不做聲。
武將們跟隨李二多年,雖然時時刻刻想要把這貨的腦袋砍下來,但問題是,這貨死了,誰去腆着臉皮和突厥談判?
之前是這樣,那是因爲突厥強大,但如今態勢已然扭轉。
李二想要攻打突厥,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這個田儀偉。
李輝是從馬周哪裡知道這個人的,一開始還氣得牙癢癢,但很快,李輝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田儀偉沒有什麼本事,只能依靠和突厥和談,在朝中有立足之地,如果要和突厥開戰,必然他的利益受到了威脅。
爲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一定會鼓動言官,發起對李二的彈劾,美其名曰請君明聽。
這個人李二偏偏動不得,因爲在抗擊突厥,和突厥對峙的時間裡,他的功勞不小。
突厥強盛之時,如果不是田儀偉在周旋,可能大唐的邊軍要面臨的壓力絕對不是之前那段時間那麼簡單。
李輝說話的時候,盯着李二的表情,一看李二是真的下定決心了,李輝立馬說道。
“陛下,過去的種種就讓過去。”
“好漢不提當年勇!更何況,這是當年的恥辱,陛下如果下不去手,就讓別人下手,我這裡有個猛士。”
李輝臉上一副人畜無害天真爛漫的表情,但一開口,李二就知道了李輝的意思。
“好你個小子,這事情你敢做?”
“呵呵,那有何不敢?”
李輝起身,“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任何阻擋歷史大勢的人都會如同石頭一般被無情碾碎。”
“陛下,既然歷史的車輪一定要碾過,早一點晚一點,其實問題都不大。”
“殺了他,突厥平定,所有人都會閉嘴。”
李二倒吸一口涼氣,田儀偉這種人李二之前是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的,這人雖然恃功而驕,但並沒有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當然,李二也清楚,田儀偉這種人,也就適合當個外交官,只能在求和之時給大唐爭取一個遮羞布。
如今大唐已經不需要這種人了!
咬咬牙,李二終於狠下心來,“李輝,這件事朕交給你了!”
“哈哈,陛下,我倒是沒有問題,就是怕你到時候承受不住衆臣的壓力啊,來來來,這次過來,多帶點菸巻回去。”
李二臉一黑,好你個臭小子,奚落朕不是?
朕的內心怎麼可能那麼脆弱?還煙巻?朕怎麼可能被那些言官煩到天天抽菸
算了,煙巻還是要帶走的。
李二在李輝家中只是短短一刻時間不到,就帶着煙巻發出真香的聲音,緩緩離開了。
臨出門的時候,李君羨若有所思回頭看了一眼樂天侯府,臉上表情非常精彩。
“陛下,您爲何晚上要來樂天侯這裡呢?”
李君羨當然不知道李二和李輝之間的種種,只是大概知道當今陛下經常前往藍田,每次回來都異常開心。
李二胡子一吹,袍子往身上一裹,“呵呵,李君羨,你也是個老將了,連個十
六歲的孩子都不如。”
李君羨立馬誠惶誠恐:“陛下,老臣有罪。”
“哼,你有何罪,朕難道就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嗎?看來還是李輝這種和朝堂格
格不入的人才看得明白。”
李君羨不敢吭聲。
李二幽幽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走,回宮!”
第二天一大早,李輝就早早起來,找到了齊平。
“侯爺,我在訓練呢。”
齊平現在已經開始享受訓練的樂趣了,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齊平感覺身體對於這些訓練適應之後,內心變得更加堅毅了。
“今日是野外訓練,你不用參加了,我有事讓你去做!”
齊平眼裡露出了驚喜,“是,侯爺!”
李輝的書房門口,站着張雄和十幾個親兵,今日書房門口十幾米之內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就算是李若雲和李若雨兩個小丫頭,也只能在遠處看着。
書房裡,李輝神色嚴肅,“殺個人。”
齊平皺眉,“侯爺,我不會殺人。”
“你可以找人殺!”
“侯爺,我齊平打算進入侯府的時候,已經將那些手段拋到九霄雲外了。”
齊平拱手說道,他的想法很簡單,進入侯府,就不能給樂天侯添麻煩,至於過去的種種,不要也罷。
“那行,如果讓你去策劃殺一個人,你有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嗎?”
李輝皺眉問道。
齊平思索着,許久才怔怔道:“侯爺這是試探嗎?”
李輝笑了,“齊平,你覺得我對你需要試探嗎?”
齊平低下頭,臉上露出一種痛苦,“侯爺,齊平現在身份不符,不敢亂說。”
“呵呵,你已經是侯府的大管家了,今日開始,侯府之中大部分事情都需要你去安排。”李輝站起身:“我很看好你,你不要讓我失望。”
齊平這一刻長長吐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算是進入了這個世界正常人的領域,他再也不是泥潭裡的渣滓,也不是長安城之中沒有身份的賤民了。
“侯爺,可以這麼做……”
對於齊平來說,這種骯髒的事情他早就習慣了,計劃殺人,要求是神不知鬼不覺,對他來說並不難。
只是當知道那個人是田儀偉的時候,齊平臉色凝重了起來。
“侯爺,這人極爲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