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周看到李輝的瞬間,眼眶就溼潤了,“侯爺,您沒事就好。”
李輝淡淡一笑,“馬周先生,我怎麼可能有事,你應該擔心刺殺的人才對。”
馬周擦着頭上的汗,笑了笑,“侯爺,您當然會沒事,那些人怎麼可能是您的對手。”
“怎麼,幾天不見,你說話都客氣了。”
馬周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陛下說讓我去查一些事情,我沒有頭緒,特來向侯爺請教。”
李輝臉一黑,向我請教啥,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是纔是行家麼。
“侯爺,我以爲陛下是知道誰刺殺您的,但他沒有證據。”
李輝頓時來了興趣,要是其他事情,也就罷了,一天到晚躺着當個種地的閒散侯爺不爽麼?
爾虞我詐多累啊,但這個事情,李輝剎那間來了興致。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對自己如此深惡痛絕。
是因爲田儀偉,還是因爲巢王妃楊氏?
自己和當今朝堂一點關係都沒有,名義上的侯爺,雖然是李二欽點的傳命侯,但和朝堂之中大部分官員,並沒有任何交集。
徐世績,程咬金,牛進達等人雖然熟絡,但關於朝堂,李輝從不摻和,真正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如果真的有朝堂之中的人動手,爲什麼?目的是什麼?
李輝可不相信僅僅就是因爲自己幫助李二殺了田儀偉這麼簡單。
一個田儀偉,動不了他們的根基。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楊氏了。
任何朝堂之中都有權利盤根錯節,歷史上,李二在世的時候尚且不能完全搞定關隴世家和山東士族,更不用說現在了。
“馬周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呵呵,你可以去程文進那裡看看,那些人的屍體都在,而且他們身上或許有什麼蛛絲馬跡呢。”
馬周是個聰明人,侯爺說不知道,不一定是真的不知道,可能是無法確認,但十有八九方向是正確的,畢竟侯爺的智慧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侯爺讓他去程文進那裡,自然是那邊可能有線索。
馬周拱手一笑,“侯爺,那我先去忙了,回頭再來看您。”
“去吧。”
李輝感覺今天的天氣有點奇怪,一大早到中午還是晴空萬里,說不上暖和吧,至少那寒意沒有現在這麼讓人難受。
冰冷刺骨的寒意開始侵襲的時候,齊平已經換好了衣物,帶着那七十人準備出發了。
李輝看着這些人臉上的堅韌,緩緩說道:“你們都是侯府的親信,我本侯自己的人,今夜如果出現死傷,本侯定然會負責到底。”
“但我希望的是,你們之中,任何人不得出現傷亡。”
這些人能扛住訓練不太容易,這種人也不好找,他們如果出了意外,浪費感情不是麼。
“今夜長安不會很安靜,你們做事的時候,儘量避開那些官軍。”
“沒有人會因爲你們是侯府的人,會網開一面,今夜的大唐,暗流涌動,拿回東市和西市,拿回屬於你們的東西,立馬離開!”
蒯!
七十個人,還有齊平,頓時單膝跪地,“請侯爺放心!”
車憐憐,馬驍驍,行人弓箭各在腰。
整個長安彷彿都因爲一些事情變得緊張起來。
守城的士兵神色嚴峻,打着哆嗦,還沒有入夜,他就感覺腳下有些抖動了。
“你說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啥?是說城裡大軍奔襲的事情嗎?”
“可不是嘛,早上那一支軍隊至少七八千人呢,烏泱泱一片,全副武裝啊。”
“噓,那可是千牛衛,是侯君集大將軍的兵。”
幾個兵卒嘆息一聲,好不容易太平了,最近怎麼這麼多事情呢。
前些日子,長安城晚上血流成河,他們關閉城門之後,可以聞到那濃烈的血腥味兒,那一夜下了一場大暴雨,雖然第二天已經看不到血流一地的痕跡,但很明顯,空氣中黏糊糊的味道還是有。
今日發生的事情過於突然,先是侯君集大將軍帶兵進入長安,後來是李君羨將軍嚴令只許進不許出。
隨後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馬周先生朝着藍田方向衝了過去。
這些軍卒呆呆地看着即將到來的夜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夜色裡,一支幾十人的隊伍徒步前進,迅捷無比。
野外行軍,他們專門訓練過,藍田到長安也不過六七十里,對於他們來說,這距離一路平坦,不算什麼。
他們身上的衣着都是統一的青綠色的袍子,一看就是某個大家族的家丁或者僕役,只是這青綠色的袍子質量似乎不差,不是有錢人,肯定養不起這麼多僕役。
這些人之中,爲首之人騎着馬,正是齊平。
如果讓齊平跟着這些人一起跑,肯定會掉隊,爲了能跟上這七十人的步伐,齊平選擇了騎馬,一路上,他神色凝重。
東市和西市夜晚降臨的時候,那些人應該就出來了吧。
不過是過了幾日,你們就開始在長安之中胡作非爲了,呵呵,看來是時候讓
這些產業回到自己手裡了。
東市的那些人算不上窮苦,只能算不富裕,齊平收取保護費也不過是一家每個月一吊錢而已,也就一百文上下。
西市那些人富裕一些,每個月每一家一兩銀子,這對西市的客商來說,九牛—毛。
如此一來,整個東市和西市異常的和諧。
但齊平聽說了,他帶着人到了樂天侯那裡之後,長安之中,東市和西市的潑皮們開始放縱了起來,先前那講理爲主的方法似乎已經完全被拋棄,暴力成了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
這不是什麼好事,長安之中幫派衆多,他們這麼做,是給其他幫派機會。
今夜的戰鬥不光是奪回產業那麼容易,還可能面臨着幫派混戰。
齊平咬咬牙,眼看到了城門口,他緩緩下馬。
“幹什麼的?這麼多人?”
軍卒皺緊了眉頭,看着齊平以及齊平身後那些人。
齊平拱手拿出腰牌,“侯府的人進城買東西,今早咱們見過的。”
那軍卒突然間一愣,一拍大腿,“是你啊!進去吧,早上看你走得匆忙,還沒有來得及問啥事呢。”
“那就多謝軍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