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頓時愣住了,“這麼快就找到了?”
李二冷笑一聲,“你以爲這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樣懶散,一天到晚啥都不用想。”
“朕說出去的話,他們敢不從?”
李輝小心翼翼問道,“陛下,那人是誰?”
李二嘆息一聲,“這個人是誰呢,先不說了,但這個人把一個家族推到了朕的面前,移花接木,嫁禍給了太原王氏。”
太原王氏,這不是跟長孫家親密無間麼?
跟李二所在的李家又頗爲曖昧,這個太原王氏是刺殺自己的兇手嗎?
“當然,這件事太原王氏做不出來的。”李二信誓旦旦說道:“太原王氏,已經向朕發出了投誠的信號,他們現在算是朕的人了。”
李輝明白了,那個大人物或許是要讓李二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把剛剛歸順的太原王氏直接打死。
刺殺侯爺,這種罪名,怕是要誅九族吧。
“朕看到你就好點了,不過朕看到你那未婚妻瞬間就來氣。”
李二吐了個眼圈,“她那些叔叔伯伯,都是跟隨朕打江山的人,在朝中舉足輕重,昨日一起到朕的御書房裡鬧騰,哼,你說這是不是朕在給你擦屁股?”
李輝連忙點頭:“哈哈,是是是,陛下辛苦了,一會兒多帶點菸巻回去。”
李二聽到煙巻的時候,猛然間擡頭,四處張望着,這動作一看就是老煙鬼了,老妻管嚴了。
都說大唐陛下霸道無雙,但人世間就是如此,一物降一物啊。
堂屋裡,李二吃着油潑面,一臉幸福的樣子。
看樣zi宮裡的飯是不怎麼好吃,哪怕是號稱御廚,也就那樣。
後世的廚藝到了大唐,是天然的降維打擊,任何一個後世的廚師來到大唐,都可以讓整個唐朝的廚藝體系土崩瓦解,然後引領風潮。
“李輝,太原王氏,朕想要保住,你覺得朕該怎麼做?”
李輝思索了一陣,緩緩說道:“陛下,如果太原王氏真的歸順了,那就保唄。”
其實李二問李輝,問法上就已經道出了他的內心。
他想要保住,但壓力很大。
“李輝,你有什麼辦法?”
“陛下,辦法有啊,無視那些人的狂吠就行。”
李輝也在吃麪,擦了擦嘴,淡淡說道:“朝堂之中任何事情都無非牽扯着利益,陛下你的利益一定要死死握在手裡,太原王氏這件事,你就讓馬周先生給個調查結果,兇手另有其人就行。”
李二皺起眉頭,他第一次感覺到李輝如此不要臉。
這麼簡單的事情,如果可以,他早就幹了。
這種玩法會讓整個朝堂不滿的。
李二現在最頭疼的就是那些言官的叨叨,他們就像是整個大唐最熱鬧的鳥兒,不說兩句心裡面就不暢快一般。
如果按照李輝的說法去做,朝堂裡面怕是要成了菜市場。
不過話說回來,李二仔細琢磨的時候,突然發現,李輝說的也不錯。
如果不考慮所謂的權衡,這個辦法雖然很無恥,但只要有時間去證明結果,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陛下,如果你覺得這方法不妥,你就把王氏誅九族吧,反正他們一個個都選擇了信任。”
李輝這話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了,瞬間聽得李二滿臉不悅,“朕是那種人嗎?”
李輝一愣,你不是?你不是的話,就沒有幾個人是了。
不過歷史上,李二在貞觀二年之後就再也不是那種人了,現在不還沒有到貞觀二年嘛。
“就沒有折中的法子?”
李二終於忍不住了再度開口,“好好說,不許插科打輝。”
李輝放下碗筷,拍了拍肚子,“陛下,其實就算是太原王氏歸順於你,你也會對他們下手,削弱他們的勢力對不對。”
李二沒有回答,但那個眼神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了。
李二想要的就是平衡士族之間的關係,一個個削弱,最後留下一個孤木難支的,一舉搞定。
太原王氏只是上次下手之後最害怕的那個家族,他們向李二投誠,不就是往虎嘴裡送肉麼。
李二思忖良久,“李輝,你是說朕可以冷處理,但王氏既然不乾淨,那就把不乾淨的砍掉?”
“陛下,你甚至還可以把大唐第一大姓崔姓的人砍掉一些,以王氏爲導火suo,頒佈詔書什麼的,下令天下士族恪守規矩,遵守法律,一旦有違,萬劫不復。”
“或者你自己找點人做污點證人,污點證人就是反咬一口的人。”
“也可以故意栽贓陷害……”
李二拿筷子的手都不穩了,“李輝,你這臭小子年紀輕輕,心思怎麼會如此惡主N
李輝聳聳肩,我也很無奈啊,我也想當個純良少年,面朝大山,春暖花開,但實力不允許啊。
“這世界上哪有乾淨的人呢,是不是。”
留下了這麼一句話,李二在飯桌上凌亂着,李輝已經到了院子裡。
夜色降臨,長孫皇后正在聽取幾個孩子的課業。
《三字經》《百家姓》都是啓蒙讀物,三個皇子背得滾瓜爛熟,張口就來,一時間,長孫皇后臉上和顏悅色,一派母慈子孝的和諧場面。
一旁的李若雲和李若雨煽風點火了起來,“皇后娘娘,您的三個孩子不好好學習,哥哥說了,數學和物理乃是萬物演算基礎,化學則是萬物變化的道理,尤其是太子和二皇子,仗着年紀大,讓三皇子幫他們寫作業。”
寫作業?讓別人寫?小小年紀就不親力親爲,以後還了得!
長孫皇后剎那間目光冷了起來,“是真的嗎?”
李承乾和李泰哪裡顧得上聽她們說了什麼,一個勁兒點頭。
一擡頭,長孫皇后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雞毛撞子,一時間後院之中雞飛狗跳。
李若雨在一旁揹着手,手心裡還有一根雞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發生的一切跟她沒有關係一樣。
長孫皇后打開心了,李承乾終於擡頭問道:“母后,您爲什麼打兒臣。”
“還敢頂嘴!”
李承乾要哭了,怎麼回事,自己不是在背書嗎?怎麼就突然捱打了?難道是背得不對?
不可能啊,不管是《三字經》還是《百家姓》自己早就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