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都嚇尿了,李輝看到了一根箭,插入了面前的青磚之中,箭羽的尾部帶着一陣殺意,還散發着嗡嗡的聲音。
狗蛋那一跳,機敏地躲過了這一必殺的箭。
李輝繼續撫琴,琴聲自始至終沒有絲毫錯亂。
張亮皺起眉頭,看着李輝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
這廝,怕不是不知道我張亮的爲人吧!
當年的戰場之上,我張亮號稱屠夫,見人殺人,見佛殺佛,你一個稚童,家中無依靠,沒有任何權勢,竟然敢殺死我的兒子?
大唐國公,大唐的縣男,都是大唐的爵位,是出生入死換來的,代表大唐的尊嚴,不是你一^平民可以侮辱的!
“你們在這裡等着!”張亮露出一絲獰笑,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一點點折磨眼前的這個少年。
身後幾百人,躲藏在田壟深處,土坡下面,爲的是不驚嚇過路的農戶,防止李輝逃竄。
聽說張橫死之前扭曲了很久,吃盡了苦頭,你現在也要經歷他經歷的一切。
張亮緩緩走了過去,手中握着長刀。
李若雲和李若雨兩個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刷牙的時候還不忘看着李輝。
“哥,你什麼時候會彈琴了?”
“我就說我的琴怎麼沒了,原來是你拿出來啦。”兩個小丫頭並沒有看到一個身穿甲冑的將軍正在朝着他們走來。
迎着朝陽,狗蛋終於放鬆了下來,一下撲到了李若雲的懷裡,嗚咽着嗷嗚嗷嗚叫着,似乎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張亮等了一會兒,按照家中管事提供的消息,這李輝的家裡還有兩個妹妹,
>此時張亮並不打算嚇到這兩個美麗的女子,李輝做的事,先從李輝開始。
至於其他人,張亮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他有一百種方法折磨這個世界上所有姓李的,除了李瓊那一家子。
“小子,你是李輝?”
兩個女子進入院落的時候,張亮走了出來。
李輝按下琴絃,微微擡頭,陽光照在臉上,李輝露出了笑容。
這個笑容剎那間讓張亮感覺心頭一緊。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看到自己,竟然沒有一分一毫的緊張?
剛纔撫琴的聲音並沒有因爲自己那一箭變得慌亂,這份氣定神閒的功夫,不是一般人0
自己的兒子怎麼會招惹到這樣的人呢?
“張亮?”
“大膽,竟然敢直呼本國公名諱!”
“呵呵,張亮,你太認真了,所謂國公,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
李輝站起身來,緩緩點燃一根菸,擡頭的時候,眼中冷意開始散發。
本來清晨暖暖的陽光照下來的時候,張亮的感覺還極爲舒服,這一刻,他不知爲何,竟然背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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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眼神,有點深入。
李輝指了指一旁的樹上,上面掛着的,正是張橫的屍體。
“你兒子也是開國縣男,不也死了嗎?”
“人都會死,有的人的死,重於泰山,有的人的死,輕如鴻毛。”李輝吐了一口煙霧,“你覺得他是哪一種呢?”
張亮胸膛起伏,橫眉冷對,“小子,你在找死。”
“你來,不就是想殺我嗎?”
李輝笑了笑,他現在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他賭了一把。
他賭以張亮這種身份,這種性格,絕對不會帶着大軍一擁而上欺負人,而是會親自下場,爲兒子報仇。
單槍匹馬我還怕你不成?
張亮發出了冷笑,“你可知道你得罪的人,近乎於大唐的天。”
“我張亮一生戎馬無數,率領大軍破陣無數,沙場之上,血流成河,我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唯獨昨夜,我聽說張橫死於你手,我感覺自己站不穩了。”
“我本以爲,我還能爲大唐征戰數年,沒想到,我的兒子,竟然死得不明不白。”
“李輝,你知道喪失親人的痛苦嗎?”
李輝笑了笑,“天?張亮你太高看你自己了,這話能讓你死一百次。馬周,帶人上來!”
王大富已經被折磨得差不多了,光着身子,身上全都是皮鞭的痕跡,尤其是馬周發現王大富竟然想要逃走?
而且還是和頡利可汗一起謀劃着逃脫,馬周就再也沒有留手,下手狠辣無比。
“這個是你的乾兒子吧?哦,我忘了,張亮你是國公,自然不會記得自己的乾兒子有多少個,叫什麼。”
李輝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讓張亮越發的疑惑了。
這樣一副笑傲王侯的模樣,再加上出塵的氣質,一度讓張亮有一種錯覺,他感覺李輝的背後一定有什麼大人物。
“這人威脅我。”李輝淡淡說道,馬周此時遞過來一把殺豬刀,這把刀是楊鐵柱精心打造的,殺豬的時候,不會粘血。
“乾爹,救我!救我!就是這貨,不願意交出土地!”
“乾爹,殺了他!把他妹妹賣到教司坊!”王大富淒厲的叫聲傳來,果然是胖
的人不容易餓死,身上的脂肪已經瘦下來一大圈了,依舊聲音很大。
“聽到沒。”李輝搖了搖頭,手裡的煙丟在了地上,一腳踩滅,還用腳底板狠狠地擰了兩下。
張亮冷笑一聲,“李輝,你覺得他說的錯了?我不這麼認爲!”
張亮感覺有些奇怪,明明自己是國公,爲何現如今,他李輝怎麼像是佔據了上風一般?
如果是往日,他絕對衝過去一刀砍了得了。
但今日不同,他要把恐懼種在李輝的身體裡,讓這個李輝死的時候,帶着對他張亮的畏懼。
“鄭國公覺得他說得對?”李輝嘴裡說完,手也不停,第一次拿刀殺人,李輝被王大富的血直接噴濺了一身,下巴的地方也有些血滴。
馬周愣住了,不是吧,李輝公子,你這也太突然了吧?
張亮更懵逼了,這李輝不光殺人,還當着自己面殺人。
殺的還是自己的乾兒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亮猛吸一口氣,怒喝道:“小子,我低估了你。”
李輝丟下殺豬刀給馬周,拿出一片破布擦了擦臉上和手上的血跡,然後丟在—旁。
“張亮,我家的土地是不是很好?”
沒有來的,李輝突然笑着說了這麼一句話。
剎那間,張亮皺起眉頭,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少年身上帶着一股子魔力。
張亮不由自主看向了那一片天地。
“今日我反正要死,鄭國公不如跟我看看,看看你這乾兒子,和你的兒子,爲什麼要逼我,爲什麼他們要死。”
張亮冷笑一聲,“呵呵,小子,不要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