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這是多少年來的傳統,怎麼能說改就改?”常懷越說越氣,最後一拉常釋的胳膊:"兄長,我們走,此等害人的事情,我們不做!”
“沒錯,我們走!”常釋也冷冷地看了李輝一眼,和常懷轉身而去。
"你們確定要離開?”李輝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有些玩味地說道:“我這裡的薪水可是不菲。”
"兄長,我們走,不菲又如何?這樣的事情我們不幹!”常懷冷哼一聲,兩人繼續向遠處走去。
“是其他教書先生的十倍。”李輝的聲音再度響起。
常釋和常懷的腳步同時一頓。
"還可以預支。”李輝又加了一記重磅炸彈。
常釋和常懷轉過身來死死地瞪着李輝,有些艱難地說道:"這樣的事情,我們…我們…”
他想要拒絕,但是內心卻充滿了搖擺,因爲他們現在真的急需錢…
“讀書是爲了什麼?”李輝突然問道。
常懷一呆,不明白李輝爲什麼會這麼問,下意識回答道:"自然是爲了報效國家,爲了天下百姓。”
“錯!”
李輝淡淡地看着他們二人。
常釋和常懷勃然大怒,居然有人懷疑他們讀書的目的!
但是李輝下一刻的話卻是令他們啞口無言!
“你們讀書,是爲了考試!”
"爲什麼要考試?因爲只有通過考試,才能夠改變你們的命運,正如現在一般,母親重病,但是你們卻無能爲力,甚至連爲母親治病的錢都拿不出來!"
程處默和秦懷玉已經將這二人如今所遇到的困境告訴了李輝。
常釋和常懷眼圏發紅,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確如同李輝所說,他們是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是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常懷咬着牙:"你以爲我們想這樣嗎?天下的讀書人都是這樣,可是你談的那所謂的改革,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沒錯,你所說的那些工匠知識,莫不是要把他們培養成工匠?那爲何還要讀書?”常釋同樣是說道。
在他們看來,李輝的話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迂腐!”
李輝冷哼一聲:“你二人可知道貞觀犁?可知道貞觀鹽?可知道夏天製冰之法?可知道馬蹄鐵?可知道土炕與水泥?”
"你們口口聲聲說爲了報效國家,爲了天下百姓,敢問是那些讀書人爲百姓做出的貢獻大,還是這些發明爲百姓做出的貢獻大?”
李輝淡淡地看着二人,二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發現他們完全無法反駁李輝,因爲李輝說的都是事實。
這些東西大大地改變了他們的生活,甚至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離不開這些發明,對他們生活的改變不可謂不大!
良久,常懷才憋出一句:"可是那也只有駙馬才能做到,你以爲你是駙馬嗎?談什麼改革!”
這一刻,秦懷玉和程處默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你二人笑什麼?”常懷瞪了他們一眼,似乎有些不滿。
"爲什麼駙馬能夠做到,但是其他人就做不到呢?”李輝饒有興趣地問道。
看來自己的名聲還是不錯的。
"因爲…”常懷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我告訴你,因爲制度!”
"爲什麼天下人都選擇讀書,而不是選擇當工匠?因爲工匠的地位太低!如果讀書人和工匠的地位一樣,人人都有自由選擇自己職業的機會,而且只要在某一個領域有所創新,做出利國利民的貢獻,就可以得到朝廷的獎賞,那麼大唐會是一副怎麼的場景?”
"那樣的話,像駙馬所做的發明,會源源不斷地出現!”常懷一拍手,有些興奮地說道,他下意識被李輝代入了那副場景之中。
"可是說到底,那只是你的想象罷了!”相比於常懷,常釋還是更加冷靜一些。
“如果我說,我能夠改變這樣的制度呢?”李輝笑了,笑得格外燦爛。
“如果那樣,我兄弟二人甘願給你當一輩子教書先生!”常懷有些賭氣地說道。
"這兩個小子真是佔了大便宜…”程處默嘆了一口氣。
只要和李哥搭上關係,他們自然差不到哪去…
"哼,這是什麼話?”常懷再度不滿地看了程處默一眼:"難不成他還真的能辦到?”
李輝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說話。
程處默嘿嘿一笑:“我告訴你們,一輩子留在這裡給李哥教書吧!"
"他姓李?”常釋愣了愕,印象之中,駙馬就是姓李…
不過他快速搖了搖頭,駙馬豈是他們這等普通人想見就能見到的?而且哪有那麼巧?
他打消了自己這個荒謬的念頭。
"說到底你也是在胡說罷了,不要調侃我們兄弟二人了。”常釋搖了搖頭,滿臉嚴肅道:"李公子,除了這件事情,你讓我們做什麼都行,我們現在急需錢財救母親的命!”
李輝笑了,這兩個人,他要了。
雖然他們不相信自己是駙馬吧,但是至少人品是不錯的。
至於他是駙馬這件事情嘛…
"駙馬!駙馬!俺回來了!”
這時,劉大嬸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輝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來的剛剛好。
常釋和常懷聞言,眼睛頓時瞪大了,駙馬?什麼駙馬?哪個駙馬?
卻聽劉大嬸急急地跑來,臉上都是興奮之色:"駙馬,大夥一聽駙馬要爲大夥做棉衣的消息,全都積極配合,尺碼已經收集完畢了!”
“好,劉大嬸,去忙吧。”李輝笑着點了點頭。
“好聊”
劉大嬸樂呵呵地打量了常釋兄弟二人一眼,說道:“書生?真少見。”
常釋和常懷二人大眼瞪小眼,有些懵。
李輝三人笑笑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常釋和常懷二人。
他們二人一陣心虛,一個念頭再也抑制不住地出現在他們的心頭...
"你,是駙馬?”常釋有些艱難地說道。
李輝笑着點了點頭。
"是…那個駙馬嗎?”常懷同樣艱難地說道。
"啪!"
程處默一巴掌打在了常懷的頭上:"不是那個駙馬,還能是哪個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