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的做法，對於江楓來說，其實並不算得上什麼。
有時候的確需要一個形式。
畢竟戍守邊關的將士們，的確在流血和死亡，然而他們沒有什麼怨言。
可是大明的崇禎皇帝就不能把這些事情當做是理所當然。
大明的百姓也不能把這件事情當做是理所當然。
當很多事情都理所當然之後，也就沒人願意去戍守邊關了，因爲他們也會覺得這件事情就是理所當然，不是他理所應當去的。
崇禎皇帝在舉行祭祀之後，見到洪承疇、孫傳庭等人帶來的親衛和受傷的士兵，一個一個留着淚的時候，心中突然一頓。
以前作爲一個上位者。
他似乎覺得這些將士們就應該去戍守邊關，也覺得自己可以調派他們。
覺得自己是帝王，是大明天子，一切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可是這一刻。
他似乎覺得這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這些將士們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個木偶，自己不能毫無底線和責任地派遣他們去戍守邊關。
誰都不是應該的。
從這一點來看，當初對於遼東的支持，餉銀也不是誰誰貪墨了，更不是一件讓他感覺到不應該的事情。
遼東的韃奴有多強，崇禎皇帝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己巳之戰的時候，韃奴都已經打到了紫荊城外，差一點兒，紫禁城就失守了。
如果沒有遼東，沒有袁崇煥這些將士們。
僅僅是靠他這個天子守國門？
守得住嗎？
崇禎皇帝記下了這一幕，並且以御史臺來監督撫卹事情的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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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允許一個人在這件事情之中貪墨了撫卹金。
洪承疇成爲一個國公、孫傳庭成爲了侯爺……。
這一場戰爭，讓很多人都升官加爵了。
這也是戰爭的結果，有人爲了這個大明灑熱血、上沙場，不能因爲打敗了敵人，就忘掉了這些人。
大明時代週刊上面，發表了一篇最可愛的人的報道。
署名乃是大明國師。
這一篇文章算不上有多華麗，卻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沉默了。
包括李自成這些個叛軍。
他們以前之所以會這樣，是爲什麼？
還不是因爲想要活下去，想要能夠過上好生活。
可是如今他們卻走上了這條無法回頭的路，成爲了那些最可愛的人的敵人。
他們想要這樣嗎？
並不想。
李自成放下了大明時代週刊嘆了一口氣。
其他人的心中也不好過。
同樣都是大明人。
那些抵禦韃奴的大明官兵成爲了最可愛的人。
那他們呢？
是最可恨的人了吧。
李自成的營帳之中變得沉默無比，沒有人想要說些什麼，也沒什麼可說的。
好想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連李巖看到了洪承疇已經成爲了國公，這心中就不是滋味。
想他李巖也算得上是一個聰明才智之人，其能力不在這洪承疇之下，最起碼也是尚書之能力。
可是現在卻成爲了叛軍的一個軍師。
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
這一刻。
李巖迷茫了。
在盧象升的大力鎮壓之下，在雲貴之地的一些人產生了不滿之下，在兩湖以及漢中之地的百姓對他們叛軍失望和痛恨之下，他們似乎真的已經成爲了最可恨的人。
“成王敗寇，就算是你們打退了韃奴，那又如何？”李巖不得不自欺欺人，給自己打氣了。
紅娘子端着一碗桂圓蓮子粥，走進了房間。
李巖立即端坐身體，看着已經有一些顯懷的紅娘子，連忙上前，接過了她手中的飯盒。
“怎麼勞煩娘子親自前來，雲花和雲音呢？是不是又偷懶了，我回頭說到說到她們去。”
紅娘子溫柔地說道：“我本就不算是金貴之人，就算是懷着孩子，也不能成了一個大小姐。
你知道，我並不想成爲一個大小姐那樣的女子。”
李巖連忙扶着紅娘子坐下，然後笑着說道：“我如何不知道，就是因爲知道，所以纔會尊重娘子呀。”
卻在轉身之際，看了看牀上的一個粉紅色肚兜，再看了看紅娘子，眼睛微微一磚。
一邊拿着飯盒，放在了桌子上，一邊安慰紅娘子，並且拿出了大明時代週刊。
指着上面的那些個文章，一一爲紅娘子講解。
卻又在不經意之間，走到了別處，似乎是收拾了一下房間。
夫妻兩人這種舉案齊眉和李自成那邊就不一樣了。
從兩個美人兒中間站起來。
李自成皺眉不已，看着江山社稷圖，卻一時間有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
他已經不知道義軍的前路到底在什麼地方。
以前是因爲大明已經腐敗了，他們只要是攻城略地，就會有不斷地有百姓跟着他們。
可是現在，他們從陝西之地到河南，再從河南到陝西，最後從陝西一路南下到了雲貴之地。
跟隨他們的人並沒有增多，反倒是減少了不少。
“有人天生爲王，有人落草爲寇，我就不信我成不了王！”李自成喃喃自語。
大宴功臣之後，崇禎皇帝的好心情一直在。
洪承疇回到了自己的陝西之地，分散了兵力，而孫傳庭還是在大同和張家口之地鎮守邊關。
在遼東之後，這裡也成爲了重要的關口。
南北之地都有了戍守的將士們，大明的內地也就變得安全了許多。
皇家銀行在南京府建立了第二座，從此之後，南京府的商人和紫禁城的商人，就可以不用帶着大量的現錢去交易，而是可以帶着票據就能夠走南闖北了。
這要比帶着現錢安全了很多。
關鍵是，存錢可以得到一定的利息，對於他們錢多的沒地方放的商賈來說，完全就是福利。
對於百姓而言，自然也是福利。
當一件一件的新的物品出現在了大明，然後被很多很多人所購買的時候。
曹化淳的錢也就變得越來越多，崇禎皇帝的錢也是越來越多。
沒錢的時候，崇禎皇帝在着急。
錢多的時候，崇禎皇帝也有一些着急，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
全部存進銀行，崇禎皇帝倒是想過。
不過，最後還是來到了國師府，問一問江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