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她們分明是好人!”此時長樂聲淚俱下,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然而,卻架不住過來人太多,強行將她帶走了。
“不!”
“他們傾全村之力救季姐姐,爲何要屠盡全村生命?”
死寂的小村上,長樂吶喊聲不斷的迴響。
一行人來得快,走的也快。
只剩下一地屍骸的村子。
寂靜無聲。
……
“隨手雕刻的木匕首,也不知胖胖會不會喜歡。”
田野間的路上,羅懷把玩着手裡的木頭匕首,想到那個可愛的小肉球,頓時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之前,在洛南城。
他引出來敵人,當街解決掉了。
只是因爲急着買藥,所以未曾追查背後的人。
買了藥之後,就匆忙出城,趕往村子。
路上,他才響起和小男孩的約定,隨手就弄了個木頭雕了一把匕首。
一路疾馳。
村子的輪廓出現在眼前。
但他來到村口的時候,整個人呆若木雞。
眼前是一地鮮紅。
血絲,瞬間充斥眼眸。
羅懷額頭上的青筋鼓起。,
無盡的憤怒,無窮無盡般從心底涌了上來。
他一言不發,查探了整個村子。
給他抓鉤的趙老頭,給他內甲的林寡婦,幫季紅夜看病的木姓老者,還有哪些村民,全部靜靜的躺在地上。
沒有一個活口!
唯獨不見的,只有季紅夜,還有五號。
來到小男孩屍體身前,羅懷握緊了手裡的匕首。
沒有吶喊,沒有癲狂。
羅懷就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的心裡彷彿有一隻兇猛的野獸,在無聲的嘶吼。
不知過了多久。
天空中雷聲炸響。
不久後下起了傾盆大雨。
“季紅夜!!!”
羅懷眼眸通紅,仰天長嘯。
眼神中,帶着暴虐的殺意。
牙齒,快要咬碎。
隨即沉寂下來,羅懷一言不發,緩緩抱起小男孩的屍體。
來到村外的空地上,羅懷將小男孩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放好。
緊接着,村民們的屍體,被他一個接着一個抱了過來放好。
在這傾盆大雨之下,羅懷徒手,一下一下挖着地面。
不久後,一個大坑出現。
羅懷將所有人的屍體,逐漸放了進去。
在看了最後一眼村民們的屍體後,羅懷將大坑埋上。
大雨中。
羅懷落寂的背影,逐漸消失。
幾日後。
密閣一座大殿中。
“啓稟師尊,季師妹在洛南城遭遇扶桑奸細的埋伏,身受重傷,後又被城外突厥奸細蠱惑,被困村中,還好我及時趕到,將所有突厥奸細盡數屠盡。”
紀寒站在殿下,抱拳恭敬的朝殿上一人說道。
殿上這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一身道姑裝扮,手中拿着拂塵,一副世外高人模樣。
在聽到紀寒的話後,中年女人輕輕點頭,帶着一絲贊善說道:
“紀寒,做的不錯。”
殿下,季紅夜此時面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氣色卻好了許多。
此時她雙目有些失神,愣愣的說道:
“師尊,我們是否做錯了?”
“嗯?”
中年女人微微皺眉:“爲師對你這麼多年的教誨,難道你全忘了?”
聲音中帶着一絲冷意。
旁邊幾人紛紛察覺,都是嚇得連忙低下了頭。
而季紅夜卻是彷彿沒有看見一般,繼續說道:
“師尊,您會有錯的時候嗎?”
“哼!”中年女人冷哼一聲,說道:“我怎會錯?你會有此錯覺,那是因爲你資歷太淺,這麼多年來,你還不明白人心險惡的道理麼?”
季紅夜焦急的說道:“可是,在那裡,我見到了他們的善良,他們唯一的信念,只是想活下去,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何錯之有?”
“奸細就是奸細,只要不是我大唐子民,就由爲禍的動機,爲了我大唐基業,就應該寧殺錯不放過,這些,你都忘了嗎?!”
中年女人冷聲喝道。
聞言,季紅夜不甘的說道:“可是人也分好壞,若是能確定善良之人,爲何還要徒增殺戮?難道就不能和平相處?”
“人性本惡,若沒有嚴刑峻法,你又如何能保證有朝一日他們不會禍亂我大唐基業?”
“可是……”
“不必再說了!”中年女人打斷季紅夜的話,看向紀寒:“紀寒,將你師妹關到密牢中,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是!”
紀寒低着腦袋應聲。
隨即將季紅夜強行帶走。
……
陰暗的密牢中。
季紅夜被關了進去。
紀寒站在門外嘆息一聲:“師妹,從小你各項都十分優異,師尊也很喜歡你。”
“可你這次真的做錯了。”
“你自己冒險也就算了,竟然還帶着公主殿下一起涉險,要不是我來的快,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師尊也是在氣頭上,估計也就關你幾天,等師尊氣消了你就沒事了。”
“你走吧。”
季紅夜此時失魂落魄。
“師妹,這幾天你就好好呆着,千萬不要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紀寒搖了搖頭,隨即離開。
季紅夜獨自一人癱坐在雜草堆上,整個人彷彿丟了魂一般,沒有絲毫神采。
“真的是我錯了麼?”
她喃喃自語一句。
然而,腦海中馬上浮現出村子裡那一個個面孔。
那些帶着真誠笑容的面孔,每一次出現,她的心臟都彷彿被針紮了一下。
“不!”
季紅夜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我沒有錯!”
“錯的是師尊!”
“那些人不該死!”
季紅夜彷彿找到了自己的信念,重新振作起來。
“可師尊將我養育長大……”
可接着,季紅夜又癱軟下來。
無論如何。
即便師尊錯了。
那也是她的長輩。
她又能如何?
一邊,她想給那些死去的村民一個交代。
但另一邊,又是養育她多年的師尊。
艱難的抉擇。
就在這時,一個獄卒來到了季紅夜牢門外。
“季紅夜!”
輕聲呼喚了一聲,獄卒透過縫隙,露出一雙攝人心神的眼睛。
“誰?!”
季紅夜擡頭,微微皺眉。
“我家主人,讓我來救你。”獄卒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你家主人是誰?”
季紅夜眉頭緊皺,一臉的凝重。
居然有人在這裡安插了人。
不管這主人究竟是誰,顯然背後的能量大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