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戰事,上官婉兒並不怎麼了解,這一點也是她不用避諱的,畢竟身爲一個弱女子,哪怕她是全才,可也有自己不能及的地方。
不過這也並不代表她無法理解戰局了,正因爲如此,所以在召見那姚崇的時候,上官婉兒也是再把蘇異舉薦的另外一個武將敬暉同樣也給帶了過來。
如果說這姚崇怎麼說也還是履歷不凡,既有軍旅生涯又在兵部任職,屬於被埋沒了的話,那麼這敬暉的履歷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了,哪怕是到現在上官婉兒從他這平平無奇的履歷之中,看不出來他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若非是處於對蘇異的信任,恐怕上官婉兒絕對不會做這樣無趣的事情。
片刻之後,在那侍衛的帶領之下,很快就有兩人來到了政事堂外面等候,而上官婉兒也是理所應當地先行召見了姚崇。
和那宋璟亦步亦趨進來相同,姚崇自然聽說過這位大唐女相深得武則天信任器重,很多時候都是代表武則天出場,所以自然也是不敢有人怠慢,
“下官姚崇拜見上官大人!”
儘管這上官婉兒身爲武則天的內相,不過她畢竟不是狄仁傑這樣的僕射之職,所以說是無宰相之名,但有宰相之權。
哪怕姚崇真正輪起來品階,比這上官婉兒還要高一些,不過真正在面對上官婉兒召見的時候,還是畢恭畢敬。
而上官婉兒對此也像是早就習慣了一般,看着面前這中年男子,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戲謔。
“姚大人免禮,擡頭說話吧。”
知道聽見這上官婉兒的話語之後,姚崇這才緩緩起身,看了一眼這上官婉兒。
儘管這上官婉兒大名鼎鼎,不過一直處於權利核心之外的姚崇,這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當朝女相。
真正掃了一眼對方之後,姚崇當即就是一愣,很顯然他已經認出來了面前這位上官大人,正是昨天夜裡在如意樓拜謁自己的那個後生。
雖說他看出來了這一點,不過畢竟也是如同人精一般的存在,所以此時也是並未有任何表露,就像是第一次看到上官婉兒一般。
畢竟這上官婉兒身份特殊,一旦自己聲稱在青樓見過對方,不管這件事情是真是假,恐怕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在這個時候閉口不談纔是最爲明智的決定。
看着面前這姚崇認出來了自己,但是卻並未主動開口,上官婉兒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笑容,試探的詢問了一句。
“姚大人,咱們似乎有些面熟,難不成之前在什麼地方見過?”
面對這樣的詢問,姚崇臉上的認真之色更濃,沒有任何猶豫,只聽到他當即就做出了回覆。
“回稟上官大人,在下可以肯定,之前應該從未見過大人,大人日理萬機,或許是記錯容貌了。”
這樣一番話語說出,上官婉兒隨即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姚崇真正說起來還是有點能力的,從他被安排在兵部之中就能夠看得出來,畢竟那個地方可不養閒人。
真正要說的話他還是缺少一個機緣,一個讓自己的能力重新被武則天審視的能力,而武則天之前並未聽說過姚崇此人,也沒有經歷平白無故召見一個看似普通的臣子,所以這姚崇一直也都沒有機會。
此番蘇異既然引薦了這姚崇,上官婉兒也留了一份心,隨即也是主動開口了起來。
“姚大人不必緊張,今日叫你前來,乃是有人在本官面前舉薦了你,說你文武雙全。當今聖人求賢若渴想必你也清楚,所以本官這纔來瞭解一番。”
“本官清楚你如今的官職都是通過日積月累一絲不苟慢慢晉升上來,所以哪怕是你能力不夠,本官也不會對你有任何責罰,你大可先行放心。”
聽着這樣的話語,姚崇臉上頓時就露出了詫異之色,自己在朝堂之上沒有任何靠山,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會晉升的如此緩慢。
眼下聽這上官婉兒說,竟然有人舉薦自己,而且還把自己說成了文武雙全之人,這如何不讓他詫異。
不過心中雖然疑惑,可表面上他卻並未表露出來,畢竟這姚崇也自覺地並非是庸碌之輩,所以也不怕上官婉兒試探就是了。
眼見這姚崇眼中的詫異並未持續太久,幾乎是片刻之後就消散了,上官婉兒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便主動開口道。
“姚大人應該清楚,如今南方戰事未休,源源不斷的兵馬正在調度,你身爲兵部官員,可有什麼自己的看法?”
面對這上官婉兒的詢問,姚崇頓時也就放心了起來,如果是北方契丹的事情,或許他還會因爲接觸甚少,並不怎麼了解的話,那麼這南方李敬業叛亂之事,正是最近這段時間他着手的事情,所以自然也能夠說出來個一二三。
只是能說出來個一二三和要說出來一二三可就並不相通了,和那宋璟相同,這姚崇也並未直接說出自己的看法,而是給上官婉兒賣了一個關子。
“回稟大人,下官在兵部任職,對此事也極爲了解,兵部侍郎岑長倩岑大人因和下官意見不同,便把下官逐出了兵部議事大殿之行列,今日大人若是詢問下官對南方戰局看法,下官不敢僭越。”
聽着這樣的一番話語,上官婉兒就明白姚崇的看法極有可能和那兵部侍郎岑長倩的並不相同,這件事情往小了說是意見不一,往大了說完全可以算的上是越級上表了。
唐朝尚書基本都是虛職,真正掌控實權的都是侍郎,所以作爲兵部的一把手,這姚崇也不敢得罪對方。
而上官婉兒自然也聽出來了岑長倩的顧慮,搖了搖頭之後,隨即也是主動爲他解釋了一句。
“無妨!今日我並非是問你前線戰事,不過是對你進行一番考覈而你,你若是有什麼想法不妨大膽說出。”
“你若當真畏懼,本官也可把岑大人叫來一同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