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本王給你們一個選擇,若是你們怕苦、怕累、怕死,那就趕緊地離開這裡,本王不怪你們!”李元霸緊了緊手中的鐵皮喇叭,繼續說道:
“當然了,不僅僅離開這千人隊,而是離開駐紮在玄武門的左武衛大軍!因爲半月之後與你們程大將軍的賭鬥,不管勝負如何,你們這一萬人的掌控權始終都在本王的手裡!也就是說,半月之後,外面的九千名兵士也都會按照這一套操練方法來進行操練!現在,你們做出選擇吧!”
李元霸這話說的有點無情了,這等於是直接將這一千名左武衛兵士們推到了懸崖邊上,進一步就是地獄,退一步就是天堂。
不過這裡的天堂並不是指真的就可以安逸了,而是被人從玄武門萬名左武衛大軍中剔除出去,即便仍舊留在左武衛府,也會被所有左武衛府的兵士們看不起。
這個中的煎熬和艱難,足以讓這些曾經爲大唐拋頭漏撒熱血的鐵錚錚的漢子們,鬱悶到死!
“王爺,我等不離開!我等願誓死完成操練!”
對於李元霸的花花心思,這些大唐的死忠分子們並不懂,或者說沒有哪怕一丁點的覺悟。
可是他們除了當兵還能幹些什麼?離開了玄武門萬人大軍,這個左武衛府中最精銳的軍隊,他們又能去做什麼?
所以他們沒有退,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既然你們已經做出了選擇,那本王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後悔,因爲後悔的代價,你們付不起!”李元霸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着,聲音中似乎帶上了肅殺之氣。
短暫的沉默之後,李元霸舒展了一下身體,道:“好了!現在你們按照昨日分好的組別,依次排好隊形!”
李元霸話音方落,這支千人隊就已經自動打散,變得哄亂了起來。
嘈雜聲混雜着相互推搡時候的咒罵聲,就跟長安城的東、西市一樣喧囂,吵鬧!
看到這種情況,李元霸在心裡頭徹底失望了,暗道:“這幫老兵痞啊,看這樣子還不如三年級的小學生呢!唉,我現在算是明白當年軍訓的時候,教官的無奈了!”
就在一衆兵士們,亂哄哄地還在尋找昨天下午才排好的位置的時候,身穿盔甲,活脫脫像是一個小將軍的程處弼由遠及近地跑了過來。
李元霸見到這個小傢伙,不由得微微一笑,道:“處弼,你小子不在前面參加操練,來本王這裡作甚?”
程處弼先是有些豔羨地看了一眼仍舊有些亂糟糟,還在排隊的一千名左武衛兵士們一眼,隨後對李元霸抱拳行禮道:“這個……啓稟王爺,在行營之外來了幾個人,您最好是親自去看看!”
李元霸沒想到程處弼只不過是過來報信的,他有些疑惑地問道:“誰?”
“您去了就知道了!”程處弼的嘴巴很嚴,不肯透露一個字。
“你這臭小子,如果來的人不重要,本王讓你父親把你趕出左武衛府!”
李元霸沒好氣地瞪了程處弼一眼,吩咐蘇定方和劉仁軌看着一衆左武衛兵士,隨後跟在程處弼身後向着玄武門行營外走去。
……
玄武門,左武衛行營之外。
四名身着錦衣,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郎,正聚在一起聊着天。
呦,還都是皇子,怪不得那程處弼說要李元霸親自出來看看。
“太子哥,你說四皇叔他會收下我們嗎?”
身材有點胖乎乎,穿着一襲淡藍色長袍,腦袋上還頂着一頂加厚版折巾帽的郯王李渾,看着面前略微有點跛足的太子李承乾,問道。
李承乾仍舊是那一副似乎誰都欠他錢的嘲諷臉,不過相比起前幾天的時候,多了一絲的柔和。
他看了身後胖乎乎的李渾一眼,道:“小七,既然父皇讓我等來,那就肯定算準了四皇叔會收下我等!我等還是不要想東想西的了!”
李承乾話音方落,穿着一身加厚長袍,身高足有六尺的樑王李愔,就把一條胳膊搭在李渾的肩膀上,吊兒郎當地說道:
“太子哥說得對!小七,你就是膽子太小了!不要我們的話,正好就直接回去。我可不想成天和那個暴力的四皇叔呆在一起。難道你們沒有聽說嗎?那天四皇叔把侯將軍揍得那叫一個慘呦,想想都叫我不寒而慄!”
“六郎慎言!”
長相頗爲俊美的蜀王李恪,狠狠地瞪了吊兒郎當的李愔一眼,道:“四皇叔豈是我等可以妄自評論的?你若是再敢放肆言語,當心被有心人聽到,去父皇那裡告你一狀,保準你吃飽了兜着走!”
說着,他還有意無意地瞟了一前面的李承乾一眼。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其實,說起來這李恪這哥們兒也挺悲劇的,不僅文武兼備,而且李世民更是常稱其肖己,曾經有意立其爲儲。可倒黴就倒黴在這一點上,這李恪的老爺,也就是他外公是誰?
那可是前隋的暴君隋煬帝楊廣,單是在這一點上,就限制了他繼承大統的希望!
而且,在最後的時候,更是被房家老二房遺愛誣陷其參與謀反,再加上長孫老流。氓的陷害,致使其被自己的李治給賜死。
這倒黴催的!
李愔自然注意到了李恪的眼色,不過顯然他並沒有在意,而是繼續說道:“真是羨慕五哥、四哥他們倆啊!一個身體太過臃腫,行動不便;一個抱恙在牀,下地都困難。唉,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什麼這麼倒黴?”
就在李愔話音落地的一剎那,一道清朗的聲音就穿了過來,頓時嚇得李愔哆嗦了一下。
“四,四,四皇叔!”李愔像是見了鬼一眼地看着李元霸,道:“李愔見過四皇叔!”
“承乾(李恪、李渾)見過四皇叔!”
其他三人也不敢怠慢,齊齊向李元霸行禮。
“行了,跟我這沒那麼多的虛禮!倒是你們幾個小傢伙,不在弘文館中讀書,跑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是找我有事嗎?”
李元霸刻意擺出來一副威嚴的面孔,至於帶着他一起過來的程處弼,已經被李元霸開啓了自動忽略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