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李元霸感到頗爲奇怪的是,這一路上的緊追緊趕,別說那些高句麗的賊寇們了,連艘船都沒有看到。
“王爺,我在想,他們是不是藏起來了?”劉仁軌皺着眉頭說道:“這條水路是從咱們登州到高句麗的必經之路!走了這麼長時間了,這海面平靜地就像是光禿禿的荒山一樣,什麼都沒有!”
“不能啊!”李元霸挑了挑眉頭,道:“高句麗人吃了這麼大的虧,沒理由不回去稟報啊?”
“可是……他們有沒有可能不回高句麗了?”劉仁軌說出了這樣一個可能。
蘇定方這個時候也插話道:“王爺,末將以爲這個可能性也很大!您想啊,此番高句麗出兵跨海突襲我們登州,可以說是下了血本了,可就是這樣一支大軍,卻被我們神武衛大軍給徹底滅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定方瞄了李元霸一眼,見李元霸陷入了沉思之中,便繼續說道:
“高句麗突襲大軍全軍覆沒,只丟下了那些散兵遊勇,雜七雜八的小蝦米!這樣的損失,就算那領軍的傢伙是高句麗泉氏一族的族人,回到平壤也絕對是難逃一死!”
“也對,這事如果擱到咱們大唐的話,他吃了敗仗,竟然還臨陣脫逃,那麼絕對就是一個必死的結局!”
李元霸也跟着點了點頭,似乎劉仁軌和蘇定方說得也蠻有道理的。
“行了,說那些也沒用了,反正再有一些時間我們也能夠到高句麗了!他們的速度總不能快過我們吧?”
李元霸知道想這些也沒有用,索性便直接撂了口。
……
又行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兩艘帆船上的神武衛兵士們早就已經整裝待發。
李元霸重新來到了燈火通明的船艙,道:“距離高句麗應該不遠了吧?這一段可有登陸地之處?”
劉仁軌臉上沒有絲毫的疲憊之色,他用手指指向了地圖上的一個小地方,道:
“這裡,這是一個高句麗人的渡口,只要能夠從這裡上岸。以咱們大軍的行進速度而言,只需要一個多時辰就能進到平壤地界。”
劉仁軌手指指向的地圖,那裡有一個特意標註出來的突出部,再往前約三十里纔開進潢河的入海口。
以李元霸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如果從這裡上岸的話,再加上在當地劫掠一些馬匹的話,就能夠趕到平壤城。
“王爺,末將以爲,我們完全可以用掉一些時間。在劫掠到足夠的馬匹之後,帶上一些神機府特意研製出來的新式火炮和彈藥,縱然從這兒到平壤尚有三十多裡,快馬而行,不過一個時辰。有那些方便攜帶的新式火炮相助,定能提高攻城效率,這樣也可以讓衛中的兄弟們,沒有那般勞累!”
劉仁軌聽到蘇定方的建議也跟着眼前一亮,道:
“妙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如此一來,咱們也不需要費心費力地趕一個時辰。有了馬匹和武器,咱們直入平壤城,就算那些傢伙趕在咱們之前給平壤城中報了信兒,光憑這些火炮,也絕對可以攻入平壤!”
李元霸皺眉想了想,這才一拍手,道:“好,就這麼辦了!不過,這馬匹在現在的高句麗可是戰略物資。沒有軍營或者地方府衙的話,根本就劫掠不到馬匹。到時候咱們的如意算盤豈不就打了水漂?”
這一點倒是真的。高句麗普通的平民可沒那閒錢買馬,現在他們所在意的就是囤糧、逃跑、保命!
“王爺,您似乎是忘了一點!”旁聽的王浚並不同意李元霸的話,馬上提出了異議。“高句麗的那些世家大族之中,絕對有馬匹的存在,而且還不在少數!”
“對啊,這高句麗和咱們大唐不一樣,各地方的兵權全都掌握在那些世家大族的手上!”
李元霸‘啪’地拍了一下手掌,道:“好。就這麼辦了!”
李元霸行事很果決,就聽他繼續說道:“仁軌,你立即去通知另外一艘船上的兵士,讓他們全部做好準備,再有一刻鐘的時間,我們會靠岸讓他們下船去就近的高句麗地方官府,劫掠當地的馬匹!”
“王爺,那咱們怎麼辦?”蘇定方趕緊請戰,“要不要我們也下船?”
“不必!”李元霸擺擺手,道:“剩下這條船上的衛中兄弟們繼續跟船往前走,不過行進方向卻要和另外一條船上的兄弟們一致,到時候咱們兩方一匯合,高句麗的都城,也就成了咱們大唐砧板上的肥肉!”
……
兩隻大軍攻勢前進,趕在卯時,在一個並不大的海岸小城外匯合。
這座小城市畢竟距離平壤城不算遠,所以受到的波及並不是很大,城中還尚是繁華,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大家族駐紮在這裡,這大家族和泉氏一族一直有着交易,而這個交易正是坐騎買賣。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蘇定方在這裡搞到了足夠多的雄健馬匹。
小城之中,在那個大家族自己的莊園裡面。
所有的神武衛兵士都挑選好了馬匹,並且乘着月色,萬名神武衛精兵,飛快地橫穿了小城市,抵達了潢水河西岸。
沿着西岸,大軍帶着滾滾的煙塵之氣,向着高句麗都城平壤飛快挺進。
當然了,在這一路之上也難免會碰到夜路之人或者高句麗時散亂的巡邏隊。
面對這些傢伙,李元霸他們所做的就是一個字,殺!
一路上所有碰到的高句麗人,不管是平民、兵卒還是高官、世家大族,都無一倖免地被他們給徹底吞噬,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手。
所有的兵士們,都在默默無言地縱馬隨行,他們就像是一條蜿蜒的黑色巨蛇,潛行向平壤。
只是,令李元霸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段的陸路,可要比他們預估的要遠得多了。
直到辰時初刻的時候,平壤城外一里處,已經可以看到在那高大的城廓之上燃着的點點的火光。
而這個時候,李元霸他們也終於到了這裡,好在神武衛兵士們平日裡的鍛鍊很變.態,要不然的話,現在也會累成狗了。
李元霸坐在高高的馬背上,特意選了一個比較高的地界,遙遙打量着城頭。
城頭上的戒備很是森嚴,這完全是因爲近來時常有三五成羣的地方叛軍來這裡,傻呆呆地攻擊城池,一個個跟瘋了一樣。
這也就是在非常時期,要擱在平時的話,這城牆上有沒有人值守還是兩說呢!
“王爺,接下來我們如何做?”
相比起神武衛兵士,王浚的身子骨並沒有那麼強悍,雖說這段時間也在李元霸的監督下,也在科學地鍛鍊着自己的身體,可是終究是文士出身,現在這傢伙的臉色蒼白如紙,就跟得了癆病一樣。
“王浚,你先看看,然後說說你自己的想法!”李元霸將手中的單筒望遠鏡交到了王浚的手裡,打算聽聽他的意見。
王浚接過望遠鏡看了看遠方那高聳的城頭,說道:“王爺,看來他們這是過於緊張了!”
李元霸搖了搖頭,道:“若是咱們大唐出現了內亂,你說長安城的守備會不會更加嚴密?”
“這是自然!”王浚很自然地點點頭,道:“咱們大唐可是……”
話還沒說完,王浚突然愣住了,因爲這個問題完全沒有意義,國內發生叛亂,作爲都城的城池自然會守備森嚴。
“那我們怎麼辦?他們嚴防叛軍,我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蘇定方有些急了。
“沒關係,反正咱們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如果沒機會下手的話,那咱們就利用火炮強攻進去就是了!”
李元霸倒是並不在意,因爲憑藉他們的軍力完全可以強攻進去。
“王爺,其實也並不是沒有可能潛進去。”
趙三炮突然說道:“說不定高句麗現在是外金內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我們完全可以尋找一個薄弱點,然後派出衛中的兄弟們進去以察敵情!”
“嗯,有理!”
李元霸回頭看了趙三炮一眼,微一沉吟之後繼續說道:“這樣吧,三炮你去衛中選兄弟潛入平壤城中,若是城門處當真是沒有多少軍力,你們便解決掉那些守門的兵卒,直接打開西門,我們自西門突入!”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元霸頓了頓,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
“不過你要記住,若是一個時辰之內衛中的兄弟們沒有出來!本王就會選擇東門,下令用新式神武炮轟開大門!到時候如果衛中的兄弟們都還活着,你就讓他們在平壤城中四處去殺人、放火!”
“這,高句麗的平民也殺嗎?”趙三炮稍稍遲疑了一下,問道。
“殺,爲什麼不殺?”
李元霸臉上出現了冷酷無情的笑容,道:“對於這些該死的高句麗棒子,還需留什麼手嗎?只要衛中的兄弟們相干的,儘管放手去做好了!只要把這城池裡面搞得越亂,才能吸引城內的高句麗兵卒。”
“明白了!”趙三炮點點頭,直接說道:“待會末將就去選幾個兄弟,由末將親自帶隊,潛入平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