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了,也就再也沒有機會挽回,正如此時,崔家錯失了抓住楚留香的最佳時機,那麼他們在之後的歲月中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下一次清河崔氏再次和楚留香有交集的時候,又是另一幅景象了。
李寬在悠閒的吃過早餐之後,慢吞吞的帶着兩個侍女離開了,沒人知道楚留香是他,就連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暗三,也沒有察覺。這位暗衛中最擅長隱匿的人,怎會料到在他跟着李寬一行人的時候,李寬也能遠遠的監視着他。這一點不僅僅是暗三會被發現,哪怕是暗衛的統領暗一親自上陣也難免會被發現。
從清河郡離開之後,順流而下,沿着黃河,徑直向東,那邊是山東世家盤踞的地盤,在這裡有着千古世家最強大卻又不怎麼管事的孔家,這位大賢至聖先師的故里。後世子孫一代代傳承下來,直到現在。這個龐然大物雖然是世家第一,可是卻並不顯赫,門中多是正直的讀書人,如現在李寬等人的夫子孔穎達。這些人一心專研聖賢經典,很少在朝野上盤踞。所以雖然影響力很大,但是實權卻是很小。不像五姓七望,一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想往朝堂上爬。
李寬離開了,但是楚留香的傳說卻在清河流傳開來,這件事情卻是清河崔氏做出的一個敗筆,是那個胖老頭髮出的指令。當他收到白眉老頭前往城北發現地上躺着阿蠻兩個昏睡過去的死士的消息之後,下了一招臭棋。那就是全城通緝楚留香。在他的印象中還沒有人能夠翻越城牆,哪怕清河郡城的城牆只有三丈之高。
而且事發當時,四方城門都是已經關閉了。所以這個楚留香定然還在城裡。於是全城通緝,一定能將這個賊人抓出來。所以當天夜裡,崔氏家族的私兵就全城搜捕,挨家挨戶的尋找。可是結果卻不如人意,突然擾亂了清河郡城的安寧,無數的百姓半夜時分被抓出了被窩,家裡也被私兵們翻的亂七八糟。造成民聲沸騰。而且也流傳出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清河崔氏被一個小小蠡賊給偷了,不僅僅是偷了什麼貴重的傳家之寶。還偷走了崔氏七小姐的人,因爲那一夜崔氏七小姐的繡樓失火,七小姐衣不蔽體的從繡樓裡跑了出來。之後更是再也沒見到這位平日裡喜歡逛街的小姐了,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楚留香不僅僅是一個盜寶賊。還是一個偷心賊。
總之坊間傳聞是越傳越烈,漸漸的成個清河郡都在傳揚這一則花邊新聞。別以爲古時候的人就不八卦,只是因爲階級不一樣,所以百姓是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都是在私底下和要好的有人當作是談資。
“你知不知道,崔家的七小姐偷人了,還是一個賊!”一個百姓如是對自家鄰居說道。
“什麼?這樣的事兒,你怎麼會知道?”鄰居顯然來了興趣。
“我家的二叔的小舅子的二嬸家的小郎君。在崔氏家族的府邸中當下人,這件事兒是他親眼看見的。怎麼會有假!”當事人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還真是勁爆啊,崔家小姐居然會看上一個賊?這個賊到底是誰啊?”鄰居也參與了討論。
“還能是誰,不就是最近崔家一直在找的那個楚留香啊!據說這個傢伙長的是身高八尺,膀大腰圓,胳膊上能跑馬,手背上能戰人!豹頭環眼,目似銅鈴。”先前的那個人吹起了牛,怎麼誇張怎麼說啊!總之楚留香在這清河郡算是徹底的出了名,甚至很快的向着周圍的郡縣蔓延的趨勢。
在這個時代,關於這些大家族的緋聞是最受百信歡迎的,因爲這些大家族全都是他們頭頂上吸血吃肉的傢伙,百姓們在他們手中租置天地進行種植,辛辛苦苦一年到尾也不過混個溫飽,遇到災年甚至連吃口飽飯都不一定能得以滿足,所以在心中多多少少都會有那麼一些仇視的心理。現在居然在五姓七望之首的清河崔氏出現這樣的醜聞,豈會不讓這些百姓覺得痛快?所以一個個都熱衷於傳播,一個個都往裡邊添油加醋。越傳越邪乎,最後楚留香成了能夠憑空直上好幾丈,一手能夠倒拽九牛而舞的超級好漢,而崔氏小姐美女愛英雄,就和這個好漢對上眼了,私定終身。
這些八卦傳入崔氏家族的老人的耳中,結果一個個都憤怒不已,特別是山羊鬍子老頭和白眉鬍子老頭,他們很清楚事情的經過到底怎樣,只是他們卻是有口難說啊,只能對着胖老頭怒目而視。難道告訴別人自家設下天羅地網結果被人耍了一手,而且連人都沒見着?還是說自家小姐因爲那件事兒受了驚嚇,現在躲着不願見人?總之這些事兒不能對外人說道,只能讓時間前去抹平一切,但是現在這流言蜚語還是要全然滅殺。
於是在大唐,一次文字獄就開始在這個小小的郡城裡露出了端倪,無數的百姓因爲傳播這些小道消息,從而被崔氏家族的私兵懲罰,責打。讓原本還算安定的清河郡變得暗潮洶涌起來。甚至百姓在路上行走都不敢說話了,頗有那麼幾分夏桀‘道路以目’的味道。
至於傳言的主角,卻因爲只有一個名字,連畫像都沒有一幅,所以通緝也就成了笑話,但是卻還是就這樣掛在了大唐通緝要犯的名單上。爲了做到這一點清河崔氏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因爲那件丟失的‘白玉明月珠’實在是太過重要,哪怕是和天下人爲敵,崔氏也要將它找回來。可是人海茫茫,楚留香就像是天邊一閃即逝的流星,消失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誰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裡來,又是去了哪裡。
此時的‘楚留香’卻是已經出現在揚州了,這座煙花三月的城市現在還不似李大仙人詩句中描繪的那般繁華。小小的畫舫停靠在揚州的一個碼頭,帶着兩名侍女就走上了岸。很是放心的將無人看管的船兒停在那裡,因爲李寬特製了一個超級重的船錨,這東西是從系統裡悄悄的兌換出來的,可以收回系統空間,所以在停船的時候放出來,所在船底,啓程的時候在收走,這樣只要不是將船鑿碎,就別想開走。
在揚州城的酒仙居分店裡,李寬帶着天香和紅袖開了一間雅間,主僕三人進入其中,然後要了幾碟精緻的小菜,喝一壺陳年原漿女兒紅。這種黃酒並非是酒仙居的特產高度酒,而是種度數比較低酒,爲了照顧兩個小姑娘,李寬就沒有喝高度的白酒了。
幾杯酒下肚,李寬感覺胸腹一陣溫暖,而在他對面,紅袖這個小姑娘卻已經是臉頰酡紅,不勝酒力了。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紅袖終於不再暈船了。所以才能跟着李寬一道在這酒樓喝酒,只是在船上呆久了,有點不會走路了,剛上岸的時候,李寬不得不將兩個女孩子扶着,看起來和左擁右抱全然沒啥兩樣。讓碼頭上的人又是羨慕,又是憤恨,既羨慕其豔福不淺,又覺得這樣的行爲傷風敗俗。總之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這樣的心思誰都會有。
“主子,紅袖姐姐怎麼了?”天香沒有喝酒,她還小,喝的是酒仙居提供的清茶。此時她很是好奇的看着紅袖,覺得現在的紅袖姐姐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而且主子也很喜歡的樣子,這讓小天香心裡有些吃味了。
“她是喝醉了,天香你以後可不能學她這樣!”李寬叮囑小侍女道。
“嗯!”天香使勁的點着小腦袋,心裡覺得沒那中感覺了,主子不喜歡這樣啊!
“殿下,你真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紅袖喝了酒膽量大了不少,藉着酒勁問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她跟隨李寬也有好幾個月了,這些日子以來她以爲了解了李寬的爲人,可是總是在她自覺已經瞭解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只是自以爲是,似乎從未了解過一樣,李寬在她的眼裡變得越來越神秘。那高超的身手,還有那不時從他嘴裡蹦出來的一些很優美的詩句,還有他對待自己的態度,等等等等都讓她感到疑惑。
“主子就是主子啊,還是什麼人?”天香不解的歪了歪腦袋,大眼睛滿是疑惑,紅袖姐姐好奇怪。
“我是什麼人?只是一個普通人啊!”李寬回答。
“可是你平時也不看書,也沒研習經典,卻爲何能寫出那些優美的詩句來?”紅袖接着問:“就像你扇子上寫的那兩句,有全部的嗎?”
“沒有,只是妙手偶得罷了!”李寬還真的不記得這首詩的全部詩句了,只是記得這兩句都是絞盡腦汁纔想起來,而且似乎還不是原句,但是現在誰知道呢!
總之紅袖在喝醉之後,藉着酒勁問了不少的心中所惑,但是卻還是沒能看清楚李寬的面目,反而讓她心裡更加深了那重重的迷霧,李寬倒是沒有想這些,喝着酒,看着揚州的美麗景色,此時已是傍晚,接近華燈初上的時刻了,遠遠近近的燈火,點綴着這座城市。
遠處,隋煬帝開鑿的運河還是波光粼粼,返照着這座城市的倒影,很是絢麗。這讓李寬腦中想起了皮日休的一首詩,雖然現在皮日休的祖爺爺恐怕都還是一顆蛋白質。但是這首詩還是李寬比較喜歡的,是他爲數不多能記得的古詩詞之一。
“萬艘龍舸綠絲間,載到揚州盡不還。應是天教開汴水,一千餘里地無山。盡道隋亡爲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李寬三分無意,七分裝b的吟出了這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