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冷笑着看着眼前之人,似乎他們在說一個笑話,誠然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在說一個笑話。他們帶着十來個人就想要到這裡來看他的侍女,這是何意?真的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還是他們對自己異常的自信?認爲他們這十來個人就能對付自己和薛萬徹?
薛萬徹雖然沒有全然恢復,但是護住自己這艘船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李寬可以全然解開雙手,和這些年輕氣盛的傢伙們鬥上一場。
“行了,小子,我們是來看憐星姑娘的,而不是來看你這傢伙廢話的,快些閃開!”月白色錦袍公子手臂一揮,從幾艘小船上就跳出了八九個光着膀子的漢子,他們雖然身材雄壯,但是面上卻是稚色未褪,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們不過就是一羣少年人而已。這些人皮膚黝黑,身材雄壯,塊塊的肌肉在他們赤着的上身上面顯得異常的勻稱。
“就憑你們幾個,恐怕還沒本事讓我閃開!”李寬說着嘩的一聲從身後的腰間取出了自己的摺扇,唰的一下子就甩開扇面,瀟灑的在胸前搖着,矗立在船頭,很是瀟灑倜儻卓爾不然。身材修長,猿臂蜂腰,臉頰上貼着點點假的胡茬子,看起來實際年齡大出不少。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啦!”公子哥見到李寬手中的摺扇,雙眼一亮,這東西用起來還真是帥啊!怎麼自己就沒想到過?虧自己還是……年輕公子哥很是懊惱。可是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想法,揮手指向李寬的小船,頓時那些赤着上身的少年彎腰從船沿下拉出了一連串的繩索。然後掄着圈甩向了李寬的那艘船,這是要登船啊!這是海盜或者江面上水賊常用的手段,藉着繩索登上對方的船,俗稱跳幫。
“這幫子小子,真是沒有經驗啊!”一個老者站在岸邊,身後跟隨着一箇中年人,中年人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
“就是。立着那麼遠,居然就開始跳幫。簡直就是個人當活靶子嘛!要不要幫幫他們?”中年人低着頭對老者說道。
“嗯!去吧,那個小子現在身上煞氣很重,恐怕下手會很狠,要是傷到這幫小傢伙那就不妙了!”老者說道。在等到首肯之後,中年人躬身退下,然後走到江邊,解下套在江邊的一艘小船,然後跳了上去,並且催促在船上的兩個年輕人快些划船。
“既然你們這些人不識好歹,那麼我就陪你們玩玩……”李寬手中摺扇一收,然後也蹲身從船中拿出了一張長弓。
“你無賴,跳幫怎麼能用弓箭?有種就和我們玩近戰!”公子哥見到李寬拉弓搭建。頓時急了。他在決定來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知道李寬的弓箭之術很是高明。這也是他急着跳幫的原因了,因爲他就怕李寬這傢伙用弓箭招呼他們。再加上他們這可不是前來分個死活的,而只是想要見一見自家老爺子嘴裡讚賞不已的憐星小姐。那個這一代陰陽家的聖女,這個陰陽家其實也怪可憐的,鉅子沒了,就剩下幾個女人家,才弄出個聖女來。其實他們這些學派都知曉陰陽家的困境。但是他們自己都在躲避着儒家的擴張和徵繳,誰還會想着去爲難她們幾個女人家呢!
“不管如何。你們這些傢伙,本少爺是不會再陪你們玩了,都去死吧!”李寬說着就要搭弓射箭,一隻三尺翎羽被他搭在弓弦上,就要拉弓滿月射出。
“楚王殿下,手下留情啊!”就在此時一聲清越的中年人的嗓音傳來,一艘小船正從江邊駛出,向着河心疾馳而來。
李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了那一邊,一箇中年人正站在船頭,滿臉焦急的大聲呼喊着。
“爹……”少年公子哥看到那中年人,臉色一下子就變幻不定,沒想到自己等人如此隱秘的行事還是被自己老爹知道了,這下子又要回去受罰了,這一次不知道是魯班鎖還是那什麼會飛的木鳶,但是定然不會好過了。於是一張臉上就像是便秘一樣的表情。
李寬個那公子哥都停了下來,但是卻忘了有一個卻是不會停的,那就是那奔流不息的江水,甚至這段河道是最爲湍急的巴東三峽,在這裡河水湍急,要是沒有像李寬的那艘船一樣被巨型的船錨拉住,那船順着水流還不直接撞過來啊。
果不其然,那公子哥他們的三四艘小船就在這河水中積極的駛了下來,對着李寬他們的小船就撞了過來。這一下李寬一身冷汗就下來了。
“你們還不停船!”李寬氣急敗壞的看着正在極速撞過來的三艘小船,其中有一艘正正的對着他的船,這要是撞上了那還不得直接被撞成渣渣啊!在他的心裡甚至都有一個猜測,這是不是這幫人安排好的了,用那中年人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在用他們的船將自己的船撞碎。
“你們真是好歹毒的用心!”李寬在一身冷汗中悄悄地將船底的船錨收了起來,然後親自操動着竹篙,在江水的急速流淌下,再加上竹篙的划動,他的小船極速的啓動,並且向着前方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飆射出去,很快就拉開了距離。
“薛萬徹,你來操舟,我要教訓他們一番,不陪他們玩了,這簡直就是想要我的命,而且還是自殺性襲擊!”李寬嘴裡說着自己才聽得懂的話語,然後挽弓如滿月:“你們這些無恥小人,吃屎去吧!”說着鬆開弓弦,手中白羽就劃破空氣直接飛向了後方的那幾艘小船。
“楚王殿下,這一切都是誤會!”中年人大聲叫喊着,看到李寬再一次開始攻擊了,生怕自己兒子受傷了。
“你還好意思說什麼誤會,你也吃我一箭!”李寬聽到這個中年人的叫喊聲,頓時火冒三丈,要不是這傢伙分了自己的心豈會沒有發現那船正在衝向自己的船?都是這個陰險的傢伙。李寬在心中給他下了定義然後調轉弓弦,一支穿雲箭穿透了江面上的那一抹殘陽,向着中年人的那艘船射了過去。
“住手!”中年人哇哇大叫,連忙躲避射過來的箭矢,嘴裡大叫着:“楚王殿下,我們絕對沒有惡意啊!只是想見見憐星小姐!”
“這裡沒有什麼憐星小姐!你們認錯人了!”李寬纔不管這些呢,誤會就誤會吧,反正這幾個人自己還對付得了,就算現在對付不了,那麼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只要脫身就好,反正這筆賬是記下了。李寬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很會記仇。所以爲這個隱世學派默哀吧,這些傢伙居然誤打誤撞的就上了李寬的黑名單。
“逆子,還不快停船,你還要想被人射啊?”中年人終於不再解釋,而是叫住了那個公子哥,讓他快些停下那還在順流而下的船,他算是看出來了,現在的李寬是誰也不會相信,就像是保護自己地盤的獅子只要有人進入他的內心劃定的警戒範圍就會遭到攻擊。看來這一次是見不到憐星丫頭了。
“爹!孩兒知道了!”公子哥此時連忙叫人停住小舟,不敢再往前了,因爲那對面的那個什麼楚王殿下正在用一支寒光閃閃的箭矢對着他了。他可不敢再躲一次箭矢。
就在此時,一襲紅衫的紅袖從李寬身後的船艙中走了出來,因爲那中年人的聲音讓她感到一陣耳熟,所以走出船艙來看看。
“是劉家叔叔麼?侄女憐星在這裡有禮了!”站在李寬身邊紅袖極目遠眺,看到了遠在數十丈外的那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和記憶中的那個影子對照一下之後,方纔想起這個沒有見過多少次,但是卻對自己母女多爲照顧的劉家叔叔。
“是憐星丫頭啊!哈哈……果然越長越漂亮了!”中年人見到站在李寬身邊的紅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他對這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從小就非常喜歡,甚至比起自己那個調皮搗蛋的兒子還要喜歡,他很想有這麼個女兒,但是他的夫人在生下自家兒子之後就拉下了病根,不敢再要孩子了,幸好有了自己這個大頭兒子劉興武,也不再奢求再生個女兒了。
“果然是劉家叔叔!”紅袖臉上出現了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梨渦淺淺閃現,櫻桃小嘴微微向上撅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能在這窮鄉僻壤之地遇到熟識之人,也是一種莫大的欣喜:“叔叔,這位莫不就是世兄了?”紅袖有些玩味的看向了站在離着他們這艘船不過十多丈遠的那艘船上的那個月白公子哥,嬌聲問道。
只是離這太遠,而公子哥武藝又不是很精通,五感不是那麼敏銳,居然沒能聽清楚,只見他雙手放在嘴邊吼道:“憐星姑娘,你好漂亮!”這傢伙徹底的沒救了,這個時候居然喊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額!”李寬一陣無語,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這傢伙真是不知說啥好,當着自己的面對自己是女做出一副豬哥樣,真是欠揍,算了不陪他們玩了,還是走了好了。
“喂,那個大鬍子,別再跟着啦,本王沒空和你那個傻瓜兒子玩耍!哼!”李寬說着,示意薛萬徹划船,於是順着江面一路順流而下,直直的插到揚州。他要在那裡佈置一出大戲,將這一團糟的大唐世家清理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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