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便是各個州府的奏報,呈奏這一年大唐各地發生的喜事,州府豐收都能被寫進奏摺,呈送到長安城來,一到了這個時候,便是要爭相出頭露臉在李二陛下面前刷存在感的時候了。
元日大朝會到了中午,宮中依舊有賜宴,相比於太極宮來說,新宮的宮殿更加寬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席間大家都比較輕鬆的時候,李承乾與玄世璟等人也就坐在了一起。
“今日老三和小璟弄的這一場閱兵,是在過癮。”李承乾端着酒杯說道,雖然身爲太子,整日一直在深宮之中,但是李承乾也有一顆策馬揚鞭征戰天下的心,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今日看到大唐軍隊的雄姿,心中的那團熱火蹭的一下就燃燒了起來。
但是現在,也就只有藉着喝酒,來過過嘴癮了。
到底是李家的兒郎,李氏皇族的血脈相承,李承乾與李二陛下的心思想法倒是像了個八九分。
“就這樣,小璟還說有諸多瑕疵呢。”李泰笑道:“都是這事兒先前瞞的可夠嚴實的,看看今日朝臣們見到丹鳳門前的軍隊的反應,甚是有趣。”
說道此處,李泰壓低了聲音,對着三人說道:“你們看到那些番邦使臣的臉色了沒有,震驚、害怕,估計心裡已經是百感交集了吧。”
李恪點點頭說道:“倒是有留意,若都是如此,那這次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他們四個都不是傻子,這當中所包含的意義,仔細想想就知道了,就在元日大朝會這麼個重要的日子,在番邦使節面前耀武揚威,展現大唐的軍威,爲的是什麼,還不是不戰而降人之兵。
讓四方使節心中對大唐存着敬畏,甚至是害怕,等到他們回去的時候,告訴了他們的主子,大唐不是什麼人都能來寽鬍鬚的,不管是有本事的還是沒本事。
沒本事的早就老老實實的歸附了,那些有本事還有野心的,觸犯大唐的,已經被大唐軍隊的鐵騎踏破了山河,至於那些有本事沒有野心的,想要滋長野心,那也得撒泡尿當鏡子好好的照照自己了。
至於那些有本事卻是將野心藏的很好的,在看到今日丹鳳門前的這場閱兵,也該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了,若是沒有勝算的話,趁早就別白瞎費工夫了。
讓四鄰番邦知道大唐的實力,也是有好處的,還是那句話,不戰而屈人之兵,沒有戰爭,能讓國府好好緩一緩氣,不至於爲了打仗真的把國庫的那僅剩的一絲底子給打完了,那樣對大唐來說沒什麼好處。
“如此看來,這是一招妙棋啊。”李承乾也感慨道。
“是不是妙棋,等往後看看就知道了。”玄世璟說道:“若是真管用,那打今兒個起幾年之內,大唐對外是不會再有什麼戰事了。”
“那今年你是怎麼打算的?”李承乾看向玄世璟問道。
“既然沒有什麼要緊事,那就抓緊發展莊子上的書院,還有長安城的工學院,大唐不斷在走上坡路,不斷進步,工學院的技術革新,也要不斷的進步纔是,比如說正在研究的火器,還有軍隊之中的武器,也在研究當中,總不能一直都在原地踏步走啊。”
元日大朝會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的有不少,因此,玄世璟他們四個聚在一起,也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雖說李承乾是太子,但是太子頭上不還有一個皇帝嗎?與皇帝混臉熟,打好交道比現在與太子親近有用的多。
而且不是所有的官員都適合與太子親近的,比如說玄世璟適合,李恪和李泰適合,不是東宮屬官,也不是長輩,只是普通的朝臣,這就不適合了。
太子仍舊是太子,在太子登基之前,這些外臣怎麼說也要避嫌,太子的事兒不在他們的職責管控範圍之內,想要討好太子,也只徒增李二陛下對他們的不悅罷了。
“總感覺現在小璟對朝堂上的事兒,提不起興致啊。”李承乾說道:“好歹你可是我東宮的太子詹事呢。”
“太子殿下也別忘了,這書院的副山長的位子還是您的呢,太子詹事,還不是在爲太子殿下幹活。”玄世璟笑道。
李承乾想了想:“也是。”
東山縣書院的事情李承乾聽李二陛下說過了,在李承乾面前,李二陛下對東山縣的書院評價十分高,直言不諱的對李承乾說將來玄世璟所經營的這些書院,將會成爲他的一大助力,成爲大唐的一大助力,讓李承乾在百忙之中,分出些心思放在書院上。
連自己的父皇都這麼說了,東山縣莊子上的書院,能不重要嗎?
莊子上的書院全是玄世璟在操心,而他作爲太子,幾乎是坐收漁翁之利,這樣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所以,玄世璟是單純的玄世璟也好,是晉陽郡公也好,還是太子詹事也好,玄世璟所做的,如今看來,是在幫助李承乾,爲李承乾的以後鋪路。
這點,李承乾知道,因此玄世璟的事情,李承乾是在他背後大力支持的。
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地方能用到李承乾,但是早晚會用到的。
元日朝會結束之後,玄世璟感到無比的疲累,現在的他就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覺,元日之前沒有睡好,三天連續不斷一直忙着訓練參加閱兵的軍隊,元日頭天晚上在莊子上吃年夜飯,也就休息了大概有一個半時辰,緊接着要趕路到長安,早上要佈置閱兵的事兒,然後就是在大朝會上,要勉強自己打起精神來應對大朝會。
因此大朝會結束之後的宴飲,玄世璟連酒水都沒有碰,他怕一旦碰了酒水,放鬆下來,當場睡過去。
實在是太疲憊了。
李承乾與玄世璟坐在一起的時候也看出玄世璟臉上的疲憊的神色了,因此宴會還沒到結束的時候,李承乾便派宮中的御林軍駕駛着馬車,將玄世璟送回了東山縣莊子上去了。
反正玄世璟提早退席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