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把玄世璟的消息帶回了長安城。
等到李承乾看過了王禹的摺子之後,一把將摺子摔在了書案上。
“王家!”李承乾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好一個王家啊,王勝告病跑去沂州城,就是爲了刺殺齊國公,好大的膽子!”
“陛下息怒。”臨安見李承乾氣的呼哧呼哧的直喘大氣,連忙上前給李承乾順氣兒:“這不,好在齊國公吉人自有天相,沒出事兒,而且,還把這幕後的兇手給抓了,這不挺好的嗎。”
“這要是萬一出什麼事兒,朕如何對玄家交代!”李承乾怒道。
他的確是要給玄家交代,玄世璟上有老下有小,還是自己的妹夫,自己的親妹妹是玄家的當家主母,還有偌大的東山縣莊子上。
關於東山縣莊子上,雖然玄世璟不經常在莊子上,但依舊是那邊的主心骨,是家主,李承乾還想着就東山縣的發展模式,擴展到大唐更多的莊子上去,讓大唐更多的地方,能像東山縣這麼繁榮,東山縣在他的心裡,現在算是一個試驗的地方,要是東山縣崩了,李承乾的美好願望可就要打了水漂了。
所以東山縣也不能出事兒。
東山縣的原住民,都是原本貞觀朝的時候,李二陛下賜給玄世璟的封邑,依託着那些原住民,是發展不到現在的,但是那些原住民,卻是東山縣的脊樑,是頂樑柱。
後來東山縣規模擴大的原因也是因爲玄家幫着朝廷救助難民,東山縣空有那麼大的一片地,但是當初鬧天災,死了多少人,有地也沒人種,所以就引了流民,給了戶籍,分了地,藉着往下,東山縣這才慢慢的發展起來。
東山縣以前那麼窮,現在都能這麼富裕,那別的縣是不是也能夠打翻身仗?
這事兒在李承乾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在想了。
所以到了現在,太子成了皇帝,這件事兒他就更可以想了,想要這麼複製東山縣的成功,那玄世璟是當中必不可少的一個因素。
不管是在什麼事兒上,他都能重用玄世璟,玄世璟的心思,他也瞭解,要說給玄家的權利太多,玄家會有什麼別的心思,那斷然是不可能的,未來的玄澈不知道是怎樣,但是眼下的玄世璟,是絕對不可能做出什麼危害李家江山的事兒。
因此,李承乾十分看重玄世璟,因爲他知道,玄世璟忠於李唐皇室。
玄世璟不能出事!這就是李承乾要的。
但是現在偏偏王家竟然敢讓王勝帶上刺客到沂州城去刺殺玄世璟,這怎麼能容忍,且不說玄世璟現在在幫李承乾辦錢莊的事兒,就算是尋常官員,在外頭,也不是說刺殺就能刺殺的,這算什麼?謀害朝廷官員,這是死罪!
“臨安,傳召三省衆臣,宣政殿議事。”李承乾說道。
“是。”臨安應聲道。
在李承乾身邊兒的臨安是最能感受到李承乾身上的情緒的改變了,這回,王家算是觸了大黴頭了,臨安自己個兒琢磨這,你說他們家也是,好好的在長安城待着不行嗎?非要往東邊兒去跑,東誰不行,非要去動齊國公。
晉陽公主的駙馬,陛下的肱骨之臣,是你說動就能動的嗎?還賄賂百騎司的人隱瞞消息,動用刺客去刺殺朝廷大臣。
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棄自己個兒命太長啊。
宣政殿這邊召見的急,臨安說的也着急,所以三省的大臣麼都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宣政殿。
“臣拜見陛下。”
“諸位愛卿無需多禮。”李承乾擡手免去了他們的禮節:“諸位愛卿也知道,前些日子,朕把侍中王覽給送進了大理寺的牢房,原由諸位愛卿都知道,王勝裝病在家,實則是欺瞞君上,他人不在長安,諸位愛卿可知道,這個王勝,他去哪兒了?”
殿中的幾位大臣互相看了看,但是都沒有說話,而後紛紛拱手說道:“臣等不知。”
“王勝去了沂州城。”李承乾說道:“王勝,乃是朝廷要員,私自離開長安,欺上瞞下,賄賂朝廷官員,這便已經是犯了欺君之罪,而且,到了沂州城之後,還帶了三十多個刺客,在沂州城外,刺殺齊國公玄世璟,現如今,認證物證,都在齊國公手上,諸位愛卿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李承乾此言一出,三省大臣皆是譁然。
原本王家躲過了登州的事兒,他們覺得,王家的事兒,都已經算是過去了,沒想到竟然在後頭還有這麼大的一個謀劃在等着他們,而且王家的這個謀劃,還失敗了。
去刺殺齊國公玄世璟,也虧得王家人能想出來。
在玄世璟離開長安的時候,陛下身邊兒的百騎司就聽從玄世璟的指揮,再加上玄家那些功夫高強的侍衛,得什麼樣的刺客才能幹成這事兒,而且,齊國公本身又是習武之人,還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人,他們能打得過纔怪。
做事之前怎麼就不動動腦子。
現在倒好了,就算有人有心想要爲王家說話,這話,也說不出口啊。
要怎麼說?都已經犯下這樣的過錯了。
“陛下,此事不可繞,此風,不可長。”剛剛升了官的李義府第一個站了出來說道。
倒不是他要當出頭人,因爲李義府覺得,既然皇帝把這事兒明白在三省面前說了,又是這麼個態度,那皇帝陛下心裡其實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就是要搞王家,無非就是要三省的大臣點頭而已。
既然陛下都想好了,那他就順着陛下說,給陛下搭建臺階就是了。
李義府說完之後,眼神的目光偷偷的向上擡,看到了李承乾的臉色,果不其然,自己說完之後,陛下的面色也稍微的緩和了一下。
這下,王家是真的要完了。
自己作死,誰都救不了。
“既然齊國公已經抓到了人,也有了認證物證,王勝此人,應當速速着人押解回長安,由陛下御裁。”于志寧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