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此?”李承乾看着狄仁傑問道。
“臣不敢撒謊欺瞞聖上。”狄仁傑拱手說道。
“這長安城近郊,天子腳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出現在這樣的事兒,怕是在欺負狄大人呢,這件事,應當嚴查。”玄世璟面無表情的說道:“就算不是狄大人家的家僕,一個普通人,走在路上,被惡人給攔下,搶了信件,還把人給打了,這像什麼樣子。”
“陛下,臣也以爲,此事應當嚴查,長安城乃是大唐國都,天下首善之地,此等行爲,不可放縱。”這時候,杜正倫也站了出來。
自從長孫無忌被罷官倒臺之後,盧承慶,辛茂將,杜正倫等人就被提拔了起來,成了朝中宰相,也成了永輝朝的朝堂柱石,如今杜正倫站出來說此事,李承乾也不能將這件事放着不管了。
而且,這件事情況也實屬惡劣,嚴查也是應當的。
“長安城周圍發生這樣的事情,金吾衛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長安城的金吾衛負責長安城內的安全情況,他們又不住在海上,哪兒能管得這麼寬。”玄世璟打斷了那名官員的話:“這是發生在長安城外的事兒,總不能說,大唐的每一條路上,都要派遣官府的人巡查吧?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有人心懷不軌唄?錯再打人之人,非在官府,過錯方,還是得分清楚的,不能紅口白牙,就這麼推卸責任。”
“齊國公說道的不錯。”杜正倫說道:“臣覺得,既然此事的受害人是狄大人家的下人,而狄大人又是大理寺卿,此案,大理寺也能管得到,應當由狄大人親自來查,或者是,大理寺來查。”
李承乾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嗯,那便如此吧,狄仁傑,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自己查也好,派遣大理寺的官員查也好,不可姑息放縱。”
“臣遵旨。”狄仁傑拱手應聲道。
“陛下,那關於齊國公的事,就不能交給狄大人去審問了。”來俊臣趕緊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狄仁傑,你的意思呢?”李承乾將目光看向了狄仁傑。
“臣......”
“不如,關於那個黨仁弘遠房侄子的事兒,就交給來大人去審問吧,如何?”
狄仁傑還未來得及開口,玄世璟便開口將這件事兒放在了來俊臣的身上。
“齊國公.......”狄仁傑詫異的看着玄世璟。
他不明白,明明知道趙正是來誣陷他的,有趙正這個假冒黨仁弘遠房侄子的人,幾乎就可以證明玄世璟的清白,爲什麼齊國公還要將這個人交給來俊臣,來俊臣能審問出什麼東西?這不是明擺着要讓來俊臣攀誣他嗎?
雖說不明白玄世璟這樣做的用意,但是狄仁傑擔心是不擔心的,因爲陛下已經知道趙正的真實身份,也知道那封信件是假冒的了,不管來俊臣怎麼查辦關於趙正的事兒,結果陛下心裡都是清楚的。
難不成,齊國公就是要利用這一點?
狄仁傑揣摩不到玄世璟的心思,但是既然人家這麼說了,那肯定有他的想法,看來自己還是不要多說話的好,萬一再壞了人家的事兒,那就不好了。
狄仁傑也就閉嘴不言了,靜靜的站在一邊,仔細的觀察着玄世璟,看看齊國公到底想做什麼。
?“齊國公此言當真?”來俊臣詫異的看着玄世璟問道。
玄世璟笑着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本官何時騙過人?”
玄世璟表現的如此淡然,倒是讓來俊臣心裡有些打鼓了,他和狄仁傑一樣,也猜不透玄世璟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是,將趙正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始終是好事兒,至於齊國公是怎麼想的,管它呢。
趙正一死,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沒有了趙正這個人,那所有的身份,證據,那就無從查證了,就算大理寺的人從洛陽回來了,趙正死了,死無對證,那也是白搭,到時候再找些藉口,將大理寺的結果推翻就是了。
找個藉口誣陷一個人還不簡單,更何況,大理寺的狄仁傑可是跟齊國公玄世璟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就像今天在朝堂上這樣,拿出這件事兒來一說,大理寺在對待趙正這事兒上,就得避嫌。
這也是把握再來俊臣手中的一個關鍵點,拿出來,就能說服朝堂上的衆臣。
狄仁傑一避嫌,那等同於削掉了玄世璟在長安城的左膀右臂。
好歹,狄仁傑可是大理寺的正卿,主管就是查案的,玄世璟的事兒,要是讓他查的話,能查出個什麼東西來?
避嫌,這纔是最重要的,也是來俊臣想要的,狄仁傑不管,大理寺在這件事兒上就等於要置身事外,那來俊臣的阻礙可就少多了。
“那既然齊國公都開口了,這件事,來俊臣,你來查,狄仁傑,你將大理寺牢房裡關押着的人,交給來俊臣。”李承乾說道。
“是。”狄仁傑拱手應聲道。
陛下都這麼說了,他能怎麼辦呢?只能照着來啊。但是狄仁傑心裡也清楚,趙正到了來俊臣手上的話,怕是有死無生了。
不過趙正真的死在了來俊臣的手上的話,這說明,趙正跟來俊臣還真有關係,要是沒有關係的話,趙正活下來,來俊臣將事情查清楚了,那對於來俊臣來說也是大功一件,來俊臣又何必着急讓趙正去死呢?
倘若趙正是受了來俊臣的指派去污衊齊國公的話,那來俊臣爲了讓這事兒死無對證,那趙正可就死定了。
只有死人的嘴,纔是最嚴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