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小臣。”玄世璟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有些着急了,爲何李泰到現在還沒出現。
難不成?那小宮女沒有找到李泰?
這般一想,玄世璟的心陡然沉了下來,看看面前李元景的表情,再看看在軟榻上閉目不語的李淵,今日恐怕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玄侯既然明白此理,自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是正道。”李元景勸說道,其實在他心中最想的便是直接動手,但是如若是能夠勸說玄世璟,那所得到的東西,將比直接動手要多的多。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玄世璟笑着說道:“小臣還是勸荊王殿下莫要多費口舌了。”
玄世璟直接了當的拒絕,讓李元景的幻想再次破滅。
“本王還以爲玄侯會與本王虛與委蛇一陣呢。”李元景笑道。
“這種事情,荊王殿下心中也是明瞭,小臣又何須做那樑上小丑呢。”
“既然如此,玄侯,本王也只能跟你說聲對不起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李元景收了臉上的笑容,直直的看着玄世璟,對着殿外喊道:“來人!”
含元殿外立即跑進兩個侍衛,抱拳應道:“屬下在!”
“玄侯對父皇與本王無禮不敬,以下犯上,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本王親自監督行刑!”李元景厲喝道。
“.......”兩名侍衛相視一眼,卻未行動,這東山侯是陛下面前的紅人,若是打了他,自己這些小人物,恐怕難逃罪責。
“愣着作甚!本王與父皇只是對東山侯小懲大誡,出了什麼事,自有本王與父皇擔着!”李元景大聲說道。
“是.......”兩名侍衛應聲道。
李元景心中不斷冷笑,就玄世璟這小身板,一百大板,足夠要了他的命,不是傳言他身上還有舊傷麼.......
那兩名侍衛上前,兩人各按住玄世璟的一隻胳膊,將玄世璟拖出殿外。
若是被他們拖出去真的打到身上,自己這條小命,還不得交待在這含元殿。
玄世璟反身一扭,掙脫了兩名侍衛。
“玄世璟!你要反抗?!”李元景對着玄世璟怒喝道:“你這是大逆不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玄世璟大聲喝道。
“來人!給本王拿下這個叛臣!”李元景的一聲大喊,將含元殿外更多的侍衛召集到了店內,準備拿下玄世璟。
今日算是逃不過了嗎?玄世璟看向李元景,已是咬牙切齒,還真是厚顏無恥,莫須有的罪名一項一項的扣在自己的頭上,叛臣?叛的又是誰?!
一直坐在軟榻上的李淵終於動了,但是卻不是阻止李元景的行爲,而是在兩名婦人的攙扶下,離開了.......
含元殿內的局勢更是緊迫,侍衛們已經抽出了刀劍徐徐的向玄世璟逼近,玄世璟絲毫不懷疑,只要李元景一聲令下,自己便會死在這亂刀之下。
恐怕這些人,就是李淵和李元景在宮中最後的勢力了吧.......不然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宮中聽從一個王爺的命令,將一名侯爺之置於死地。
拿着刀的侍衛們漸漸的逼近玄世璟的身邊,將玄世璟包圍了起來,見狀,玄世璟迅速反應,反手擒拿了一名侍衛,從這缺口中突圍了出去。
即便如此,李元景仍舊下令讓侍衛們圍攻玄世璟,玄世璟將手上的人推到一邊,迅速往殿外跑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含元殿。
“攔住他!”李元景也跑到殿外,衝着殿外巡邏的侍衛們喊道。
這一喊,將周圍的侍衛和巡邏的羽林軍都給喊了過來,不明就裡的羽林軍也隨同着含元殿內的侍衛,一同圍堵玄世璟。
李元景這是在逼迫自己動手啊!玄世璟擇人而噬般的目光看向李元景,卻見李元景站在含元殿門口,目光中止不住的得意。
“給本王拿下!”李元景一聲令下。
衆多侍衛和羽林軍衝着玄世璟,一擁而上。
玄世璟伸手捏住一柄刀的刀背,劈手奪了過來,又轉過身將身後而來的刀劍擋了下來。
右臂開始隱隱作痛,胳膊上的傷口才剛剛拆了線癒合,孫思邈的徒弟還特意囑咐不能劇烈運動,如此一來,玄世璟的處境,更加艱難。
“這逆臣竟敢反抗,全力拿下,不論生死!”李元景下令說道。
這句話或許對含元殿的侍衛們有用,但是聞訊而來的羽林軍們卻是聽出了一絲異樣。
宮裡的羽林軍直接聽令於皇帝,若是平常有皇親或者是大臣在宮中吩咐的一些小事,他們也會聽從幫忙照辦,但是眼下李元景下達的命令,顯然已經超出了他們職責範圍。
所有羽林軍聽到李元景的命令之後,迅速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其中一名羽林軍看上去是這批羽林軍的隊長,對着身邊的軍士耳語一番過後,那名軍士便迅速的跑出了大安宮。
“李元景!”玄世璟看向站在高臺之上的李元景怒喝一聲。
玄世璟身邊的侍衛們手裡拿着刀劍,互相觀望,誰也沒敢上前,這畢竟是大唐的一名侯爺。
“本王在此!”李元景迴應。
“今日之事,我玄世璟記下了!”玄世璟大喝道:“若此次你不能置我於死地,來日你我定當,不死不休!!!”
“如今之局勢,你還敢如此口出狂言!”李元景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或許你跪地求饒於本王,再向父皇認個錯,父皇若是願意,本王會放了你!”大庭廣衆之下,李元景還是需要讓自己師出有名,言語之間明裡暗裡示意玄世璟,若是歸順自己,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對太上皇不敬,再與侍衛大打出手,李元景只要將玄世璟這兩條罪名坐實了,就算是在李二陛下面前,他玄世璟也討不到好處去。
“李元景,你以爲本侯傻?無端端的會說這種話?”玄世璟看着李元景,笑了,臉上那抹諷刺的笑意,直入李元景的眼底。
難不成這玄世璟如此囂張,還有什麼倚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