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聽到了那鐵橋城方向傳來的喧囂之聲,看到了那洞外的鐵橋城城門。
更看到了城牆上那些正飛速消失的圍觀人羣,還有那些正朝着鐵橋城打馬狂奔,遁逃而去的洛桑千戶等人。
又掃了一眼那位立身於夕陽映照之下,顯得那樣高大巍峨的處弼兄。
此刻,李恪的嘴角,揚起了一個邪魅狂狷的弧度,高高地舉起了手臂,振臂高呼。
“程長史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程長史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後方的那兩千詔獠騎兵,還有身邊的所有人,要麼舉起手中的武器,要麼奮力地揮動着手臂,興奮地狂呼起來。
山呼海嘯一般的程長史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迴盪在鐵橋城的上空。
令那些驚懼的吐蕃人覺得,彷彿看到了一位偉岸的魔神,開始用無邊的法力,想要吞噬下整座高原……
任雅相也興奮得老臉漲得通紅,怎麼也沒有想到,文武號稱雙全,實際上都是半桶水不停晃盪的吳王殿下。
真是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將程處弼過往的事蹟,再配合上他的手段,添油加醋地將程處弼描繪成了一位不可戰勝的妖魔,呸……是神仙。
此刻,原本作爲大唐進攻吐蕃,怕是要耗費不小力氣才能夠拿下的重要堡壘鐵橋城。
而今不費一兵一卒,只憑着程處弼與那位苯教上師的一場鬥法。
就將那吐蕃軍民的士氣完全摧毀,不得不說,吳王殿下真不愧是程三郎的好搭檔。
已經被押回到了囚車之中,跟那些被俘的吐蕃將軍們作伴的次旦瑪本雖然隔得極遠。
他們這幫戰俘也同樣看到了那道熾白的強光,和隨之而來震天動地的驚雷轟鳴。
隨着那些詔獠騎兵的歡呼聲山呼海嘯一般地在耳邊咆哮,次旦瑪本呆愣愣地看着前方。
腦子裡邊只有兩個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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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桂瑪本與那位多瑪千戶對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恐,更多的則是慶幸。
慶幸還好程三郎這位魔神一般的男人只是在跟加措上師比鬥,而非是去凌虐鐵橋城軍民。
看着那此刻紛亂作一團的鐵橋城,李恪掃了一眼那位蹲在那些苯教教徒跟前,招手讓鄧稱心等人上前的程處弼。
開始下達了軍令,命那位已經完全沒有了甚至心思和想法的赤桂瑪本等人立刻入城,約束城中的百姓還有軍隊。
當然,這些降將的身邊,李恪派出了自己的心腹侍衛同行,避免這幫子傢伙也直接溜了。
而大唐的兩千詔獠騎兵,則開始前行,他們的任務將是負責控制住鐵橋城內的各處要害。
例如西城與東城的城門,還有那條橫跨越東西城的鐵索橋。
至於那些城中的吐蕃百姓,還有潰卒,樂意逃躥,就由着他們逃躥而去。
正好讓他們作爲宣揚程三郎神話事蹟的傳播源頭。
令更多的吐蕃軍民知曉,程三郎這位魔神一樣的男人是不可戰勝的。
另外,又派人全速經由穀道趕往那劍川城,通知那統領主力大軍的房俊,讓他速速揮師北上,趕往鐵橋城匯合。
當然也派出了信使,立刻趕往姚州傳訊,告訴那位姚州刺史。
姚州都督率詔獠聯軍北上,在他的英明決策之下,程三郎等人的籌謀之下。
大敗吐蕃國主松贊干布派來的兩萬吐蕃精銳。
俘其主將大論論科耳,副將次旦如本以及大大小小將領過百,還有俘敵一萬三千餘衆。
另外,殲敵近三千餘衆,還鬥法大敗吐蕃國苯教上師,令吐蕃軍民喪膽。
大唐不費一兵一座奪取了那通向吐蕃南部腹地的重要堡壘鐵橋城。
程處弼與李恪等人一同入了這鐵橋城,打量着這座標準的吐蕃建築物風格的要塞。
看着那完全以磚石構城的建築物,還有那高懸於驚濤駭浪上方的鐵索橋。
程處弼也不禁有些砸舌,若是真的要進行強攻的話,哪怕是自己有火藥武器加持,怕也要費上一番功夫。
更何況,這東西兩城之間那寬度差不多接近兩箭之地的鐵索橋,若是被吐蕃守軍及時斬斷的話。
想要攻打過去,那就會更加的麻煩,難怪這裡會成爲吐蕃抵禦大唐的重要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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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赤桂瑪本這位地頭蛇之言,後方的聿賁城的防禦,跟這鐵橋城而言,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而且,聿賁城的守衛也只有一個五個百戶的兵力,也就是五百人而已。
“畢竟,若是有敵人能夠奪取下這橫臥於天險之上的鐵橋城,那聿賁城,根本就阻攔不住敵人的來犯。”
此刻,城主府內燈火通明,而在這裡,這懸掛着一張地圖,這自然是是赤桂瑪本的東西。
上面詳細地描繪了吐蕃南部地區的城池關隘以及各個部落所在的區域。
程三郎等人齊聚於此,正在聽着這位鐵橋城降將的陳述,這位赤桂瑪本的家族在此,就連部落也在這裡。
不然他也不可以在這裡當個鐵橋城守將,一當就是那麼多年。
鐵橋城已經落入了大唐之後,赤桂瑪本想要撈取生存的資本,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副恨不得爲大唐兵馬前驅,去爲大唐攻城掠地的架勢。
甚至還告訴大唐一干將帥,論科耳雖然貴爲吐蕃王叔,又是大論。
但問題是他久在吐蕃王都,而且這些年以來被吐蕃國主排擠已經成爲了邊緣人物。
不然也不會堂堂的王叔,只能率兩萬兵馬過來這偏僻的南邊與大唐雜兵相持。
論起在這一帶的威望,他這位大名鼎鼎的鐵橋城守將,更容易幫上大唐的忙。
至於那位論科耳,此刻這位吐蕃國主的王叔,正呆呆地站在一旁,三角眼十分毒辣地瞪着赤桂瑪本。
這個混帳,大家都是戰俘,能不能別這麼內卷?
而就在這個時候,終於傳來了消息,那位與程三郎鬥法人敗的加措上師,已然甦醒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程三郎稍鬆了口氣,能醒過來就好。畢竟這位苯教的大人物,對於自己而已,用處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