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不樂意地斜着眼珠子,打量着那幫子已經氣的鼻孔差點冒煙的文官。
李恪白眼一翻,趕緊上前,朝着這幾位明顯情緒控制出現了問題的斯文人露齒一笑。
“諸位,敢問我父皇可還在西苑內。”
李恪一提到了大唐天子,總算是讓這些原本想集體耍起王八拳。
跟程三郎這個粗鄙武夫血濺五步的斯文人漸漸地恢復了清醒。
是啊,跟程家人掐架,自己幾個老弱病殘綁一塊想要掐過程三郎,怕是難度係數太高。
算了算了,飽讀詩書的斯文人,跟這個毒舌的卑鄙程家人有什麼好爭論的。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贏。
重要的是血濺五步之後,自己等人鼻青臉腫地癱在又冷又溼的地面上。
陛下會不會站在自己這邊爲自己等人說話還得兩說。
一思及此,許侍郎和蕭舍人等人不約而同地朝着李恪一禮。
“見過吳王殿下,陛下正在西苑內,孔老因爲身體不適,我等準備先相送孔老回府。”
看到這幫子斯文人已經冷靜了下來,李恪也暗鬆了口氣,趕緊頻頻朝着處弼兄使眼色。
“原來如此,那個處弼兄,還等什麼,咱們走吧。”
程處弼悻悻地悶哼了一聲,旋及一想不對,剛要翻身上馬,又重新跳了下來。
頓時讓那幾位文臣警惕而又充滿戒備地看向程三郎。
“孔祭酒、許侍郎,還有蕭舍人你們幾個,可都是跟我爹打了賭的。
今日你們既然也到了這裡,想必這一場賭局,也該到了兌現的時候了吧?”
一干打賭的斯文人:“……”
這個時候,孔穎達脖子一梗,一臉的英武偉烈,相當硬氣地道。
“哼,怎麼,你覺得老夫等人,會是食言而肥的卑鄙小人不成?”
“放心吧,老夫與一干與你們程家作賭的同僚,自然會在近日向報紙投稿,承認我等之過錯。”
扔下了這麼一句話,孔穎達就拂袖大步而去,躥進了自己的馬車裡邊,一個勁地催促着馬伕趕緊離開。
其餘一干打賭的官員也都與孔穎達一般,很硬氣地悶哼了一聲,大步昂揚而去。
看着這票氣概非凡的斯文人,程處弼不樂意地撇了撇嘴。
“喲,明明是輸家,一個二個就跟勝了似的,呵呵,真不愧是能唾面自乾的斯文人。”
“!!!”程處弼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那些昂首闊步的斯文人全都僵立在當場,氣的差點想要扭頭撲過來耍起王八拳跟程三郎你死我活。
好在長袖善舞的皇族交際花吳王李恪第一時間拖着程處弼就往遠離這幫文臣的方向而去。
等到那幫子文官都離開之後,程處弼與李恪突然相視一笑,擡手擊掌。
不愧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打配合打得相當的完美。
生生將那票子厚顏無恥的斯文人折辱了一遍,偏偏對方還有火發不出來。
李恪看着跟前眉開眼笑的處弼兄,心中不禁默默地輕嘆了一聲,想當然,自己還曾經羞與粗鄙武夫爲伍。
而現如今,跟處弼兄這個文武雙全的粗鄙武夫打配合如此之熟練,簡直可以算得上心有靈犀。
這說明什麼?是一肚子壞水,渾身心眼的處弼兄已經把自己污染了嗎?
還是那些斯文人已經被黑暗的官場吞噬了自己爲國爲民的初心,沒有了像自己與處弼兄這樣的赤子之心?
對於自己的道德水平底線很有自信的李恪只考慮到一眨眼的功夫,就斷定應該是後者。
不遠處,正在這裡值守的一干守苑士卒全都一臉黑線,眼皮狂跳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李恪聽到了處弼兄小聲地嘀咕聲。
“這幫子老傢伙,居然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一副英武偉烈的樣子,難不成是有什麼依仗不成?”
作爲一位曾經的斯文人,李恪眼珠子轉了半天,不禁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難不成,他們想要在投稿的稿子上動心思?”
程處弼面色一沉,摸着下頷眼珠子一轉。
“賢弟所言極是,怕是十有八九,肯定會在稿子上作文章。”
“不過,他們能夠做得過咱們哥倆?別忘了,編輯部是誰的。”
“處弼兄你的意思是……”
“呵呵,放心吧,甭管他們投什麼稿,我都會讓他們感受到編輯對於文字的掌控能力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長安潘安*李恪下意識地抹了把額角冒出來的冷汗,頗爲緊張地提醒道。
“……處弼兄,千萬別玩過火了,小弟總覺得心是虛的。”
看到堂堂親王殿下的慫樣,程處弼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李恪。
“你小子能不能支愣起來,莫要忘記了天殘老人和地缺居士這兩位新晉編輯,他們編的,又不是長安潘安和山東宋玉。”
聽到了程三郎的提醒,李恪這才眉開眼笑,大巴掌拍在了腿上。
“哎呀,小弟方纔忙着憂心,居然把這一茬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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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在離開西苑的那些文臣,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巨響的噴嚏。
就連那坐在馬車裡邊的孔穎達也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鼻子,興許是方纔在外面吹冷風吹多了,回了府,是得好好的暖和暖和。
程處弼與李恪被這麼一耽擱,趕到了李世民跟前的時候,參觀巡視都已經結束。
此刻,李世民正頗爲興奮地在嘉許那些官吏,每一位在這裡辛勞忙碌的官吏,包括那些馬伕,都獲得了一筆賞賜。
謝恩之聲,此起彼伏不已,李世民心懷大暢,吩咐那位王寺卿加快速度,遷徙關中的牧監。
“……在明年二月底之前,務必要將關中的牧監半數馬監轉移至此。”
“再有,一定要嚴格查驗各牧監,除了大宛、波斯以及法蘭克種馬外,嚴禁再有公馬出現在牧監的範圍之內……”
聽到了大唐皇帝陛下這句殺氣騰騰的話,在場的一干文武臣工都齊刷刷地覺得襠下一涼。
看來,用不了多久,大唐的無數公馬,都會慘遭毒手,失去它們那十分寶貴的蛋蛋。
但是,爲何嘗不是新形式下,爲了大唐鐵騎的更新換代而付出的應有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