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四哥”豫章公豐在李泰面前猶猶豫豫。欲言又止
雖然長孫皇后待豫章視同己出。但過早失去生母的豫章總有些怯懦。
李泰嘆了一口氣小心的問道:“怎麼了?是有人數負你了,還是有什麼事,和四哥說說。四哥幫你。”
豫章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怯生生的偷看李泰一眼,低頭小聲說道:“四哥,父皇和母后要把豫章嫁出去嗎?”
怎麼又是這種事?麗質在前。豫章在後。李泰不明白李世民是怎麼了?難道大唐皇族連幾個公主都養不起了?怎麼嫁完一個又一個?李泰心中有些惱火,煩躁的表情在臉上顯露。
敏感的豫章感覺到李泰的不愉,連連擺手向後退去”慌亂的說道:“四哥,你不知道就算了,就當我沒問,好嗎?”
“回來!”李泰一聲低喝,豫章偷偷看了李泰一眼,磨磨蹭蹭的來到李泰面前,低頭擺弄着衣角,摸不出聲。
豫章這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讓李泰又悄又恨又憐,掃視一遍院內的衆人,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對豫章留下一句“跟我來。”率先走進“君子居”的正房。
走進正房,看得出來李治沒有改變房內的擺設,熟悉的金絲楠漆金大牀,熟悉的楠木月牙凳,熟悉的海獸葡萄紋銅鏡,熟悉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但李泰卻升起了物是人非的感覺。曾經在這裡生活過多年,留下的歡笑,留下了悲傷,留下病痛的折磨,卻留不下匆匆而逝的光陰。走過了就無法回頭,也不必回頭。
“殿下!”
轉頭看見因爲關心而跟進來的慧蘭那憂慮的雙眸,努力驅散心底淡淡的感傷,淡淡的一笑:“沒事,有些觸景生情而已,一會就好了。”
“四哥,你沒事吧。”接過豫章捧來的熱茶,輕酌一口,還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事,你四哥我偶爾悲傷下春秋不值得大驚小怪吧。”
李泰的自嘲沒有化解開豫章眉頭的擔憂:“四哥,是豫章不好,讓你擔心了。”
“不管你的事。”李泰刻意壓低了聲音,怕不小心嚇到豫章:“,是誰在你身邊瞎要嘴皮子。有的沒有的亂說。”
豫章低頭諾諾的不肯說話,拘謹的站在李泰身側,擺弄着衣帶上的飾品。李泰也不存言語上逼迫她。只是靜靜的端詳着她。
半響,豫章才慢慢的以極低的聲音喃呢着,細細的聲音讓李泰聽的極其費心:“四哥,我不該和你說的,豫章這些年來得到母后和各位哥哥的照顧已經知足了,不應該再讓哥哥爲豫章操心了。該嫁就嫁了,聽父皇和母后的,四哥就別管了。豫章以後也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李泰沒有想到等了半天最後得到的是豫章這番自憐的話語,半是惱怒半是恰惜的問道:“豫章啊,你覺得四哥對你怎麼樣?”
“四哥”四哥對我很好。”豫章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我可曾對你輕蔑過?”
“沒有。”
“我可曾冷落過你?”
“沒有。”
“我可曾可憐過你?”
“沒有。”豫章仔細的想過之後搖搖頭,補充道:“從未曾有過。四哥只是照顧豫章,從未可憐過豫章。”
“對,你說的對。”李泰拉過豫章,凝視着她的雙眼:“四哥從未可憐過任何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以四哥從不可憐任何人。我照顧你是盡一個兄長應該做的責任,我憐惜你是因爲你是我的妹妹,你我一起長大,這份情誼走到任何時候都不能抹殺的。兄妹之間互相幫忙是天經地義的,是理所應當的,所以你不需要揹負任何包袱。有難處了,需要幫忙就直接和四哥說,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不能幫的我也會盡力去幫,你明白嗎?”
豫章點點頭,李泰的話讓她鼓起了勇氣:“四哥,有人說父皇要讓我嫁人,豫章不想嫁!”
豫章肯定的語氣讓李泰會心一笑。能夠讓一貫軟弱的豫章開口說“不”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有些自卑自憐的豫章一直以來都是柔柔諾諾的,從來沒有自己的主意,今天能夠鼓足勇氣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而不是柔順的聽從別人安排,是個很大的進步。
李泰在爲豫章高興之餘,也不免有些愕悵小小年紀的豫章讓李泰感到心痛。
“那和四哥說說,是誰告訴你的?”李泰小心的詢問。
豫章考慮半天,猶豫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開始傳的。但很多人都這麼說,都說父皇要把我嫁給苕國公的兒子唐善識。豫章不想嫁。”
唐善識啊!李泰心裡暗歎。這就是宿命啊。歷史中的豫章公主就嫁給了唐善識,婚後的生活如何。李泰無從所知,但豫章在二十一歲的花樣年華就早逝卻是母庸置疑的。又是一個可悲的女子,似乎李世民的兒女能得善終的是少而又少。
看着豫章一臉期盼的等着自己的回答,李泰灑然的一笑:“豫章是不想嫁唐善識,還是不想嫁?”
“不想嫁。”或許是李泰的輕鬆感染了豫章,她將話說的鏗鏘有卓。
“哈哈。”李泰笑道:“女孩子那有不嫁人的?你若是不想嫁唐善識,四哥能幫你。現在不想嫁人,想再等幾年,四哥也能幫你。但你要是徹底不嫁,那四哥就幫不了你了。”
“豫章只是不想現在嫁,也沒說不嫁啊。”豫章羞紅了臉頰。
“好!你就放心的當你的公主吧,這事四哥攬下來,四哥幫你,沒人敢讓你出嫁,就是父皇”瑕。亍六“李泰笑着,拍拍豫章單薄的肩膀!“好了小你鯽舊。有四哥在。現在出去和麗質他們玩吧。還是那句話,別總呆在屋裡,沒事就出來走走。”
雖然豫章年紀小,但獨特的身份讓她學會了察言觀色,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對李泰的寵愛都被她看在眼裡,李泰的特立獨行也讓她盡收眼底。在豫章心裡。這個四哥是很有本事的。
所有皇子都必須去弘文館讀書。唯獨這斤小四哥可以說服李世民,在外邊逍遙自在。一次次的觸怒李世民。不僅沒有受到責罰,而且越發的受寵,這一切在豫章心中十分深刻。
而且李泰待這些兄弟姐妹都是很用心的,是可憐的關照還是兄妹間的憐惜,豫章那顆脆,弱而又敏感的心分的極其清楚,所以就有了今天向李泰求助的一幕。李泰痛快肯定的答覆更讓豫章一直提着的心落了地。
目送着豫章安心的離開正房,李泰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心中滿是疑慮,這皇宮內苑雖然說經常謠言四起,但無風不起浪,這些謠言即便離譜也是有根據的。
但關於豫章出嫁的謠言又是從何而起呢?李泰都不知曉的事情竟然能傳開,而且穿的沸沸揚揚。若是豫章在後宮有高高的身份地位也好。那樣會有下人獻殷勤的告訴她。問題是豫章沒有啊,就連豫章公主這個封號都長孫皇后面子上纔有的。而如今在李泰沒聽到傳言的情況下,豫章自己反道先知道了。這裡肯定有個有心人在推波助瀾。
這人是誰呢?是哪位妃嬪,還是哪個宴子公主?是無意的,還是有意追求這個效果?李泰越想越糊塗;眉頭皺的也就越發的緊了。
“殿下,別想太多了,這深宮裡,個人有個人的門路,咱們挖不乾淨的。只要殿下能夠勸說陛下不同意這份婚約,那些無中生有看熱鬧的人也就偃旗息鼓了。”慧蘭清楚自己無法勸阻李泰不去管這些事。只好從另外的角度寬慰李泰。
“話是這麼說,可是”唉”李泰欲言又止的長嘆一聲。
李泰在“君子居”長嘆,長孫皇后也在麗正殿長嘆。
長孫皇后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楊妃,心中有些膩歪。
這個楊妃自幼生長在隋朝皇宮。將皇宮內的勾心鬥角的小伎倆學斤小十足,眼下楊妃跪在地面任憑長孫皇后如何勸說,卻死活不肯起來。眼看着就要到了李世民從太極殿回來的時間,這是瞪着眼睛在給長孫皇后上眼藥呢。
即便長孫皇后不認爲李世民會爲此生氣,但該做的還是要做,再次伸手要將楊妃攙起:“楊妃妹妹,快起來吧,讓宮內女官將你的份例安排和毒一樣,是我的失誤。你也不必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改回來就好。”
“姐姐,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您也是知道的,我習慣了奢華,而且我身邊人有多,所以份例經常不夠,給姐姐填了不少麻煩。我真的不是要攀扯姐姐。”楊妃哭着對長孫皇后解釋,但就是不站起身來。
就在這個時候,李世民回來了,見到這樣的場景,先是一愣,隨後眉頭緊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這是怎麼回事?”
長孫皇后搖搖頭,無奈的一笑,坐在一邊。聽着楊妃抽抽嗒嗒的半是講述,半是爲自己解釋。等楊妃講究,李世民也不置可否,殿內的三人陷入了沉默,死一般的沉寂壓在衆人心頭。半響,一個楊妃帶來的。跟隨她跪在身後的宮女說話了:“陛下,楊妃娘娘”
沒有等她的話說完,李世民一聲暴喝:“沒規矩,拉出去亂棍打死!”
門外的侍衛應聲進殿,叉起宮女倒拖着走出殿門。楊妃已經被李世民嚇的面目蒼白目瞪口呆,目視着宮女被拖走,杏核小嘴張閩着卻不敢求情。
長孫皇后心中不忍,開口喚了一聲“陛下”
“罷了。”李世民也是一聲長嘆。高喝道:“掌嘴四十,讓她學點小規矩。”
當門外傳來宮女的謝恩聲之後,李世民對着楊妃怒道:“少花點時間打扮你自己,多用點心教教她們規矩,這裡是她們說話的地方嗎?好了,你回去吧。”
李世民的話語還給楊妃留了幾分顏面,已經嚇的花容變色的楊妃偷偷鬆了一口氣,連忙謝恩,慌忙退出麗正殿。
李世民看着楊妃慌亂的背影,搖搖頭:“爲了青雀?”
長孫皇后淡淡的一笑:“不完全是。”
李世民嘆息道:“最近他們母子也實在有點不像話了,該給他們點警告了。以後楊妃那裡就按照份例給她,多一分你也不要準。”
長孫皇后微微一笑,幫着李世民脫去身上的罩衫。
感受着長孫皇后溫柔細緻的動作。李世民悵悵一嘆:“觀音婢啊。難爲你了,辛苦你了。”
長話短說,對不起各個書友了。今天早上拔牙去了,左邊兩顆智齒全部是橫着長的阻生齒。換了四個醫生又是鉗子又是鋸子的拔了三個多小時,不說我躺在椅子上是否難受。看着醫生緊張的樣子,我都替他感
累。
不過好歹已經拔了,又打了兩個小時的消炎吊瓶纔回來,所以沒時間碼字了,現在才發出來。
不說明天還要去打吊瓶的事。也不說要連喝幾天稀粥,就說現在,麻藥的時效已經過了,就一個感覺,疼!
真他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