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泰帶着沉重的心情離開這一家五口。沒有見到這家繃…仁。卻也能想象出那個男子肩頭沉重的負擔。
李泰離去的腳步越發的沉重,三十多個州,上百萬人的生存壓力,這副沉甸甸的擔子。讓李泰這瘦弱的肩膀有些不堪負重。如何安置災民,減輕這場災難帶來的痛苦,是目前最需要做瑰
可是他知道身上的壓力,去苦於沒有辦法解決。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也從來沒有過承擔這麼多壓力的時候。今生就不說了,碌碌無爲的做着逍遙皇子,沒有經歷過大事。前世也不過是在三流大學畢業,網剛參加工作不足半年的普通人。未曾經歷過這些,或者說連想都沒有想過。
再對着紛紛擾擾的各種事情,面對雜亂無章的各種賑實事項,單憑自己根本無從下手。
在回到刺史府的一路上,李泰表情嚴肅沉重,一句話都不說。徐浩瑜跟在李泰的身後。撫須搖頭不已。
路上李泰再沒有和任何一位難民交談,他心裡明白了,現在的交談是無力而無用的。或者他可以救助身邊視線能及的難民,但那些視野之外苦苦求生的百姓們又要如何處理呢?
若是說開始的時候,當李世民下旨讓他作爲河南道巡察使負責賑實事宜的時候,他還抱着得過且過,應付李世民的心思。那麼當他和小山接觸之後,在親眼目睹這些難民的慘狀之後,他這份想在遊山玩水之中應付朝廷的心思已經沒了。而是想如何讓這些難民能夠儘量的度過這場天災,這就是他現在的滿腦子的心思。
路緩行,眼看着刺史府在即,走在李泰身後的徐浩瑜,在低低的嘆息了一聲以後。快走幾步,來到了李泰身前。
被阻擋住前進腳步的李泰,疑惑着看着眼前一臉笑意的徐浩瑜,不愉的沉聲問道:“徐刺史,你有話說?”
徐浩瑜老神在在的撫須而笑:“殿下,請恕下官斗膽問一聲,您可是爲那些流民感到擔心?可是再想如何安置災民?”
李泰感覺徐浩瑜的笑容很是刺眼,競然在這種沉重的時妄,還會留露出笑容,這讓李泰心中的不愉變成了憤怒:“徐刺史這是何真?我身爲賑災大使,爲這些流民擔心又不對的地方嗎?”
李泰臉上的怒容讓徐浩瑜心中有些不快,他本想提醒李泰幾句,見到李泰這副神情,把已經到嘴邊的話語嚥了下去。
指着眼前的刺史府側門,徐浩瑜微微一笑:“殿下。我是想問您,是直接去“回雁樓”還是你我換回衣衫再去?”
“不去了!”李泰輕嘆一聲:“看着這些難民,我吃不下去,抱歉了,徐刺史。”
“那好這就吩咐秤役去回雁樓痛着那些官員,讓他們自便,不要等我們了。”
李泰聽到陝州的官員在這大災的時刻,還有心思去“回雁樓”吃喝宴請,嘴角微微上翹,冷笑道:“這麼說徐刺史也不準備去了,而是在刺史府陪我?這樣可不太好吧。萬一下邊的官員對您心生不滿,以後您的政令的實施若是困難起來,豈不是我的罪過了。”
聽着李泰略帶諷刺的話語,徐浩瑜仍然是面帶微笑,也不解釋,而是看着眼前的刺史府側門,略微的躬身:“殿下,您請。”
冷。多一聲。李泰回到了刺史府的客房。墨蘭正在整理着李泰的衣物,見到李泰剛剛想說話,卻注意到李泰冷峻的臉色,偷偷的吐吐舌頭,悄悄的幫着李泰更換衣服,一副唯唯諾諾的受氣的樣子。
李泰換回那身月白色圓領長衫,跪坐在席子之上,皺着眉凝神思考着賑實事宜的佈置。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到有什麼好的方法。在後世發達的網絡上他是見到過關於救災的事項。但這是唐朝,不是交通發達,通訊便利的後世。若干的手段都限於現實的具體條件;根本無從施
。
李泰越想眉頭皺的越緊,眼中不斷閃現着那個小男孩手拿炊餅一個。一個分給家人的情況。李泰心中清楚,相對來說小男孩的家庭還算是好的。有父有母。父親還能想辦法做工給他們賺來一口飯吃,但那些老弱病殘之輩,那些家破人亡,生無所依之人卻又如何存活呢?
李泰愁眉苦臉。眉頭緊皺的思索着如何解決難民的生活問題,不知不覺中一葉障目的陷入了一個誤區,他將這一切都承擔在自己肩頭,忘記了朝廷官員和官衙的巨大力量,忘記了詢問以往官府都是如何賑災。
離開京城的時候。他是被李世民趕鴨子上架,強行指派的任務,根本沒留心詢問關於賑災的這些事情,那個時候他的心中不過是想隨意的溜達一圈,做作樣子就成了,根本沒想如何處理這些事情。而現今心思想法的轉變,讓沒有任何準備的他,面對方方面面的棘手事情,開始頭皮發麻,千頭萬緒之下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慧蘭拉着小山走進房內,一眼看見的就是李泰跪坐在席子上,不斷的揉着額頭。而妹妹墨蘭卻是小心翼翼的陪在李泰身後,一副想說話有不敢說的樣子。
看到姐姐詢問的目光,墨蘭張張嘴卻沒敢出聲1偷偷的用手指點點李泰,示意姐姐自己去詢問。
“殿下這是怎麼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聽到惠蘭的詢問,李泰頭都沒擡,
“ 剛汐說道:“我在想這個災該怎麼賑。後悔啊。後悔當初兄肚”安詢問下老師,就這麼傻呵呵的跑了出來,你們是沒見到那些難民的慘狀,我和你們說。我剛剛在街上看到一家
李泰鬱悶的向着惹蘭訴苦,剛剛想將那一家五口人的慘狀說出來,擡頭間看見慧蘭手中牽着的小山,李泰瞪大了雙眼,愣住了,指着小止。。顫抖的問道:“這這是小山?”
李泰不敢置信的神色讓恙蘭微微的點點頭,在他身後的墨蘭嘟囔着嘴說道:“當然是小山了,剛剛您回來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了。可是你黑着個臉進屋,我就沒敢說。小。
李泰沒空搭理墨蘭的嘟囔,驚訝的看着面前的小山,根本無法同那個滿臉污泥,身上一件粗布汗衫的小孩子聯繫在一起,最讓他沒有想到的,小山竟然是個女孩子,他先入爲主的就將那個。泥猴子一樣的小孩當成了男孩,沒想到竟然是個小女孩,而且是個粉妝玉砌十分可愛的小小
孩。
李泰驚訝的神色好像嚇到了小山,抱着慧蘭躲在她的身後,半個身子露了出來。那副讓李泰熟悉的怯生生的神情。帶着幾分好奇不時的偷看李泰一眼。淺粉色的蜀錦孺裙襯托着小山有些蒼白的臉孔,頭上用紅色絲線系成一對雙丫望月髻,或許是曾經經歷過的飢餓讓她刻骨銘心,已經換上了一身淺粉色高腰孺裙的小山,依舊死死的抱着李泰送給他的那盒寶相花紋點心。
酷似再質小時候的模樣讓李泰心中升起了憐惜,這個小丫頭小山給李泰帶來了一份意外的驚喜,輕手輕腳的走到小山身邊,還有些怕人的小山微微的向後躲了一下,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上前一步,微側着小小的腦袋。低着頭,語帶怯生的對李泰說道:“我,我聽你的話了,沒吃乾糧
李泰先是一愣,隨即想到是自己在陝縣城門前的囑咐,讓小山先不要吃點心,沒想到小山到現在還記得。李泰輕輕的撫摸着小山的頭髻,憐惜的說道:“不是不讓小山吃點心,而是不能吃太多,餓了,或者想吃了,饞了都可以吃點,但不能多。小山明白了嗎?”
看着不斷點頭的小山,李泰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從小山的改變中,他想到了那些還在生死間掙扎的難民。李泰有過那段不知道能否再次睜開眼睛的經歷。幼年時期病痛的折磨讓他終身難忘。原因不同,但他對這份生死之間的痛苦感同身受。
小山給李泰的驚喜並不能持續,特別是同一個小山,兩種狀況更加的讓他的心情沉重。再次想起自己肩頭的重擔,李泰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輕輕的嘆息一聲:“這河南道還有無數個小山這樣的孩子呢!”
李泰輕輕的自言自語被身邊的慈蘭聽到,想着往日一貫無憂的李泰一副神情茫然痛苦的樣子,慧蘭的心中一痛,輕輕地拉起李泰的手,小聲的說道:“殿下,您沒有能力阻止水災的發生,那不是你的錯。現在你辛辛苦苦一路奔波的來到這裡,就已經爲他們盡到心力了,殿下無需自責。小。
慧蘭的一席話說的李泰心中苦笑,什麼叫一路奔波?這一路雖然不集說是遊山玩水。但也是逍遙自在的過來的。若不是遇到小山,若不是在陝縣看到這些難民,若不是有這些誘因,他根本不會想到這份責任。也就根本不會有慧蘭說看到的。
惠蘭也對李泰的神情產生了誤解,李泰沒有自責,不過是在心中想着怎麼樣才能更好的安頓難民。
可偏偏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這麼明確的目的李泰卻茫然的無從下手。
小孩子的心思都是通透敏感的,一直仰望着李泰的小山感到了李泰心情上的愁苦。悄悄的小心翼翼的拉扯一下李泰的衣襟,見李泰看向自己,慢慢的打開手中裝着點心的食盒小心的拿出來一塊寶相花紋點心,有些不捨的放在李泰的手中。
“不苦,吃飽肚子就不苦了。”歪着腦袋看着不解的李泰”山羞澀的一笑:“小山想哭的時候,姐姐就是這樣給我餑餑的。”
小山自己無意的一句話,讓她想起了姐姐,眼圈有些發紅,喃喃的自語:“姐姐不在了,小山有好吃的餑餑,姐姐也吃不到了。”悄悄的低下頭,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淚水,再次自語的爲自己打氣:小山不哭,先生說過的,等幫姐姐抓到壞人,在讓小傷好好的大哭一場。小。
小山堅強的話語讓李泰鼻子一酸,嗓子間突然有些疼痛,眼角的餘光看見慧蘭的淚水已經滑落,轉身看去。一直嘟囔着嘴站在身後的墨蘭正捂着嘴強自壓抑喉嚨間的哽咽,淚水也已經不由自主的滴落。房間裡遍佈愁雲。是同情於小山的痛苦經歷,是憐惜於小山小小年紀卻不該她擁有的堅強。
李泰深呼一口氣,將鼻頭的酸澀攆走,用帶着些沙啞的嗓音安慰着眼前的小丫頭:“小山的好樣的,先生說的對。咱們不哭,等那些罪魁禍首的頭顱擺在你姐姐墳前的時候,再好好的痛苦一場。小,
小山越是堅強,李泰心中越是難受,注視着手中的點心良久。李泰仰着頭,同情與憐惜的淚水溼潤了眼睛。拿定心思的李泰將手中的點心遞給身前的慧蘭,低聲吩咐着:“慈蘭,幫我好好的保存起來,等來日小山的大仇得報,我再用聯喊心祭奠那此誹討天災,卻遭遇到人禍的可憐人只”舊
李泰的話語雖輕。卻包含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堅定。根本沒見過李泰這副樣子的慧蘭先是一愣,隨即欣賞的看了李泰一眼。從袖子中拿出一條繡着蘭草的錦帕,仔細的將點心包裹起來。
看着慧蘭認真仔細的動作,李泰輕輕點點頭。擡頭看見到窗外的暗紅的太陽已經快要墜落在西山之下。凝神一陣之後,李泰對身後的墨蘭說道:“墨蘭。你去找人通知徐刺史,就說晚上我要宴請他,請他務必要到。”
李泰知道自己的缺陷,就是經驗太少,他根本沒處理過任何具體的政務,更別說救災這樣千頭萬緒的事情了,宴請徐刺史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希望在這方面徐浩瑜能夠幫他一把。
他心中明白,徐浩瑜不可能將賑實事項,事無鉅細的都告訴他。也不可能將賑災中官員之間的貓膩告訴他,但讓徐浩瑜說出官府賑災的流程還是能辦到了,那也不是什麼機密。不過是因爲李泰在長安時沒有去詢問,纔不得已的臨時抱佛腳。
慧蘭出去多時間,竟然將徐浩瑜領了回來。
徐浩瑜一進房間就哈哈大笑道:“是下官疏忽了,忘記殿下中午飯都沒吃就去探查流民的情況了。這是下官疏忽了,殿下勿怪。雖然下官沒有和殿下同甘。但也算是共苦過了,這午飯我也沒吃呢。”
李泰附和着徐浩瑜笑道:“那正好,我們一起吃這頓晚飯,正好小、王我有些事情要和徐刺史請教。這頓飯就當是本王給徐刺史的酬勞
“那成何體統?”徐浩瑜笑着擺擺手:“這頓飯用不找殿下宴請下官。殿下能夠落腳我這小小的陝州,是下官的榮幸,怎麼還敢讓殿下請我呢?”
李泰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我要有求于徐刺史,不過是爲了聊表心真罷了,您還是不要和我客氣。”
聽到李泰兩次提到要有求與他,徐浩瑜心中開始打鼓了。李泰第一次說求他,他已經聽的清清楚楚,還以爲李泰是玩笑之言。但李泰第二次的強調,讓他的心中忐忑了。他想象不出李泰又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地方,若是關於賑災的政令,只要李泰一道命令,即便是他心中不願,他也不會陰奉陽違的推脫,而是要實心實意的辦事。就不說房玄齡的面子,還要將李泰的皇子身份放在心上,畢竟回到長安之後。李泰在李世民以及衆位大臣面前說他幾句壞話,是他承受不了的。
還有一種可能。刻,是李泰有私事相托,這點纔是讓他犯難的地方。若是小事,他當然樂於幫忙,在李泰面前留下一份香火之情對他今後也是有好處的。但是他認爲李泰身爲皇子的身份,求到他身上,又怎麼可能是小小事?這就是讓他最擔心的問題,不是不想去辦,而是擔心辦不了,惹來李泰的埋怨和反感。
但李泰兩次強調,他又沒辦法推脫,只能笑着迎合:“殿下說笑了,別說相求,只要殿下一聲令下,下官無所不從。不過這晚宴必須由下官來請。話說回來了,殿下在我着刺史府中請我,不免讓別人恥笑我小氣了。”
徐浩瑜說的客氣,李泰卻有了幾分固執:“那我們就走出這刺史府,陝縣最好的酒樓。我是一定要請徐刺史的這段飯的。”
徐浩瑜苦笑道:“殿下,這真的讓下官爲難了。陝縣最好的酒樓就是“回雁樓,了。此時着陝州的官員正在酒樓中吃飯,莫非殿下想見見他們?估計殿下若走出現在“回雁樓”那麼您一句正事都說不出來,應付這些官員就夠您忙的了。”
徐浩瑜已經看出來李泰不願意和這些官員打交道,加上“回雁樓”中陝州官員正在用餐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用這個理由勸恥着李泰。
李泰一方面見這樣爭執下去也沒個頭,令一方面他想到“回雁樓”中官員甚多,他未必有機會有時間去詢問徐浩瑜朝廷在以往在賑災方面的流程。想到這些。李泰只能笑着點點頭:“徐刺史,既然那樣我就不勉強您了,你請就你請不過要說好了,等您回長安述職的時候,一定要到我的越王府上坐坐。”
“殿下放心,就是您不說,到那天我也一定會去您府上拜訪
正在兩人客套的時候。李泰肚子中發出了一陣雷鳴。
要說李泰來到大唐以後還沒捱過餓呢。今天屬於特殊情況,早上趕路之前吃過一頓早餐。中午打算在陝縣落腳用餐,卻不想先遇到了陝州官員的迎接,然後又被小山耽誤了一陣,最後李泰又查探了一番難民的情況。這樣一天下來,除了在楊老頭攤前吃了半個炊餅之外,整個一個腹中空空。沒有遭過這份罪的肚子,在此時不合時宜的發出了抗議。
李泰有些尷尬的對徐浩瑜笑笑:“徐刺史勿怪,這腹中的撫議卻非本王能夠控制的。不過本王還真的有點餓了,要我說過這飯還是越快越好,有那麼三兩盞小菜,一壺好酒就足夠了。”
見李泰說的懇切。徐浩瑜也就爽朗的一笑:“好,那就下官就謹遵殿下的吩咐。”
時間不長,刺史府的下人就將酒菜準備好,端了上來。
兩個熱菜是驢肉燉白菜和肉片瀾玉蘭片。兩個涼菜分別是用生魚胯制的吳興連帶,以及一盤用筍和藕拌出爾圳道間放着一破兔肉卯食是用肉、雞蛋、“端臘刪好佐料的被稱爲御黃王母飯的蓋澆飯。
見菜餚都佈置好了,徐浩瑜微微一欠身,拿起桌子上的執壺,爲李泰斟滿,笑道:“殿下嚐嚐這菊花酒,或許不及您常喝的御酒,但也別有一番風有 ”
“那我一定要嚐嚐。”
李泰端起酒樽:一口飲盡,略帶着一些涼意的酒水,順着食道落入胃中,轉化爲暖意溫暖着李泰的腸胃。口中是淡淡的菊花香味,開始還稍稍帶點苦澀,之後就只是甘甜和醇厚了。
“好酒。”李泰不由的脫口而出。讚賞道:“真是好酒啊,不過徐刺史說的不對。可不能把這菊花酒和御酒比較,因爲是兩種風
徐浩瑜微微一笑,再次爲李泰斟滿:“殿下若是喝着順口就多喝幾盞,這酒可不是普通的菊花酒,是洛陽城外一家小酒坊特製的,出產有限。除了他們自家的酒肆用來招待客人,外賣的到是不多。”
“哦?如此說來。這也是珍稀之物了,那我一定要多喝幾杯。”
李泰刻意的恭維讓徐浩瑜面帶得意,笑道:“殿下若是喜歡,我府中還有幾壇,殿下可以帶上,路上慢慢的品嚐。”
李泰此時也放開了,笑着說道:“多謝徐刺史割愛,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兩人一邊談笑着。一邊品嚐着這壺菊花酒小時間不長,一壺酒就快見底了。李泰把着執壺,笑着說道:“好了,這酒不多了,飯吃的也夠了小王就要開始說正事了。”
徐浩瑜一聽李泰這樣說,面色不改的笑道:“殿下客氣了,有什麼事情您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就決不推辭。不過下官能力有限,能幫到您的地方也不多啊。”
“這事對你來說絕對是簡單的,就是幾句話的事。”李泰盯着徐浩瑜緩緩的說道:小王我這次離開長安比較倉促。一時之間顧不得詢問這個災該如何賑濟。加上本王年紀輕輕,從來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現在懇請徐刺史幫忙,告訴我,以前這水患氾濫的時候,朝廷在賑災上是怎麼樣一個章程,這賑災的步驟是如何進行的。”
徐浩瑜一直是提心荊旦的和李泰吃着這頓飯,他生怕李泰會提出什麼讓他爲難的要求。一直是心存忐忑的小心逢迎着。但聽到李泰此刻的問詢,心中一怔,隨後在心中暗自埋怨李泰的表達方式有問題。
這事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求助,這陝州以往也曾經遭過水災,那些程序在他心中心知肚明。而且唐朝各地在遭受到水災的時候都是這樣一套處理程序。根本不是什麼需要藏着掖着的事情。別說他這樣一州刺史了,就是隨便在衙門裡找個爲官多年的官吏,都能說出一二來。
徐浩瑜能理解李泰年紀輕輕不知道這些事情,但他不理解李泰爲什麼在件事情上如此的慎重,竟然一本正經的來詢問他,害得他一直提心吊膽的。
心中嘆息過後。徐浩瑜笑着將賑災的步驟對李泰詳細的說了一遍,甚至將一些他在以往賑災過程中的心得體會都告訴了李泰。
徐浩瑜詳細的講述讓李泰心中也有幾分底氣,這些措施和步驟歸根結底不過是兩種意思。一是讓災民填飽肚子,維持秩序的穩定。二就是關於災後重建的了。
徐浩瑜的說了很長時間,李泰也將這些在心裡一一的記住,雖然徐浩瑜沒有提及在賑災過程中,這些官員若是黑心之人能夠得到什麼好處,也沒說出這些官員搪塞上官的把戲,只是這樣李泰就已經知足了。
親自提起執壺。慢慢的將徐浩瑜面前的酒樽斟滿。李泰雙手捧舉起酒樽,感激道:“徐刺史,謝謝您爲小王我解惑,說實在的,這些本是我離開長安之前應該做足的功課,但又因爲我的疏忽而麻煩到您身上,我深感慚愧,同時也感激徐刺史的大力相助,就借徐刺史的這杯菊花酒表達小王的感激之情吧。”
李泰說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徐浩瑜連忙陪了一杯,然後笑着說道:“殿下客氣了,這些事情別說是我一個刺史了,就是衙門裡面的老人都清楚。殿下就不是問我,隨便找一個官吏,他們都能告訴殿下,下官可不敢居功。”
“不一樣的。”李泰放下酒樽,微微一笑:“位置不同,看到的結果也不同。我敢說。那些官吏雖然也清楚賑災的過程,但絕對和您說的不一樣。因爲你是站在一州之上處理這些事情的,那些官員沒有您的高度,也就無法有您這中對賑災的理解。”
徐浩瑜仔細想想李泰的話,忽然爲自己斟滿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低呼道:“殿下說的有道理,當服一大白。”
李泰微微一笑,拿過執壺,再次爲徐浩瑜斟滿。謙虛的問道:“那依照徐刺史看來。本王這次的賑災之行最該注意的是什麼呢?”
徐浩瑜端着酒樽考慮了很久。最後才慢慢說道:“依照下官看來,殿下最應該注意的不是如何賑災,而是要注意這天災之後的人
“人禍?人禍!”
李泰低頭沉思着徐浩瑜口中這兩個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