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主人的楊瓊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所謂的秀才邱楓,居然就是新任的揚州刺史李懷玉,難怪會做得出那麼好的詩句來……雖然知道自己的這個族弟楊鈺對於沒能升上刺史耿耿於懷,那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就像自己勸慰他的那樣,有利有弊呀,雖說跟刺史之位無緣了,但是能跟這位駙馬爺同在一個衙門共事也是不錯啊,若是結交上這位駙馬爺,也就等於結交上了英國公,更何況這位駙馬爺還是新皇面前的紅人……
想完了族弟的事兒想起家的事兒,怎麼也得讓駙馬爺留下墨寶,於詩詞文章,駙馬爺可是謫仙一樣的人物啊,今天可是詩會,請駙馬爺題詩那是理所當然,發了,發了!自己再大肆宣揚一番,其實不用宣揚,在座的可都是揚州城的名流……
楊瓊美滋滋的在心裡噼裡啪啦的打着小算盤,慨嘆着自己的運氣不錯,可惜族弟正跟駙馬爺寒暄着,自己乾着急插不上話
好不容易得了一個空擋,楊瓊說道:“公主、駙馬爺,這裡太過偏僻,還是請移步到菊花臺就座吧!”
楊別駕暗怪自己這位族兄,最近他閒來無事可沒少打聽這位駙馬爺的情況,種種跡象表明,這位駙馬爺雖然才名在外,卻最不喜張揚,選了這個僻靜之處,大半就是爲此……
清風說道:“菊花臺就不要去了,在這裡賞菊也是不錯的。我喜歡清靜。再說了,我一去大家還受拘束……”
於是在座地揚州名流士子們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身份最高的楊別駕和主人楊瓊圍着一個十**歲的年輕人團團轉,尤其是那個年輕人漂亮的出奇,而他身邊地幾個年輕人也都非常漂亮。終於有人發現其餘幾人是女扮男裝……
但是大家還是第一次看見別駕大人臉上獻媚的笑容,而他面對的人分明是個貨真價實地男人,乖乖。難道這楊別駕竟然有斷袖之癖?衆人心裡猜測,嘴上卻是半句閒言碎語也不敢說的。
只是從哪裡來的這麼些漂亮出衆的人?而且這幾個人個個氣度不凡,這揚州城以前怎麼沒有見過?大家交頭接耳,紛紛問訊打聽,卻是誰也沒問出什麼子午卯酉來……
一個下人來到楊瓊身邊“老爺,大家的詩作都寫完了,是不是唱詩現在就開始?”
楊瓊一看機會來了,忙說道:“駙馬爺。今天的詩會還請您留下墨寶!不限題材。不過大夥都選菊花詩,畢竟現在正是菊花盛開的時節,寫這個最應景……”楊瓊說着親自端來筆墨紙硯。
清風一看這回是推辭不掉了。再說以後在揚州混。還是需要些人望地。自己雖然有些名聲。在這信息不暢地古代。揚州城離京城還是遠了些……於是欣然應允。飽蘸濃墨。略一思忖寫到“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揚州。滿城盡帶黃金甲。”
黃巢地詩滿詩皆是豪氣、無邊地意境、奇特地想象。叫人過目難忘。所以清風第一個想到地就是它。清風看了看自己地字。雖說比不上名家。這一年來倒也沒有白練。筆力長進了不少。自己看着還是很滿意地。晉陽連忙拿起來看……
清風又提筆寫道“迎風獨立不妖嬈。傲骨凌霜品自高。任憑他人多褒貶。我行我素自逍遙。”楊別駕一看。駙馬爺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言爾。能在這片刻間得詩兩首。而且都是精品。普天之下也未必有第二人……
晉陽把手裡地那張看完。又搶過這張來看。看罷說道:“我最喜歡這兩句任憑他人多褒貶。我行我素自逍遙!”
盛唐強盛地國力和開放地心態造成了人們喜歡與時代相合地豪放知音。晉陽雖是女子也不例外。一旁地楊瓊更是喜不自勝。他飽讀詩書。雖說沒有什麼功名。鑑賞力還是有地。暗道:這下子發了。這兩首皆是精品呀。剛纔還想着怎麼才能讓駙馬爺多留下點墨寶。沒想到沒費半句口舌。居然心想事成了!喜不自勝之際。楊瓊連看了兩遍。遞給身邊地小廝說道:“駙馬爺地原稿留着。多抄寫幾份遞下去。告訴如詩姑娘她們。現在就開始唱吧!”
清風有些奇怪。一旁地衚衕解釋道:“咱們揚州和京城地規矩不同。每次詩會都要請揚州地名妓前來唱詩。這些姑娘們也都是很有眼光地。誰地詩得了哪個姑娘地青睞。當場被唱出來。不光能夠揚名。還能得姑娘陪一晚……”
晉陽聽了,重重的咳了兩聲,衚衕嚇得一縮脖子,清風忍不住笑了,一旁地楊別駕也忍不住想笑,在公主面前卻又有些不敢……
叮叮咚咚的琵琶聲傳來,輕起歌喉,那個叫如詩的唱的正是清風寫的那首詩“迎風獨立不妖嬈,傲骨凌霜品自高。任憑他人多褒貶,我行我素自逍遙。”往復唱了兩遍,晉陽趴着清風的耳邊說道:“帶着我們幾個來是不是很後悔?”
那位如詩姑娘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不比晉陽遜色,也難怪晉陽有些吃味,不過清風可不是那好色的人,他握了握晉陽的手,悄聲說道:“對這方面我有潔癖,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