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唐休璟的將軍府前,王孝傑飛身下馬。
“唐休璟見過大帥。”唐休璟快步上前,衝王孝傑見禮。
“唐將軍免禮。”王孝傑忙扶住。
對於唐休璟,王孝傑很是敬重,哪會要他見禮。
“豐州能屹立至今,皆將軍之功也。”王孝傑對唐休璟不惜溢美之詞。
“大帥過獎了,這是將士們的功勞。”唐休璟謙遜的道。
“這次豐州打得不錯。”王孝傑捋着鬍鬚,笑道:“打了一個少有的大勝仗,突厥損兵折將數萬,了得!了得!”
“大帥,這都是楚王的功勞。”唐休璟一臉的欽佩之色,道:“要不是楚王鑽到突厥營地中央,暴起發難,哪能有這樣的勝仗。”
豐州一戰,能有那麼大的勝仗,李隆基居功至偉,誰都得佩服。
“這個楚王,我還是小瞧他了。”王孝傑臉上泛着笑容,讚道:“我也沒有想到,他是如此的能打敢打!要是換個人率軍前來救援的話,一定會直奔豐州城下,不會象他那般,先停下來,打探附近的消息,看看有沒有機會。”
“是呀。”唐休璟重重點頭,大爲贊成這話。
“他打敗了默棘連,再打着默棘連的旗號賺營,竟敢鑽到突厥營地的中央,這膽子不小呀。”王孝傑重重點頭,一臉的讚歎。
換個人的話,興許也能想到打着默棘連的旗號賺營,卻未必敢象李隆基這般深入突厥營地中央。很可能是,一到了突厥營地外圍就開打。
兩人說着,來到將軍府,坐定之後,唐休璟命人送上茶水。
王孝傑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問道:“唐將軍,武三思前來豐州做甚?”
“他還能做甚?”唐休璟不住搖頭,道:“他呀,是來丟陛下臉面的。”
把事情經過一說。
“呃。”王孝傑嘴裡發出一陣磨牙聲,一臉的不信。
“他真招不到人?”王孝傑也不太相信武三思竟然“悽慘”到如此地步,連人都招不到。
“千真萬確。”唐休璟一臉的不屑,道:“武氏子弟仗着是陛下侄子,沒少做仗勢欺人的事兒,陛下的名聲都被他們敗壞了。要是還有人願意投他,就成了怪事。”
“哎。”王孝傑輕嘆一聲,搖搖頭,道:“武氏不得人心,陛下還想立侄子爲太子,真要立了的話,指不定鬧出甚亂子。”
武氏不得人心,已經爲武三思所驗證了,若是武則天真要傳位於侄子的話,這天下一定會亂的。即使武三思或武承嗣當上了皇帝,他們也鎮不住,百姓不會服氣,遲早會把他們掀下來的。
“這事兒不是我們能想的,還是不要想了。”王孝傑嘆息之後,道:“來啊,請楚王前來相見。”
立時有人領命,前去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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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裡,李隆基騎着照夜獅王,四處督促訓練。
“楚王,大帥到了豐州,請你過去相見。”張說前來稟報。
“大帥?”李隆基眉頭一挑,眼中精光閃閃,道:“傳令:停止訓練。”
“楚王,不用停止訓練吧?”張說有些訝異。
李隆基去見王孝傑就是了,陳玄禮他們可以接着訓練,用不着停止訓練。
“執行。”李隆基沉聲道。
“遵令。”張說盡管不解,還是去傳令。
命令一傳下,兵士停止訓練,陳玄禮、薛直他們趕來相見。
“楚王,爲何停止訓練?”陳玄禮問道。
“大帥到了豐州,我要去見大帥。”李隆基給出答案,道:“在見大帥前,我得先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武三思那些爪牙,斬盡殺絕!”
“甚?甚?甚?”陳玄禮他們個個瞪圓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明明聽得清清楚楚,卻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兒。
“楚王,這不好吧?”陳玄禮忙提醒,道:“大帥到了豐州,此事應當稟明大帥,由大帥處置。”
“是呀。”薛直他們齊聲附和。
王孝傑身爲邊關大帥,把這事兒向他稟報,他自會依律行事,用不着李隆基來殺呀,要他們不驚奇都不成。
“正因爲大帥到了豐州,才更應該把這些廢物斬盡殺絕!”李隆基的話很繞,足以把明白人繞糊塗。
“這……是甚理?”陳玄禮他們徹底糊塗了。
唯有張說眼中精光閃閃,若有所悟,點點頭,道:“楚王此舉高明!楚王,還應當大張旗鼓的宣揚!把這些廢物明正典刑!”
“張說就是張說,這麼快就明白我的用意了。”李隆基讚賞的打量張說,在心裡誇讚。
“很好。這事就由你來操持。”李隆基衝張說道。
“遵命。”張說領命,忙去安排。
在張說的操持下,一隊隊兵士開出了校場,四處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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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要殺人了?”
“殺的都是甚人?”
“當然是廢物了。你知道麼?楚王這次要大開殺戒了,殺一批廢物。”
“這羣廢物是武三思的人,跟武三思前來豐州,滋擾楚王訓練軍隊,楚王怒了,要殺了這些廢物。”
“武氏的爪牙呀,那該殺,一百個該殺!一千個該殺!”
“太好了!楚王就是楚王,有膽色,敢殺武氏爪牙!好!”
百姓很快就得到消息,無不是大喜,大讚特贊李隆基。
李氏本就得人心,對李氏的作爲,百姓打從心裡讚賞。
更別說,李隆基讓豐州打了一個大勝仗,這使得豐州百姓對李隆基的好感倍增,在豐州百姓心目中,只要是李隆基做的,就得支持。
最重要的是,李隆基要殺的是武三思的爪牙,這是大快人心。
是以,要豐州百姓不叫好都不成。
豐州百姓得到消息,朝法場涌去。很快的,法場就是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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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休璟的將軍府,王孝傑和唐休璟正在商議軍情。
“稟大帥,大事不好了,楚王要大開殺戒了。”一個親兵快步進來,衝王孝傑稟報。
“大開殺戒?從何說起?”王孝傑一愣。
“還能是甚?當然是被楚王擒住的那些人了。”這個親信瞄了一眼武三思。
“甚麼?殺我的人?”武三思如同裝了彈簧似的,一下蹦得老高,一臉的難以置信,尖叫起來。聲音尖細刺耳,跟太監的聲音有得一比了。
他那些人連充門面都不配,這要是給人看見了,他臉往哪裡擱呀?
更別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明正典刑,這是響亮的耳光,重重抽在武三思臉上。自此以後,他就會成爲笑柄,他能不急嗎?
“王孝傑,你得阻止此事。你得給我一個說法。”武三思忙衝王孝傑吼道。
也只有王孝傑能阻止此事了,他不得不找王孝傑。
“哼!”王孝傑瞪了武三思一眼,冷哼一聲,如同炸雷似的,道:“走!我們也去瞧瞧!”
“去瞧瞧!”衆將把武三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氣憤樣兒看在眼裡,大是好笑,心想這兩人又掐上了,有好戲瞧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