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要尋找的是青蒿。
青蒿含有**,那是治療虐疾的特效藥,比起傳統的奎寧還要好用。
這是中國科學家智慧的結晶。
在美越戰爭期間,越南虐疾流行,傳統的奎寧已經失效,極需要一種特效藥,越南政府就向中國求助。偉大領袖下令研究治療虐疾的新藥,經過國內五百位頂尖科學家的努力,最終研究出了“**”。
臨牀醫學證明,**比起奎寧的效果要好,特別是治療惡**疾效果更好。現在已經成了世界衛生組織治療虐疾的首選藥物。
在唐朝,沒有成品藥,李隆基只得把主意打到青蒿上了。
不過,青蒿連牛都不吃,要是被人知道李隆基靠它治病,那會很丟臉的。
這就是李隆基不要武士跟着的原因所在。
“還是沒有。”李隆基尋找了幾個地方,沒有發現雜草,更別說青蒿了。
“不會找不到吧?”東宮中鮮花無數,要想找到雜草還真難,李隆基的信心有些動搖。
“園林裡沒有,得去別處瞧瞧。嗯,應該去旮旯裡找找。”李隆基在園林裡沒有發現青蒿,只得另想他法了。
離開園林,李隆基去到那些不爲人重視的旮旯裡尋找,沒過多久,終於看見雜草了:“有雜草。可惜,不是青蒿。”
東宮裡的花匠實在是太盡力了,就是在旮旯裡,雜草也不多,這令李隆基有些泄氣。
“好臭。”李隆基突然聞到一股臭味,眼睛一亮,只見一株形如狹紡錘,高有兩尺的綠色植物生長在不起眼的角落,頗爲驚喜:“青蒿。”
青蒿有很多種,不是所有的青蒿都含有**,而是黃花蒿才含有**。
黃花蒿的一個特點那就是臭,所以,又叫“臭蒿”,就是牛碰到臭蒿,會跑得遠遠的,受不了那臭味。
李隆基如同見到寶貝似的,快步過去,蹲下身,把青蒿拔起來。
青蒿長成,大約有一米高,這株青蒿只有兩尺高,還沒有長成。
李隆基頗爲欣喜的打量着青蒿。
青蒿是治虐疾的良藥,只要有青蒿在手,虐疾就不算個事。
“青蒿很苦,味道不好。最好是擰出汁水,放些糖,那就好了。”李隆基轉念頭,道:“只是,這事不能讓人知曉。我那樣做的話,莫想治病了。還是就這樣吃好了。”
青蒿連牛都不吃,李旦要是同意他用青蒿治病就成了怪事。
更別說,要是有人因此而給他取個綽號什麼的,那就臉上無光了。
“我是特種兵,蟲子、老鼠、蛆蟲……都吃過,這區區青蒿算得了什麼。”李隆基以特種兵出身而自豪。
“四周沒人,正好吃了。”李隆基四下裡一打量,沒有發現人影。
摘下一段青蒿,放進嘴裡,咀嚼起來,只覺比黃連還要讓人難受。黃連只是苦,青蒿還臭烘烘的,那感覺非常不好受。
要是換作尋常人的話,這的確很難受,不過對於特種兵出身的李隆基來說不算一回事,咀嚼一陣就嚥了下去。
“再來。”李隆基又摘下一段青蒿,放進嘴裡咀嚼。
就這樣,他一段一段的吃着,沒過多久,一株青蒿就被他吃得七七八八了。
“還有一點點,這點吃了就完事了。”李隆基把最後一截青蒿放進嘴裡。
“三王子,你……吃草?”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充滿驚訝。
一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高冠革履,褒衣博帶,站在李隆基身後,目光銳利,緊盯着李隆基,把李隆基叼着青蒿的樣子看得清清楚楚,臉上寫滿震驚。
堂堂王子吃牛都不吃的雜草,這事還能沒有震憾力?
“劉知幾?”按照前任的記憶,李隆基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他是起居郎,叫劉知幾。
“你怎麼會在這裡?”李隆基有些疑惑,剛剛四下裡看過了,就沒有發現有人,劉知幾竟然跟鬼似的鑽出來了。
“見過三王子。”劉知幾衝李隆基見禮,道:“劉知幾忝爲起居郎,記錄三王子言行舉止,自然是要跟着三王子。”
起居郎相當於現在國家領導人身邊的秘書。國家領導人講話要有記錄,要建檔,備查。在科技發達的現代,可以用錄音。在沒有錄音可以使用的時代,就得靠記錄,外國稱爲“速記員”,就相當於唐朝的起居郎。
唐朝的起居郎不僅僅是負責皇帝的記錄,還要負責皇子皇孫的言行舉止。
皇子皇孫天生就有很多特權,令人豔慕。然而,他們天生又有很多限制,那就是不能“出格”,不能說出格的話,不能做出格的事,一言一行都要按照“規矩”來辦。要是違反了,輕者訓斥,重者罰俸,甚至剝奪皇子皇孫的資格。
這個劉知幾,就是負責記錄李隆基言行舉止的起居郎。
“哎!這病不輕,讓生理機能下降,要不然的話我一定能發現他。”李隆基在心裡暗道。
作爲特種兵,受過良好的反偵察訓練,要是在正常情況下,李隆基被跟蹤了,都沒臉說。
“三王子,你以堂堂皇孫之尊,竟然吃草,這太令人失望了。你德行有虧,我得記錄在案。”劉知幾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兒。
“劉知幾,你錯了,這不是草,這是藥。”李隆基糾正一句。
“藥?”劉知幾嘴角一抽搐,鄙夷流露無疑。
“三王子,劉知幾少讀《黃庭》、《抱朴子》、《千金方》這些醫書,就未有以青蒿爲藥之記載。”劉知幾一副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的樣兒,道:“就是牛遇到青蒿,也會繞着走,受不了那臭味兒。三王子,你竟然吃青蒿,你置皇家臉面於何地?”
還上綱上線了,竟然和皇家臉面扯上關係了。
“呃。”李隆基嘴裡發出一陣磨牙聲,這就是我的個人行爲,和皇家臉面有屁的關係,你還真能扯的。
李隆基正要教訓劉知幾一頓,就在這時,只見李旦、李成器他們急急忙忙的趕了來,把李隆基叼着青蒿的樣兒看在眼裡,當場就石化了,喉頭髮出一陣怪異的“咕咕”聲。
堂堂王子,竟然吃連牛都不吃的青蒿,這事兒對於李旦他們來說太有震憾力了,如同被雷劈中似的。
“三弟,你怎能吃草呢?”李成器埋怨起來。
李成器對李隆基很是呵護,此時也不得不埋怨了,誰叫此事太有震憾力了。
“劉知幾,這事你就不要記載了。”李旦反應過來,衝劉知幾吩咐一句。
這事要是被記下了,會被人笑話的,李隆基的臉上無光,形象有損,連帶的,李旦的臉上也不好看,還是不要記載的好。
“請皇嗣恕劉知幾職責所在,無法奉命。”劉知幾衝李旦見禮,拒絕了。
“劉知幾,你莫要以爲我這皇嗣就殺不了你?”李旦眼睛一翻,精光四射,殺氣騰騰。
“哼。”劉知幾冷哼一聲,轉過身,甩甩袖子,大步而去,甩了個後腦勺給李旦。
“你……”李旦指着快步而去的劉知幾,臉色很不好看。
李隆基翻翻白眼,這個劉知幾,也太不把村官當幹部了。
皇嗣雖然沒有實權,那也是皇嗣,他竟然不鳥李旦,拂袖而去。
“三郎,你咋能吃草呢?”李旦臉色難看,數落起來。
“三弟,你也真是的,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竟然吃草。”李成器一副羞與爲伍的樣兒。
“三哥,這事兒你莫要說出去。”李隆範一臉的羞愧。
“三哥,你竟然吃草,好羞人呢。”年紀最小的李隆悌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堂堂王子吃草,這太丟人了,李旦這些親人也覺臉上無光,對李隆基進一番“思想教育”,直到口乾舌燥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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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德坊,有一座巨大的府第,佔地極廣,廣廈衆多,這就是武承嗣的“魏王府”。
武承嗣的身材並不算高大,也不威武,身着名貴綢衫,頭戴高冠,足蹬軟靴,一身的富貴氣息,如同一個暴發戶似的。
武承嗣之所以能當上魏王,能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並不是他有什麼大功業,而是因爲他是武則天的侄子。
“哈哈!”
此時的武承嗣仰首向天,笑得特別歡暢:“李旦啊李旦,我早就想除你了,只是陛下念着母子之情,沒有下手罷了。你教子無方,堂堂王子竟然吃草,丟盡皇家臉面!我這就進宮,向陛下進言,廢掉你的皇嗣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