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雷媚出手太快,快得不可思議,反正在場的,除了龍天那種級別的高手外,似乎沒人看得清楚。
總之,哈圖族第一勇士連招都沒有機會出就輸了,那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中原美女非常厲害,就算是十個哈克同時出手,也不是她的對手。
“承讓。”
雷媚微微一笑,拋掉手中沉重的大斧頭。
哈克面色一片慘白無血,突而又脹得通紅,半晌之後恢復往昔的平靜。
他拋掉手中的大刀,單膝下跪,左拳撐地,右掌貼胸,躬着身子大聲道:“哈克輸了,姑娘你是哈圖族第一勇士!”
那是哈圖族最高榮譽的禮節,既便是一族之長,都不能享受這種至高無上的敬禮。
圍觀的人羣倏地爆發出陣陣震天吼聲,直裂雲霄。
“哈克哈克,勇士勇士!”
向一個女人認輸,試問天下間,能有幾個象哈克這樣直爽的漢子?
輸便是輸,輸了敢於認輸,那纔是真正的草原雄鷹!
哈克的耿直豪爽獲得了人們的讚譽與尊敬,各部族的戰士們揮舞着手中的武器,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哈圖族的戰士們更是蜂擁上前,把他抱起,高高的拋向天空。
在這熱鬧混亂的當兒,有幾個大漢擡着幾口大箱子進來,哈圖族長與幾位族中長老清點數目之後,滿意點頭。
剛纔的衝突,哈圖族的勇士死了十七個人,也就是說,唐小東要賠償十七頭大耕牛,摺合銀子,不會超過一萬兩。
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幾條人命都比不上一匹好的戰馬值錢。
唐小東等人乘着混亂悄悄離開,回到自已的營地。
雖然有鐵布都幫忙擺平了這件事,他心中依然非常的不爽。
集鎮的血戰,可算極慘烈,手下兄弟僅有兩個負了輕傷,行動上並無什麼大礙,誰想在這個看上去挺安全的地方竟被人偷襲,手下兄弟一死一重傷。
營賬外雖然燃着幾堆篝火,但刺客裝成酒醉的酒鬼,走路搖搖晃晃東倒西歪,加上輪值的兄弟也沒注意,竟說不清楚刺客的相貌,只知很瘦,中原人士。
唐小東揉着發痛的太陽穴直呻吟,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從沒來過大草原,不可能在這裡與人結怨,王傲風與他的人還沒呢,更不能是他乾的,那又會是誰呢?目的何在?
還有,那個看上去有點眼熟的身影又是誰?
這件事跟那個看上去似乎有點眼熟的身影有沒有關聯?
死了的兄弟可以就地掩埋,負了重傷的那個兄弟不能移動,可是不能把他拋下吧?
頭痛,非常痛!
鐵布都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呵呵笑道:“兄弟,若信得過布都,就讓布都帶他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治傷吧,等你回去的時候,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好兄弟,呵呵。”
腦子裡亂成一團,唐小東沒注意鐵布都話中的全部意思,見他這麼一說,感覺除了依他所說的,還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想到他的身份,唐小東皺眉問道:“布都兄是……”
鐵布都面色一黯,嘆了口氣,苦笑道:“布都只是一介沒有實權
的落魄突厥小王……”
唐小東怔了怔,難怪哈圖族長這麼給面子,原來他是個突厥小王。
在來的路上,石崇武曾跟他說過,大草原上部族衆多,最有勢力的當屬西突厥,西突厥的皇帝是突利可汗,那也就是鐵布都的親兄弟了。
據史書記載,曾有不少皇帝爲爭帝位,骨肉相殘,突利可汗當上皇帝卻沒有發生骨肉相殘的慘事,想來定是一代明君,得到羣臣的一致擁護吧。
鐵布都從商而沒有參與政事,想來也是爲了明哲保身。
鐵布都滿臉的精明幹練,辦事肯定穩重,竟然沒有資格當上皇帝,想來突利可汗更是一個極厲害的人物了。
唐小東微笑拱手,“原來布都兄竟是突厥之王,真是失敬了,呵呵。”
鐵布都卻是一臉無奈的苦笑,“唐兄弟莫要笑話我了……”
似乎是觸到了他的傷心事,鐵布都大口大口的喝着悶酒。
唐小東自然理解他的心事,誰不想坐龍椅當皇帝?
這或許是命吧……
兩人都是心事重重,各自喝着悶酒,天亮時已有了七八分醉意。
鐵布都告辭之後,唐小東也帶人起程。
滿身的酒臭味令雷媚皺眉不已,狠瞪了他一眼,唐小東干笑幾聲掩飾。
手下兄弟的遺體就葬在一株大樹旁,下葬之前,唐小東用小刀割下死者的一樓頭髮,放入懷中,低聲道:“兄弟,路途遙遠,我這做大哥的對不起你,只有把你葬在這了,好好安息吧,我會替你報仇的!”
所有人都爲之感動,就連那些冷血少年淡漠冷厲的眼神都淡弱了一些。
有這樣的大哥,誰不感動?
之後起程,往西奔馳了將近五六十里,終於來到商隊被劫的地方。
這裡的地勢頗爲險峻,大道兩旁是小山坡,坡上雜草叢生,再往後幾十米更是茂密的森林,確是設伏的好地方。
路上是過往的行人、馬匹踩踏留下的痕跡,只能從路旁被踩踏壓平的雜草依稀可看出當時的慘烈搏殺。
除了“狂風馬賊”這個名字外,根本沒有什麼線索可查,就連貴爲突厥小王的鐵布都都一籌莫展,頭痛啊!
雷媚、雷雲鳳與艾古麗在雜草叢中搜尋了好一陣,連山坡兩旁都不放過,最後無奈的站起身。
從她們面上無奈的失望表情可知,她們亦搜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現場早被破壞與處理過,想找出蛛絲馬跡,根本不可能。
看來,只有寄望秦天寶他們在城裡能夠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無線索可查,只好先回城等候,等候狂風馬賊的下一次作案時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衆人正要撥轉馬頭回城,突見遠處的山坡上有個人跌跌撞撞的奔跑着,之後滾下山坡,趴在地上掙扎難起。
難道前面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衆人策馬奔前,來到那人身邊時,無不吸了口冷氣。
那人的一條右臂被齊肩砍斷,渾身血淋淋的,後背還插了兩支箭矢,沒有當場死掉,已算他生命力頑強了。
一個兄弟扶起他,搖晃道:“朋友,發生了什麼事?”
那
人睜開沒有生命光彩的眼睛,喘息道:“狂……風……馬……賊……”
說完這四個字,已耗盡了他的生命。
唐小東等人聽得眼睛一亮,齊齊策馬向前狂奔。
正愁着找不到狂風馬賊呢,偏偏這些馬賊就在前面搶劫殺人,真是老天有眼啊!
地上、草坐中躺着二十幾具屍體,除了幾具被勁矢射斃能保全屍外,其餘的二十來具體全是殘缺不全,可見狂風馬賊之兇殘。
這裡有三條大道,都有凌亂不堪的足跡,更有裝載了重物的車輪印子,唐小東只得把三十六個少年分成三組,各往三面搜索,其他人則下馬搜索現場,希望能夠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這些死者大多是塞外的部族人,有一小半是中原來的江湖好漢,這些在中原不得志的江湖人本指望能夠在塞外發財,誰想卻丟了性命。
道上混的,遲早有還的一天,怨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已運氣不好,這個君主制的封建社會,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貨物早已給馬賊帶走,只希望他們沒有逃出很遠,能夠追得上。
一聲微弱的痛苦呻聲吟突然自坡上的草叢中響起。
有幸存者!
唐小東等人奔過去,看到有兩具屍體堆疊着,背上插滿箭矢,如同大刺蝟,慘不忍睹。
翻開上面那具屍體,下面是個面色慘白無血的年青人,手臂上、肩窩處,還有屁股上各插了一支箭矢。
沒有射中要害,加上上邊有同伴的屍體替他擋住了絕大部份的箭矢,算他運氣出奇的好。
逃過了死劫,不過活罪可夠受了,勁矢貫體,挪動一下都痛得要命,如果箭矢有倒勾,那就慘了,身上至少要少今把肉。
鳳姑姑救起人來非常利索,先點了穴道讓人暈睡,然後再以鋒利的小刀割開肌肉,取出箭矢。
這小子的運氣好得不得了,箭矢沒有倒勾,比較容易取出來,饒是如此,那年青雖被制了睡穴,呼呼暈睡,不過拔出箭矢時,他渾身的肌肉因劇烈的疼痛而抽動起來,那種痛苦可想而知。
往創口處倒上金創藥,包紮好,解了被制的睡穴,醒來的年青人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這傢伙傷全在背後,只能趴伏在草地上,稍爲動一下都痛苦得五官扭曲,呻吟不已。
肩窩上那一箭,只要再稍稍偏下一點點,鐵定做閻羅王的女婿。
“兄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年青人不是中原的江湖人,他咬牙切齒道:“是狂風馬賊……襲擊了我們……”
據年青人所說,他們押運護送商隊到達此地時,首先遭到勁箭的幾波襲射,死傷不少人,隨後,從兩側的山坡上涌出近二百多個馬賊,他是中箭之後暈死過去,對隨後發生的事渾然不知了。
年青人是在勁箭首輪襲射中負傷暈死過去,所知甚少,等於沒有提供多少有用的線索,現在只能寄望那些冷血少年了。
推算時間,他們到達現場時,那些馬賊已經離開了近一個時辰,希望眇茫。
唐小東不禁有點後悔沒把秦天寶帶來,這小子是跟蹤盯梢的行家,有他在,或許能夠找到那些該死的馬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