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幽州軍報不到兩天,又一次八百里加急軍報傳來,西邊吐谷渾八萬人寇邊,已經攻陷了河州,圍住了蘭州。
吐谷渾原爲遼東鮮卑慕容部的一支,遊牧於今遼寧義縣內。西晉末,首領吐谷渾率部西遷到抱罕(今甘肅臨夏),後擴展統治了今青海、甘南和四川西北地區的羌、氐部落,建立國家。至其孫葉延,始以祖名爲族名、國號。南朝稱之爲河南國;鄰族稱之爲阿柴虜或野虜;隋唐稱之爲“吐渾”“退渾”,後以吐谷渾爲姓,用漢文。南北朝時,先後附屬宋、齊、北魏。
前隋大業五年,隋煬帝曾親征平定吐谷渾,設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後來隋末天下大亂,吐谷渾可汗伏允乘亂收復故地,進攻河西。
這些年攝於大唐的威勢,吐谷渾已經很少前來寇邊了,但是此次頡利派人前去聯合,聲稱願意結盟共進退,吐谷渾國主覺得是個機會,於是暗中答應了下來,表示會在關鍵時刻出手。
議政殿內,李二一掌將面前几案拍出了裂紋,大怒道:“四夷宵小!氣煞我也!當我大唐是塊肥肉嗎?想要三家聯合分吃大唐嗎?”
“陛下,即便此次他們三家不是要合力分吃我們,也是連橫之策,我大唐兵威日盛,國力漸增,四夷懼怕也是常理,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纔是。”房玄齡勸道。
李二回過神來,取過了地圖指着說道:“朕細細思量過此次之事,和高句麗出兵牽制不同的是,吐谷渾明明距離我大唐長安近了許多,爲何不拿下河州之後,直奔長安呢?
反而是北上去攻擊蘭州?難道長安驚天的財富不值得他們覬覦嗎?此事肯定有蹊蹺!”
看過地圖的衆人也發現了,果然,吐谷渾此次出兵的方向有問題,衆人順着李二手指看去,那是……
“陛下是說,他們是衝着我們朔方的羊毛生意去的?”
“不錯!吐谷渾很聰明,知道長安牢固,且有大軍守衛,肯定不是三兩天能攻破的。
但是北上朔方就不同了,那裡比長安更近,且只有靈州大營護衛,日常有三萬大軍守衛,此次爲了北上滅突厥,現在只有一萬守軍了。
一旦對方拿下了朔方,那麼羊毛生意、紡織技術將會成爲吐谷渾的囊中之物,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代替大唐跟草原交易羊毛的!”李二沉吟道。
“陛下所言有理,這吐谷渾國主也是個人才,竟然如此懂得取捨?”
“現在關鍵是如何擋住他!
大軍都在北地草原,靈州防禦空虛,旁邊只有李孝恭的兩萬涼州軍,還有守衛朔方的段志玄一萬人,恐怕撐不了多久啊!”李建成擔憂道。
“不如,兵分三路?”魏徵建議道。
衆人齊齊搖頭,兵分三路且不說人數優劣打不打得過,單單是距離奔襲都來不及,草原定襄想要回援朔方,大軍沒有二十天根本到不了。
“可是我們不能眼看着朔方失陷呀,這羊毛生意可是關乎國運,一旦有失恐怕就算拿下了草原也比不上吧!”
“現在正是北方收網的好時機,此時若是退兵,那此次北征突厥豈不是功虧一簣?”魏徵反問道。
衆人一時間紛紛陷入了躊躇之中,該死的異族,三面開戰,這正是大唐的軟肋所在。
李二將手指捏的吱吱響,大怒道:“朕御駕親征,長安還有四萬常備禁軍,救援朔方,只要能夠扛住對方,等到藥師掃平草原歸來,那我們就是大獲全勝!”
“不可,當此之時,陛下坐鎮長安可以爲前方大軍處理一切後勤,萬萬不能離開的。”
衆人紛紛勸阻,杜如晦卻將眼睛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說話的白凡,思慮片刻之後,開口朗聲道:“陛下不能親征,朝中大將基本上都派了出去,如今朝中無有可以領兵爲帥的大將,臣以爲,藍田侯白凡可以掛帥出戰!”
衆人聽到杜如晦的話,齊齊看向了白凡。
白凡心說,怕什麼來什麼,老杜真不夠意思,自己家裡媳婦都快生了,怎麼離得開?
“我,我沒有領兵經驗啊!”
“無妨,去了朔方,段志玄會是個很好的副手的。朕也會傳書涼州的孝恭,一旦他領着涼州軍前去援手,那麼此局就算是解開了!”李二盯着白凡期待着說道。
“我……”
“朕知道,平兒快要臨盆了,但是國家危亡之際,也只能犧牲一二了,你放心,朕會派你二嬸去你家住下,定然會保護你幾個孩子順利出生的!”
好嘛,李二打起了感情牌,此時不說是皇后,而說是二嬸。
白凡再看李建成,李建成長嘆一聲,“哎!賢婿,大難之時,保國就是保家,爲父會讓你岳母也住在白家看護的。
知道你跟平兒有承諾,這個老夫親自去說項!”
……白凡都要哭了,自己不是這個意思,想讓你勸勸你弟弟呢,怎麼你也推我?
環顧一週,發現此時好像真的只有自己能上了,白凡沉重點頭道:“四萬長安禁軍不能輕動,與我一萬兵馬即可,到時我自有退敵絕技,只是,凡在此有言,此舉只能退敵,可能無法保證將敵人全都留下!”
“哈哈哈哈!好!簡之痛快!
一萬兵馬對陣八萬都敢言稱必勝,如此少年豪氣,即便是身經百戰的朕也不如。
不求你大獲全勝,只要能夠撐到北方戰事平定朔方未破即可,到時我們回過手來就能碾碎吐谷渾的陰謀!”
長安白家,白凡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兩個妻子擔憂的上來問是何事,小蘭和梅香兩人也在一旁,她們兩個自從懷上孩子之後,就被白凡依禮給了妾侍的名分,所以此時四人都在陪着白凡。
“我……我可能要出門一段時間!”
“夫君,孩子快要出生了,爲何……”竇瓊英不解道。
李婉平見到白凡這樣,哪裡猜不到是爲何,打斷竇瓊英道:“無妨!國事爲重!妾身去給夫君準備衣物!”
“夫人你……”白凡不解的看着李婉平,爲何此次她這麼開明?
李婉平嘆道:“夫君乃是信守承諾的君子,此時卻不得不出門,定然是國事艱危的時候,妾身知道阻攔不住,父王也說過男兒志在四方,以前是妾身不懂事。
家中一切有我在,夫君不必牽掛!只盼着夫君不要爲我們分心,專心應對一切劫難,早日平安回來。”
竇瓊英這才明白,大喊道:“我叫武英衛隨從保護你!”
“不,武英衛留在家裡保護你們,我一身銅皮鐵骨,無事的,只是可能無法親眼看着幾個孩兒出生了!”白凡遺憾道。
李婉平笑着安慰道:“沒事,我們等你回來給他們取名字,夫君說過,四個孩子不論嫡庶男女,都是至親兄弟,妾身還盼着着夫君給他們取個順口的名號呢!”
白凡在家依依不捨的道別着,北方定襄大營內,李靖也在艱難的分兵。
“軍情如此,諸位,到底誰去追殺頡利?誰去打退高句麗蠻子?若是沒有自願的,老夫就開始點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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