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左右爲難
要僅僅是衝了個涼洗了個澡，你脖子上又怎麼會有女？你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回事？！”長孫凝雙手捻着被子，罩着自己春光乍泄的身子，俏臉滿是不慍的神色。
“胭脂？！”長孫凜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春香本來就是想要吸引他的**，所以在進去溫泉之前也做了細緻的打扮。長孫凜是匆忙停止對春香的**從溫泉中爬起來換衣裳，所以他也並沒有注意脖子這種眼睛難以看到的地方。
“你還真是見不到女人！”
長孫凝是又氣又惱地看着他那張英俊的臉，心裡卻只能是無可奈何。這個弟弟天生就有吸引女人的資本，她又能怎麼樣？沒想到啊沒想到，千擋萬擋，還是被那個狐媚子給勾搭上了。其實這女王雖然長得極其美麗，但她平日裡總是儀表端莊威嚴，根本就和狐狸精扯不上什麼關係，只是對於女人而言，大概都喜歡把第三者歸類爲狐狸精之類的吧。
她這話說得是沒錯，不管是女人見不到長孫凜還是長孫凜見不得女人，總之事實證明只要一沾上女人，他是怎麼也搞不清楚的。不過長孫凜可就不樂意了。本來打個勝仗回來正是最爲自豪、自信心最膨脹的時候，結果回到金城後事事不如他意，這讓他心裡面不免有些光火。
“你又不想我碰你，又不願我碰別地女人，你到底想怎樣呢？想我出家吃齋當和尚嗎？”長孫凜冷臉坐在了牀上，眼神依舊犀利地望着她。他的態度很堅決，既然快回長安了，兩人就不能再曖昧下去。他要的答案也只能有一個，長孫凝無論如何也得面對這個事實。
然而長孫凝畢竟是在傳統封建家庭里長大的女子，所受到地教育更是天山老人那套極其古板封建的倫理道德。她不可能像長孫凜這個擁有現代思想的男人那麼灑脫，他們之前雖然抱過了，吻過了，但畢竟在她心底裡還有遮羞的理由，而像現在這樣必須要長孫凝直接去面對，去給對方一個感情的交代，這是讓她一時無法接受的事情。
有時候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地動物，無論是在心底或者行動上她已經接受了這份感情，但真正要她說出口或者親口承認，也許她就會說出相反地話語。在長孫凜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長孫凝開始心慌了，她閃爍着眼神，甚至轉移視線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尋思了片刻，咬着脣，想了無數個理由，最後只得緩緩而艱難地說道：“三弟，那時候你還小，並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樣地情況。我親爹死得早，親孃一個人照顧我十分困難，幸得有爹和娘收留，那時候我娘就抱着我跟我說‘要不是有你竇姨收留，咱娘倆可真成了荒山野嶺上的孤魂。’後來我親孃去世後，孃親爲了不讓家裡和外面的人瞧不起我這一孤女，不僅在家族舉行了莊嚴地禮儀讓我改姓爲長孫，對外面也是堅持宣稱我乃長孫家的女兒。三弟，你知道這對我而言是何等地恩情，這不僅有父母之恩，還有生身再造之恩。難道我這個不孝女就以與你芶且胡倫之事報答爹孃地養育之恩嗎？”
“這……”聽完長孫凝語重心長的肺腑之言，長孫凜也得將心比心地站在長孫凝的立場上爲她想想。
無論竇鳳對子女有多寵溺。非親生地在心態上畢竟跟親生地總是有差別。長孫凝即便已經把自己當做長孫家地人。但她內心還是覺得欠了長孫家地。
魚知水恩。乃幸福之源。這個年代並沒有先進地dna技術和血液醫學。也根本沒有科學地理論認定近親婚姻會導致後代畸形。人們之所以堅守不在親人之間婚配。完全是因爲在遠古就已經形成地倫理道德。所以長孫凝是不是親生地並沒有關係。重點在於她已經是長孫凜倫理之內地姐姐。
“其實不必要心裡存在太大地包袱。我想娘心底裡是明白地。而且當年高姨爲了救我而喪生在兇兵刀下。無論什麼恩情。娘可能心底裡對你這個女兒對高姨都覺得虧欠。不然她也會對你比對我們三兄弟都好吧？”
“呸。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來。孃親對我是比對他倆好。但對你這個小壞蛋那可是捧在手裡都怕化地心尖肉……”把心底話說出來。長孫凝覺得好受了許多。她嬌嗔地白了他一眼。揶揄了他一句。頓了頓思索一番之後。拉着他地左手。
苦而凝重地對他說道：“凜弟。這是命中註定地。l孫祠堂行了子孫禮。咱們就只能註定做姐弟。這是老天爺地安排。來生吧。來生好嗎？來生咱們再做夫妻……”儘管她已是早就打算好了。但說到痛處。也不免珠淚漣漣。水晶純潔地眼淚顆顆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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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孫凜的印象當中，這並不是長孫凝第一次流眼淚，她曾經爲了他重傷清醒而喜極而泣，她曾經爲了他中毒心疼落淚，但可以肯定每一次見到她的眼淚都是爲他而流。在長孫凜的印象當中，長孫凝是何等堅強獨立的一個女子，要知道她曾經在孤立無援的落崖下想盡辦法求取生存，她也曾經在狂風巨浪中使盡自己全身最後一點力氣來喚醒深愛的弟弟。
那代表女人柔弱如水的淚花，卻是激起了長孫凜內心激動的狂潮。依然作祟的酒精和他內心的狂涌，讓他處於異常激動的狀態：“命中註定？！來生？哈哈哈哈！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命中註定的東西！！我這一生跌跌宕宕，起起伏伏，老天爺總會在我最快樂的時候給我來個急轉過山車……”
他猛地站了起來，酒精的威力一陣一陣地襲擊着他的腦袋，他勉勉強強地支撐着身體，衝着空氣咆哮道：“我能怎麼樣呢？！誰願意跟妻子孩子分開？！難道我就得向老天爺屈服？！我還不重新開始，重新得過日子！過好日子！老毛不是曾經說過‘與天鬥——其樂無窮地鬥——其樂無窮人鬥——其樂無窮論是註定還是非註定的……”
長孫凜又忽然猛地轉過身子來，踉踉蹌蹌地靠近她的面前，皺着眉頭認真地對她說道：“長孫凝……不管你……你姓長孫……還是姓高，你這輩子註定是我的女人——”
長孫凝美眸緊緊地望着他，他那熟悉的面容就近在咫尺，心是砰砰亂跳，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結果他伸出右手食指來搖了搖，示意聽他說下去：“別跟我說老天爺什麼的，我跟老天爺可比你跟他熟多了。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你不懂，但我心底知道……”
他望着她那熟悉而美麗的容顏，拍了拍胸口。想起了此生再也無法見到的妻子和兒女，心不由地抽搐。有些人，有些事，他不是不愛，而是不能再去愛了。這是一模一樣的面容，一模一樣的音容笑貌，一個陪着他從一窮二白吃苦創天下，一個陪着他在孤崖大海異邦求生存，漸漸地兩個影子重合起來。有一句俗話說得——珍惜眼前人。
長孫凝定定地望着他，她能感覺到他心裡莫大的痛苦，她甚至看到了他眼眶珍貴的男兒淚。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重重地敲擊她的心，豪放，痛苦，倔強，他的言語中帶着一種不甘心，卻又是如此地無可奈何。最要她命的是，他的語氣中透着對她一種深如大海一般的愛，濃郁得讓人感動而驚訝。不知爲何，她隱隱約約地能感覺到這是一份雙重的愛，爲什麼，又爲何？她並沒有清晰的想法，她只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
“凜弟！”當看到他眼角流下滾燙的淚珠，長孫凝的心都融化了，她痛泣一聲，然後伸出潔白玉臂抱着他的腦袋，淚珠兒如雨般滴滴落下。
“你讓我怎麼辦？！你個壞人，你讓我怎麼辦？！姐想給你，姐什麼都想給你，可是孃親那你讓我如何厚顏去見她？誰家辛辛苦苦養大女兒卻去勾引自己弟弟的？冤家，你真是我的冤家！”
長孫凝一直抱着他，兩行情淚哭哭啼啼淚流滿面。這個時候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若是偏向父母和家裡，她必然要負自己的心和他的情；若是真的不顧一切和他好了，那有該怎麼向家裡交代呢？
這時候最該溫言安慰姐姐的長孫凜卻沒有反應，好似什麼也不知道，甚至，連身子也沒有動一動。長孫凝抱着他哭了一陣子，突然覺得很奇怪，雙手捧起他的臉，啊的一聲。原本這傢伙就已經喝醉到讓人扶回來，撒完酒瘋後人也累了，加上靠在長孫凝柔軟馨香的身子上，竟然呼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