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能不擔心嘛,秦羽這是要藉機發動戰爭,可戰爭是兒戲嗎?顯然不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秦羽帶着這麼點人手,連兵器都不齊全,就算全部配齊,就這麼兩千來人跑去和吐谷渾戰鬥,連給吐谷渾塞牙縫都不夠。
何況李世民打算的是保住秦羽等人,有了戰爭秦羽等人是得去,可統帥絕對不會是秦羽,程咬金尉遲寶林李靖這些大將軍哪個不是威名赫赫,哪用的着秦羽。
秦羽等人就算去了,也不過是湊個熱鬧,真叫秦羽或者程懷默統帥,李世民也不放心啊,這就是李世民的打算,可秦羽偏偏無視這個意思。
但房玄齡不知道秦羽心中所想,632年,也就是明年三月份,吐谷渾會襲擊蘭州,這是歷史中記載的事情,唐朝雖然出兵了,可那是兩年後的事情,後來是滅掉了吐谷渾,可滅掉之前,吐谷渾每次襲擊大唐州城,會有多少百姓慘死,又有多少百姓會被抓走,秦羽不敢想象。
不僅僅是吐谷渾,吐番,高句麗,突厥等等,這些番邦異族哪個不是今天臣服明天就率兵攻打大唐的,每次兵犯大唐,大唐便有許多百姓遭殃,不管是男女還是老幼,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女人更是被當作玩物,一想到這裡,秦羽便怒火中燒。
來自現代又能如何,不論古今,依然是炎黃子孫,秦羽之前沒遇到也沒有刻意去想這些,可是現在遇到了,怎麼能不去想,不去做點什麼。
秦羽對着房玄齡躬了躬身,開口說道,“房伯伯,陛下旨意不可違,侄兒已經接旨,吐谷渾如今兵犯大唐。侄兒儘管還是光桿司令,不過侄兒的一幫兄弟都不是怕死之人。”話到這裡,秦羽看向程懷默等人,還有一衆士兵護院,大聲喝道,“大家怕不怕死!”。
秦羽的聲音很大,傳的很遠,縣衙內外,哪怕是大街上的百姓都聽到了秦羽的喝問聲。
“不怕!不怕!不怕!”程懷默長孫衝等人一個個熱血澎湃的高聲喝道,院子內外的士兵的護院們跟着齊聲大吼。大街上的百姓也跟着大聲附和。
秦羽看着眉頭緊皺的房玄齡。躬了躬身。重重的說道,“吐谷渾擾我邊疆,亂我大唐,視我大唐百姓爲豬狗。身爲炎黃子孫,侄兒不能坐視不理,否則對不起身上流淌的炎黃之血,炎黃子孫豈容番邦小兒肆意踐踏!”。
秦羽的話說到這裡,縣衙內外的所有人,齊齊呼吸急促起來,一個個將拳頭攥的緊緊的,無聲,但是氣勢已變。
“還請房伯伯轉告陛下。縱是侄兒身死,也無怨無悔,侄兒的靈魂也會繼續護我大唐!”秦羽說到這裡對着房玄齡再次長長的躬了躬身,而後開口喝道,“秦某的兄弟們。集合!”。
“唰!唰!唰!”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無論是程懷默帶來的士兵們,還是長孫衝等人帶來的護院們齊齊響應秦羽的號召,列隊恭迎秦羽。
秦羽的幾句話能獲得這麼大的迴應,不是沒有原因,因爲這是大唐,炎黃子孫都有着濃濃的骨氣和血性,所缺少的不過是一個火種,一顆能引燃他們熱血的火種,秦羽恰恰就是這顆火種。
房遺直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來到房玄齡的身前,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額頭都見了血,只聽房遺直沉聲說道,“父親,孩兒不孝,孩兒要隨秦兄而去,或許孩兒會戰死,但是,孩兒不後悔。”,說完再次磕了三個頭,義無反顧的跟着秦羽離開了縣衙。
房玄齡很想開口拿下秦羽等人,可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因爲秦羽的藉口很合理,聖旨就是這麼說的,更因爲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房玄齡的控制。
只見房玄齡帶來的五百精銳士兵,一個個臉色漲紅的單膝跪地,開口喝道,“房相,吾等也要追隨秦小公爺迎擊吐谷渾,誓死保衛大唐。”,說完便朝着縣衙外行去。
房玄齡眉頭快要擰成一團麻花了,這已經趨近於兵變了,儘管不是造反,這時程懷默長孫衝等人也跟着上前和房玄齡告別,隨後朝縣衙外行去。
房玄齡長長一嘆,隨即來到縣衙外,看着已經上馬準備開拔的秦羽,連忙開口喊道,“雲飛,等等。”。
秦羽勒住繮繩看向房玄齡,房玄齡重重的說道,“雲飛,你執意要去?”。
“是,一定要去。”秦羽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
房玄齡眉頭再次一皺,原本想勸說的話也被房玄齡收了回去,因爲這樣的話說出來會打擊這些人的士氣,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沉思片刻,房玄齡隨即看向表情堅決的秦羽,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你拿着老夫的令牌,去百里之外的兵營領取一些輜重。”。
秦羽接過房玄齡的令牌,微微一愣,隨即對着房玄齡報了抱拳,恭聲說道,“多謝房伯伯。”,說完便勒了勒繮繩,開口喝道,“出發!”。
秦羽帶着衆人,朝城門行去,走了沒多久,就來了許多百姓將路堵住了,人人舉着火把,帶着食物還有被褥,一個個開口喊道。
“秦小公爺,這些吃的帶着吧,晚上冷,帶着被褥能禦寒。”。
“是啊,秦小公爺,帶着吧。”。
你一言我語,有的更是要跟着秦羽一起離開,秦羽看着一個個一臉熱情外加淳樸的百姓們,心裡頓時一熱,隨即抱了抱拳,開口說道,“多謝諸位鄉親,不過鄉親們家裡也不寬裕,鄉親們的好意,秦某心領了。”。
百姓們一聽秦羽這樣說,一個個感動的不行,可還是堅持要給秦羽食物還有被褥,秦羽見狀只好吩咐衆人拿出錢財購買百姓的食物以及被褥,可是百姓們拒不接受。
秦羽見狀,只得接受了百姓們的好意,至於那些要跟隨秦羽一起離開的青壯們,秦羽沒有接受,這次前往吐谷渾要的是速度,步兵自然不能有。
剛一到城門口。秦羽便看到了一個俏麗的丫鬟帶着幾千百姓舉着火把等在這裡,微微一愣,卻是認出了丫鬟是誰,不是小紅還能是誰。
小紅的身邊站着一個靦腆的少年還有當初村正的管家旺財,見秦羽到來,幾千百姓齊齊躬身拜道,“見過老爺。”,這些百姓卻是當初秦羽收留的流民。
秦羽微笑着點了點頭,這時小紅哽咽着跟着她的父親一起上前拜道,“老爺。”。話語極其激動。
秦羽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跟着小紅來的靦腆少年來到秦羽馬前,躬身拜道,“二娃拜見老爺。”。
秦羽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就是小紅相中的那個小郎君?長的不錯,以後要好好對待小紅,否則,老爺我可饒不了你。”。
“是,老爺放心,小的一定好好對待小紅。”二娃聽到這裡,一臉的激動,秦羽的話等於同意了他和小紅的婚事。怎麼可能不激動呢。
秦羽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小紅,小紅努力控制自己不繼續哭泣,隨即開口說道,“老爺。奴婢聽說老爺要去迎戰吐谷渾,連夜準備了一些衣物還有糧食。”。
秦羽聽到這裡,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很好,有心了。”。
其實秦羽對着個還真不是怎麼看重,永年弄不齊就到別處弄,有錢哪買不到,何況長孫衝等人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弄些物資輕而易舉,不過小桃準備好了倒也省了秦羽的麻煩。
這時旺財掙扎了一下,突然躬身說道,“老爺,小的有一次進山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山洞,那裡存放着大量的兵器,或許老爺能用的着。”。
秦羽聽到這裡頓時一愣,秦羽身後的程懷默長孫衝等人也是一愣,不過秦羽想的更多,看了看旺財,沉思片刻,隨即開口說道,“很好,記你一功,現在帶我們過去。”。
“是,老爺。”旺財長長的呼出口氣,隨即躬身拜道。
房玄齡沒有來送秦羽,卻是從永年的另外一個城門悄悄離開,方向赫然是兵營,目的不言而喻,爲的就是在秦羽到達兵營領取輜重的時候,扣下秦羽,在房玄齡看來,秦羽這是作死的行爲,必須得制止。
爲了秦羽爲了房遺直等人,房玄齡算是豁出去了,年過半百了,還騎着馬匹趕夜路,騎的那叫一個快,沒辦法,帶來的兵將都不聽命令了,房玄齡還能怎麼辦,只能想出這麼一個辦法。
三千多流民打着火把,秦羽一行行進的速度快了不少,來到太行山後,旺財帶着秦羽等人走了一個時辰,這纔來到一個山洞的洞口,這裡很隱蔽,就算仔細看也不一定看的到,秦羽不由的看了旺財一眼,卻也沒說什麼。
山洞的通道很長,七扭八拐的走了好一會,這纔來到一個操場大的空間裡,裡面擺着整整齊齊的盔甲長槍刀劍,還有弓弩。
程懷默尉遲寶林看到這些兵器鎧甲後頓時一驚,齊齊開口喝道,“隋朝兵器!”。
秦羽微微一愣,不動聲色的看了旺財一眼,隨即開口說道,“隋朝就隋朝吧,正好,我們缺少兵器,直接拿來用用也沒什麼不可以。”。
“妹夫,這裡出現了隋朝的兵器庫,顯然是隋朝餘孽蓄意謀反,這事可不小啊。”程懷默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
秦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開口說道,“隋朝?都過去多少年了,除非傻了,那些人才想掀起戰亂,你看這裡都荒廢了幾十年了,顯然,知道這裡的人都死了,廢物利用,別浪費了,房兄,喊人進來搬兵器。”。
房遺直點了點頭,隨即出去喊人進來搬運兵器,尉遲寶林也很認同秦羽的話,開口說道,“秦兄說的極是,你看這兵器庫,幾十年沒人來過來,肯定是廢棄了,不是什麼大事,程兄何必放在心上。”。
程懷默想了想,隨即點了點,也就不在這事上繼續糾結了。
沒多久,大羣護院進來搬運兵器盔甲,好一會,纔將這裡的兵器搬空,一翻清點之後,盔甲竟然有一萬副,全是明光凱,長槍兩萬,陌刀一萬,弓五千,弩五千,箭矢二百萬。
秦羽聽完手下彙報之後,咋了咋嘴巴,隨即開口說道,“沒有盔甲的全部換上明光凱,一人一張弓,一副弩,儘量攜帶箭矢。”。
“是,將軍。”一個保安躬身說完,便去傳達秦羽的命令,沒多久,一衆護院們齊齊開始換裝,裝備弓弩,領取箭矢二百。
秦羽看向一邊恭敬的站着的旺財,開口說道,“剩下的,運往永年,交給房相。”。
“是,老爺。”旺財躬身應道,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秦羽自然發現了這點,卻也沒說什麼。
秦羽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小紅,開口說道,“小紅,老爺我帶來的十五個兄弟不幸遇難,你派人將他們的屍骨送往長安,安葬在山裡,告訴夫人,命人建個紀念碑,刻上他們的名字。”。
“以後凡是戰死的人,都葬在那裡,地方就請李淳風出面尋找,他們是英雄,不能被人遺忘,還有,告訴夫人,他們的家人,以後都由清風居照顧。”。
“是,老爺。”小紅聽到這裡,眼睛頓時一紅,哽咽着應道,秦羽長長一嘆,隨即看向夜空,思緒漸漸飄遠。
周圍的護院們聽着秦羽的話,一個個不停的顫抖,顯然,他們心情有些激動,卻也沒人言語,一言不發的繼續換裝。
沒多久,護院們換裝完畢,人人都穿上了明光凱,背上了弓弩,帶好了箭矢,腰上則帶着長刀,秦羽微笑着點了點頭,隨即帶着衆人離開了這裡,來到山腳,安營紮寨之後,便叫來程懷默尉遲寶林等人商議。
至於小紅父女則帶着流民們相繼離去,運送兵器朝永年行去。
秦羽坐在大帳中,捻了捻眉心,秦羽自然知道這麼點人去吐谷渾,危險十成十,可秦羽瘋了嗎?顯然沒有,人數少又不一定非得硬碰硬,秦羽依仗的可不是什麼冷兵器。
長孫衝程懷默等人一腔熱血還沒褪去,一來到帳篷,程懷默便開口問道,“妹夫,咱們連夜出發得了,現在誰也不困。”。
“是啊,秦兄,現在一點睏意也沒有,還不如直接出發,安什麼營扎什麼寨啊。”長孫衝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