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鬍道:"哎呀呀……老闆娘如此給咱兄弟面子,我衆兄弟豈有推辭之理?來,來,來我先陪老闆娘走一杯。"
山羊鬍話落,早有人滿了兩杯酒,放於桌面之上。山羊鬍端起一杯酒送到李桂花面前,李桂花笑道:"客官客氣了。"說完,接過酒一飲而盡。
"好、好、好,老闆娘果然爽氣!"山羊鬍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待笑容散盡,也是一飲而盡。
飲過酒,兩人又客套幾句。李桂花這才轉身回了後廚。
王三見李桂花進了廚房,忙緊步上前問道:"姨,前堂卻是如何?"
李桂花擺擺手道:"幸虧這事未讓小翠知曉,便是我這**湖,知道有此兇險,再去與那幾個歹人客套,老孃這兩腿也暗自膽顫的緊。那幾人戒備之心甚重,便是一杯酒,卻還讓於我來先喝,哎,料之難以對付啊。"
王三道:"李姨勿怕,我早料到這些歹人有此戒備之心。若侄兒估計不差,便是李姨先飲了酒水,那幾人也不會再碰那酒水一絲一毫。哼哼,那山羊鬍子自以爲得計,老子偏要與他玩些滑頭。待會兒便讓這幾個矮騾子叫爹喊娘!"
李桂花道:"怎麼?難道侄兒還有什麼妙計不成?且說來與姨聽,也好讓姨心中有個準備。"
王三笑道:"這就是了。我這動了手腳,連姨這種**湖都未覺察到,那估計十有八九會很靈驗了。"
李桂花臉露驚詫之色,說道:"什麼?你剛纔在這廚房之內……卻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王三道:"這等小伎倆,本就是我王三的拿手好戲,姨自不必驚訝。哎,侄兒沒別的本事,也就這麼些小能耐了。"
李桂花撇了撇嘴,說道:"那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王三道:"一個字,等!"
"等?"李桂花聽了王三此言,大驚失色道:"就算現在逃命,都嫌爹媽少生幾條腿,你卻還說什麼"等"?這,這算什麼高招?"
王三撓撓頭,說道:"姨,侄兒說的等,卻是待那幫人着了侄兒的道兒,咱們再給這幫小子反戈一擊。"
李桂花又笑,說道:"傻小子,瘸子信你。姨怎麼會不信你?只是這些鬥狠見紅的勾當,姨已多年未碰過,心裡不免緊張,這才逗個樂子出來。"
王三鬆了一口氣,繼續道:"若照此說來,姨當年也是有些手段的人物了?"
李桂花擺擺手,說道:"都是幾十年前的往事了,說出來也只讓你們這些晚輩笑話。再說現在也不是胡說閒扯的時機,賢侄,只管吩咐主意,姨照做就是了。"
王三點點頭,緊走幾步,到李桂花近前,將自己的主意與她婉婉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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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軒,前堂。
幾個漢子插科打諢,胡說的熱鬧。
幾人旁邊的酒水只見他們入杯,卻不見幾人入口。
爲伺候這幾位爺,小翠剛纔好一陣忙活。直到酒菜上了桌,這幾人大塊朵頤起來。她這才緩步進了櫃檯,一個屁股墩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動彈。
幾個漢子吃了半晌,山羊鬍突然擡頭朝小翠喊道:"小姑娘,怎的只見你與你娘,你爹咱們怎的不見?"
小翠累的渾身痠疼,哪裡有心思與這幾個半大漢子搭話。她便沒好氣的隨口答道:"不在了。"
山羊聽完此言胡一愣,悻悻坐了下來,緩緩的咀嚼着嘴巴里的一塊肉片,暗自思量起來。
旁邊一漢子見狀,細聲道:"大哥,什麼事如此憂慮。"
山羊鬍道:"上邊讓咱們將這老孃們兒一家,帶那逃出來的小妮子一共是四人要全部給咔嚓了,這事兒纔算有個了結。咱這一來,卻是左右沒見到這裡的老闆。故而咱纔在這裡故意點上酒席,慢慢等他們人到齊後,再來動手。現在這丫頭竟然說他爹不在了。這卻是讓老子……嗯……"
漢子道:"大哥,這事好辦。這妮子說他爹不在了,依小弟看,意思就說他爹死了唄。那剛好啊。還省了咱兄弟動手了。再有片刻,咱兄弟吃的差不多少了,直接動手將這幾個人收拾了,回去交差,不就結了麼。"
山羊鬍衝漢子翻了個白眼道:"他媽的,有你說的這麼容易,老子還頭疼個屁啊。萬一這丫頭爹沒死,卻只是外出了,咱們這一動手不打草驚蛇了麼? "
漢子摸了摸腦袋,訕笑道:"還是大哥想的周全,兄弟我這都是他媽的豬腦袋,除了吃喝就只知道打打殺殺了。呵呵……不過,大哥,既然這樣咱們就再等會唄,老傢伙若活着,早晚不得回來麼?"
山樣鬍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道:"狗日的,你他媽說的輕巧,你們幾個好吃好喝當然願意在這裡慢慢等了。老子這脖子裡可是還架着一把刀呢。劉麻子那王八羔子是好惹的?這龜孫子只給老子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內差事辦砸了老子得死,辦不完老子還是得他媽倒黴。哎……難辦啊"
漢子道:"哎,大哥身肩重任,小弟真是對大哥萬分敬仰加佩服啊。只是,當前沒有良策,大哥還是與咱兄弟大塊吃肉來得痛快。"
漢子說完露出一臉討好得笑來。冷不定,山羊鬍子,猛起一掌,"啪"得一聲,扇在這漢子的臉上,怒道:"狗日的,你就知道吃。差事若是辦砸了,老子若倒了黴,你們幾個一個都跑不了。你,快,快給給老子問清楚那老傢伙到底去哪裡了?"
這一巴掌落罷,漢子臉上頓起了五條紅印。他見山羊鬍發了怒火,不敢怠慢,撅起屁股,忙捂住臉跑到櫃檯前。
"咳……咳"漢子故作姿態的清清嗓子。
"客官,有事?"
"恩,你爹呢?"
小翠先一愣,後心中一頓無名火起,"這幫人都他媽的有病啊!剛來問,現在又問,難不成你們幾個龜孫子是來找爹得?沒事給姑奶奶逗着玩呢!"
想罷,小翠沒好氣得高聲回道:"不在了,不在了,早不在了!"
漢子一陣心喜,"這丫頭這麼說話,傻子都該知道這丫頭的爹,肯定是見了閻王了嘛。探聽到如此消息,自是大功一件。我得給大哥顯擺顯擺,不然剛纔一巴掌不他媽白捱了麼。"
漢子想罷抖足了丹田氣,對着山羊鬍子道:"大哥,你聽清楚了麼?兄弟說猜的沒錯吧。這位姑娘的爹,早死逑了! "
這句話字字鏗鏘,飄到山樣鬍子耳朵裡,驚得他兩腿直顫,一陣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