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左右不是人
第八百四十六章;左右不是人
柳司農一看這架勢趕緊勸解;
“別別別,你們幾個趕緊收拾,咱們這些老傢伙們,隨便折騰一下,孩子們肯定又要去鬧騰起來,還是算了吧。
再說了,能由他們誰來欺負咱們這一羣?
鈺兒那個妾室身邊跟的有族人,剛開始,鈺兒的妾室也沒發脾氣,就冷着臉勸說那王家的後人,放明白一些,不要給家裡惹出了禍事!”
“正是如此,五姓七望怎麼了?也得按照規矩來,家裡大人不教授好,出來胡亂行動,招惹了麻煩,還得家族裡替他頂着。”
柳司農沒說幾句呢,門口就傳來程咬金那老貓一樣的大嗓門兒,長安三傻並排走了進來,牛進達把屋裡幾十號老兄弟們都瞪了一眼;
“這裡聚會吃酒,爲何不傳我們兄弟三個過來?典型的不是好貨!老黑咱們仨坐這裡。”
房玄齡手指着剛進來的三個傻子;
“看我作甚?你們三個吃貨,某家可沒有吃酒啊,這也是剛進來坐下的,你們看見酒在哪裡了?”
牛進達坐下之後伸着頭看向西邊;
“我說房僕射,您就別隱瞞了,俺們仨又不是傻子,酒肯定會拿來的,而且還是叔寶地窖裡剩下那些好東西,真以爲俺不知道了?”
房玄齡搖了搖頭;
“今日到底要吃叔寶庫房裡的,還是地窖裡那些,我可說不準的。”
牛進達扭頭看着秦瓊;
“二兄你看,房僕射這話說的就很見外了不是?明擺着他想吃,卻來叫我老牛開口?也是我老實,又要上當。”
秦瓊平時話不多,可骨子裡也是喜歡熱鬧的,更喜歡自己門口車水馬龍,冷清了許久的大將軍府,今天算是又熱鬧了起來,所以秦瓊微笑一臉;
“賢弟不用多說,地窖裡頭,還剩下四十八罈子,足夠再吃上幾回的。”
秦瓊說完直接擺手;
“人來!”
“人在,請家主吩咐。”
“把那地窖裡頭的好東西,再搬出來十罈子。”
“唯!”
“再去個人交代廚房裡,上等的好肉菜儘管做出來。”
“唯!”
秦瓊安排好了吃喝,就不再多話,這邊剛坐穩的尉遲恭扭過了身子;
“柳叔父,方纔你說鈺兒的妾室去警告那沒眼色的土狗,他可曾聽話離開了商場不再糾纏惹禍?”
“沒有!不但沒有走,反而還更加放肆了許多!”
尉遲恭不樂意了,李鈺可是給尉遲恭賺了不少銀錢,還想辦法救過自己出地牢,又和尉遲寶林關係深厚,尉遲恭當親侄子看的,火爆脾氣的他,豈能容忍有人欺負自己的親人下一輩兒?
“啪!”
尉遲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哼!什麼樣的人家?就不怕招惹禍事回家嗎?”
“你不用生氣,那傢伙也沒落了好處去的,那傢伙仗着自己是五姓七望的大戶,所以才把他人的警告不當回事,
後來又出言不遜,還叫人家女兒家的說個數目出來,要把鈺兒的那個妾室花錢給買回去裡。”
程咬金剛坐下和旁邊的老兄弟沒說幾句,一聽這話立馬就火了;
“他孃的,誰家的畜生,居然如此狂妄自大?敢說買我兒的妾室?活的不耐煩了他孃的?”
“確實不像話,那孩子都說了,自己有了男人,有了當家的夫君,可是那王家的傻子跟沒聽見一樣,
那梅花別苑裡的老三一看是個呆傻聽不懂話的混蛋,懶得多說,轉身就帶着下人護衛離開商場。
這還是鈺兒交代過咱們的,不能去在商場裡胡亂鬧騰,畢竟那是做買賣的地方,都過去鬧騰成何體統了?”
“柳家叔父說的有道理。”
“可不是嘛,那麼大的商場,又天天買賣紅火,不能耽誤,真心不能耽誤買賣的?”
“你這不是屁話?當然是不能耽誤了,我還填進去幾十萬貫呢,家底都給掏空了,誰耽誤老子賺錢,老子一鐵朔扎他個透心涼。”
“哎呀我說,就你家拿錢了?俺家沒出錢?俺家可也是東家裡。”
“柳司農說的很有道理,商場是咱們賺錢的地方,不能亂來的,要不然天天都得打架,也別賺錢了。”
“可不是嘛。”
“後來呢,柳老頭?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後來惹禍了,人家梅花別苑的老三要轉身走的時候,那王家的後生不懂規矩,上去拉扯了起來,被二房跟着的族人忍無可忍,踹了一腳,這才帶着自家娘子出了商場。”
“就這?”
“完了?”
“啪!不能就這樣吧?都欺負人到這個地步了,不能饒了他!”
“就是,還花錢買人?真是狗膽包天!十軍棍下去就夠要他的狗命了。”
“沒錯,這就是沒吃過棍子的大戶人家,不教訓他們一下,恐怕他是不會張記性的。”
柳老頭撫摸着自己的鬍鬚;
“應該是長記性了的。”
“哦?這話怎麼說?”
“這還用問?鐵定是出了氣的,否則怎麼會折騰到大理寺去?”
“有道理,估計李家侄子不高興叫人去報仇了的。”
“這還用說?換做老夫的後輩叫人欺負,老夫也叫人去揍他鱉孫。”
“柳家叔父好樣的,是個男兒,咱們秦王府出身的,就不該怕事兒。”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肯定是了,咱們都是新貴,不報團的話,還不是任人欺負的?”
“後來呢柳老頭?”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貨,老夫還不到五十里,你叫喚個屁?”
“得!起性了這是?”
“我說柳大司農,趕緊說吧。”
“說就說,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今天要不是朝會上熱鬧,大理寺卿就要把這事兒給說出去的,是不是咱們的戴正卿?”
“確實如此,王家好幾支聯合起來,去我大理寺告狀,我壓制不住,只能請教皇帝了,要不然他們鐵定又來找我的麻煩,又要說我徇私舞弊,所以我決定明天再給皇帝說道說道。”
“要說最近也邪門兒了,你大理寺總是出亂子,雖說不大,也把你折騰的夠嗆了吧老戴?”
“誰說不是?我也是焦頭爛額,有苦難言呀…”
“我說大司農,你倒是一口氣說完呀,看吧這酒肉都開始拿上了,趕緊的趁着沒吃酒前說清楚!”
“後面就沒得說了,那梅花別苑的老三別看平時柔弱,事實上,她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當時就叫人去稟報自己男人,想要報那拉扯侮辱的仇,鈺兒呢,不用說你們也知道,那可不是好欺負的主,
直接派了護衛來到甲字號大商場的門口,匯合了梅花別苑出來的那些,找上門去,在王家大門前堵住了那傢伙!
當場就打斷了一條腿,還順口溜血不止,被二房族人給打得昏迷不醒?
結果王家就發脾氣了,把事情捅到了大理寺,接下來的,叫戴正卿說吧,老夫先吃一口美酒潤潤嗓子眼兒。”
戴晝點了點頭嚥下去一口肉食;
“本來事情也不大,配些銀錢就行了的,可是這家人是太原王氏二房的分之門戶,所以就把事情說到了王氏二房,想要二房給他撐腰。
恰好大房王硅的次子王坦,和這個傢伙走的近,又是李侄子的老仇人,於是這個王坦上竄下跳,
把事情折騰的不可調合,我纔去啓稟了皇帝陛下,結果皇帝陛下啥也沒說就給我一句話四個字兒。”
“自作自受。”
“我覺得皇帝沒有說錯。”
“沒錯!陛下說的對,他不作死,誰能閒着沒事幹去打他揍他?”
“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呢,這才幾天?那姓王的傢伙這會兒還在牀榻上,不得下地行走,他們王家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護短不講道理,
又來折騰我好幾天,所以我纔想着吧,等下一個朝會的時候,我就跟皇帝說明此事,當着百官的面,看看王家怎麼說道此事。”
大理寺正卿說完,這邊的程咬金直接開口;
“說道狗屁?這有什麼好說的,他自己不講規矩,做下錯事才弄得吃了大虧,能怪的哪個來?”
程咬金旁邊的牛進達也跟着起鬨;
“就是就是,直接在朝會上說,看看他們臉上能不能掛住?”
正堂裡你一言我一語的,圍着李鈺妾室的事情議論紛紛。
總算是都停了嘴巴,不知是誰扯了一句;
“我看叔寶,不如叫人去找李鈺過來,咱們也好問問那練兵,點將的事兒,諸位意下如何?”
“甚好!”
“可。”
秦瓊同意後派人去請李鈺過來,沒多大一會兒,李鈺哼着小曲兒,吊兒郎當的進了秦瓊待客的屋裡。
“呦呵,都在啊這是?有什麼新鮮的熱鬧不成?”
“新鮮的不能再新鮮了。”
“對咯賢侄,今日皇帝提出來要把排兵佈陣的事情,拿到長安城裡,還聽說有別的,可惜都沒有弄清楚,所以叫你來詢問個底子,也好有個準備!”
李鈺站在屋裡中間;
“哦?原來是這樣嗎?”
“這個很簡單的……”
李鈺一五一十的把閱兵活動的來龍去脈,需要注意的事情,等等,等等,說了個清楚明白。
“說完了,應該沒有其他事情了吧,侄子就要先請退了!畢竟我那院子裡還有一大堆事呢。”
秦瓊大手一揮;
“且去。”
“是叔父。”
答應過後的李鈺扭頭離開了正堂,帶着韓迎香不緊不慢的走着。
“家主,可是有心事在頭上?”
“也沒有別的,還是在惆悵孔家娘子的事情。”
“哦,這個奴婢也幫不上忙的,要不家主下午再去那邊瞅瞅?看看孔府最近有什麼鬆動的跡象?”
“行是行,就怕我去了也是自討沒趣,再碰個軟釘子。唉……”
韓迎香陪在李鈺身後半步一邊走一邊嘮叨;
“家主不要糾結,該成的婚緣,不論何時都要成,那不該成的,再怎麼盼望也不行,希望家主能想開點,
至少咱們已經有了顏家公開承諾的態度,這樁美好姻緣是跑不掉了。
其實……家主您莫要怪奴婢多嘴,沒有孔家的小娘子,奴婢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
孔家的門檻太高,又自傲的過分,尤其是他們這代族長孔穎達,外頭傳的名聲很不好聽呢……”
“哦?外頭的百姓都怎麼傳的?”
“外頭都說,孔族長沒有骨氣,真要是有骨氣,當初就不該出仕爲官,又說他矯情的過分了……”
李鈺停下了腳步,站在一顆銀杏樹下,怔怔出神。
“確實矯情的過頭了,口口聲聲只和清貴之家聯姻,可是又要在咱們那些買賣上插手份子錢。
這都不算什麼了,畢竟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孔穎達又是個守城的,不會做買賣不會經營,
真要是隻守着他們那些土地田產過日子,能把他孔氏一門餓成瘦子。”
“可不是嘛,郎君您說的太對了,又想佔咱們的便宜,又不想把女兒許配過來,哪有這種好事兒?
他這就是不信不孝,簡直和市井之徒也沒什麼兩樣了。”
“確實有點,也算你沒有說錯,他爹當年已經同意了兩家的婚事,如果他真的講究聖人說的那些,就該遵守他爹的意願,乾脆利索的同意了兩家的事情,偏偏他又不長不短的扔着……
說他不孝不信,也不算過分,只是苦了孔娘子那裡,裡外不是人,前天還在我跟前哭訴來着,傷心欲絕,要我出手想辦法救他過來……”
“嗯?你怎不說話了?迎香?”
“嗯?啊!郎君您說,奴婢聽着呢。”
“我說孔娘子叫我救她過來,你這什麼表情?你不喜歡她嗎?”
“啊?沒……沒有……奴婢不敢,奴婢就是個下人……”
“你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你一個堂堂的大管事身份,又是我屋裡貼身的幾個之一,
將來你們還要給我生兒育女,有話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面對李鈺的不高興,韓迎香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埋怨什麼,相反還高興的要死要活,儘管這些事都是以後的路。
可是郎君當着下人的面捅破了窗戶紙,韓迎香當真是心花怒放到極點,腰桿子挺的更直了,旁邊一堆侍女,個個都是羨慕到不行的表情,大大的滿足了韓迎香的虛榮心。
“是家主。”
“回家主的話,奴婢也沒有什麼喜歡討厭哪個的說法,就是……”
“最近七娘跟你們走得近,我都知道,她和昔春都以姐妹相稱了,能瞞住哪個?
還有你和容娘,林霸王,你們幾個也收了七娘不少東西吧,你今天戴的這幾樣,可都不是我送你的,應該都是七娘給的吧?”
“回……回家主,……七娘子非要送……奴婢也不敢收的……”
“收了就收了,有什麼敢不敢的?這就叫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你有短處在人家手裡,所以明裡暗裡都想替七娘說話。”
以前的韓迎香,只做個三等侍女,當然是沒有什麼開支的,現在可大不一樣了,家主的幾個貼身一等,哪個不是瘋狂的拉攏各種關係?
個個都在爲以後打算,韓迎香最是可憐,流民難民出身的她真心沒有任何家底,賞賜身邊的下人都要咬着牙,暗地裡心疼很久的。
所以,七娘的那些大方,很快就拿下了韓迎香站在自己的隊伍裡。
“奴婢…也沒想別的,顏家的娘子確實端莊大氣……孔家不長不短的……人家顏家可是乾脆利索,
奴婢說的是實話,七娘子踏踏實實的等着家主呢……咱們後院不缺清貴人家的女兒做主母……”
“你倒是對七娘貼心,這些維護她的話,總有一天會給你得去回報的,只是孔娘子那裡,你可就狗屁不是了,這就是有得有失。
對於七娘,我沒說不行,她聰明伶俐,讀書也多,識大體,她做後院的主母是絕對合格了。
可是……我不能不長不短的把孔家娘子晾在一邊吧?
本來人家就不是一般人家,現在我們倆的事情鬧騰的天下人皆知,真要是最後把孔小娘弄得不好看,我這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我拍拍屁股走人了沒什麼,可孔娘子是個婦人家的,一輩子算是叫我給她毀了,那樣我真是無法原諒自己。”
“可是家主,您也找過他們孔氏好幾次了,孔族長老是顧左右而言他,咱們不能一直吊到他們家族吧?
阿郎的孝期早就過了,該是取個主母回來的時候了,咱們二房不能……”
迎香話都沒有說完,李鈺擺了擺手給攔住了。
“我心裡有數,不要再說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