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呵呵笑笑,舉起酒杯,道:“大哥,喝酒。”
衛螭不搭秦猛的話,秦猛鬧了個沒趣,同情的看了衛螭一眼,轉開話題。臨了,咕噥了一句:“那幾個丫頭,真的不錯,你不要是你可惜。”
衛螭苦笑搖頭,笑罵:“你丫還有完沒完?你看上誰了你去就是,拖上我作甚,怎麼?想在二嫂找你算賬的時候,拖我做墊背麼?二哥,提醒你一下,做兄弟可要厚道。”
秦猛被說中心事,訕訕道:“二哥我這不是疼你,爲你着想嗎?不願意就算了,還來埋汰我!”
衛螭不再搭理他,這個話題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吃喝。衛螭這邊的話題剛落下帷幕,謝那邊卻剛剛開始,方興未艾。
乾孃大人關心了一下謝的身體情況,擔心小夫妻倆人沒有經驗出什麼差錯,時不時召春花童鞋回去問問,顯得比小倆口還緊張,搞得衛螭和謝又感動,又好笑,話說,倆人沒那麼不知輕重。
“思思,最近感覺如何?沒什麼不適吧?”
“乾孃您放心,沒什麼,我和四郎都是學醫的,我們知道輕重,還有孫大哥在一旁看着,您老請別擔心。”
乾孃大人對衛螭、謝駁回了春花制訂的進補計劃耿耿於懷,逮着謝,就要細細的詢問一番。老人家沒有兒子,還真是把衛螭當親兒子疼,搞得秦蕭蕭在一旁抱怨,說乾孃重男輕女。對衛螭家兩口子,對她們家兩口子還疼愛,讓她很不平衡。
謝也能理解老人家這種稍嫌囉嗦的關懷,每次被詢問,都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以安老人家的心。
乾孃的問題得到滿意的答覆,嘮叨了幾句進補的問題,突然轉移話題,拉着謝。用僅有倆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我聽春花說,四郎沒有通房丫頭,也沒有侍妾,也不碰家裡的侍女,就專寵你一人?”
謝愣了愣,想不到乾孃會說這個話題。誠實的點頭,道:“是的。”
乾孃地表情很欣慰,嘆道:“四郎倒是個癡情郎君,這樣的專寵,平時倒沒什麼,只是你現在懷孕了,無法侍寢。還獨佔寵愛,於你的婦德有損。爲了你和四郎都好,還是收個通房丫頭的好,妾室就別娶了,省的找個小狐狸精回來和你爭寵!”
謝表情很古怪,想不到這個問題會由乾孃來和她說。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乾孃,四郎並沒有說想娶妾室。也沒說想要通房丫頭。”
“你這傻孩子,男人還不都是那樣,口是心非,嘴上說不要,其實心裡指不定怎麼想呢,再說,爲了四郎的身體着想。在你孕期內。還是找個通房丫頭好。我看,你房裡的那個招弟就不錯。小丫頭長得怪水靈地,年紀也不大,和你又親近,就算將來做了妾室,也不會和你爭寵。”
老夫人盤算着道。謝瞟了那邊與秦威、秦猛一起喝酒的衛螭一眼,看着他燦爛的笑容,心中微微一酸,堅定的道:“乾孃,這件事情,待我問過四郎之後再說,招弟還小,在四郎眼裡,還是個孩子,他不會喜歡的。”
老夫人一聽,皺起眉頭,居然幫謝發起愁來,道:“這該如何是好?你身邊的,知根知底,你能拿下來,如果從外面重新找一個,找了個軟弱的還好,找了個強悍地,你這孩子,也是面冷心慈,如果一個不好,豈不是給你添了個敵人?”
謝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偏偏老夫人又是爲她好,還不好反駁,只好道:“乾孃,這件事,待我問過四郎的意思再說吧。”
“那怎麼行?”
老夫人訝然道:“爲了你的婦德,也爲了不影響你在家裡的地位,這件事,你應該在四郎沒說之前就操辦好。你看我和你義母,當年,納我進門的事,都是她一手操辦,我們倆知根知底,互相敬重,也和和睦睦的過了這麼多年了。”
謝淡淡笑笑,沉默着。老夫人很是熱心的傳了不少所謂地馭夫術和與妾室的相處之道等給謝。謝聽得滿心鬱悶,又不好說什麼,只能自個兒悶着。
這賞花宴一直到傍晚,謝一直沒機會找衛螭說話,被一羣女眷拉着打麻將。衛螭也走不開身,和秦猛他們一起,打了會兒撲克,後來,被河間郡王拉去打麻將。
打得興起,天黑了,謝因爲有孕在身,不耐勞累,先去睡了,衛螭還是走不開,只是飛過來幾個無奈的眼神,謝心中有氣,冷冷掃了他兩眼,掃得衛螭滿臉無辜,也不給他解釋,徑自跑去休息。
謝躺牀上,也睡不着,想起今天干娘說的話,就滿腹的心酸、委屈,卻又無處去訴,人家社會大環境就這樣,三妻四妾,在大唐太平常,沒有三妻四妾的反而古怪。就謝知道的,也就是房玄齡府和李靖府。其他地,哪家不是妻妾成羣。
一直以來,倆人雖然有時候開玩笑、鬥嘴地時候,說過納妾地玩笑話,但倆人誰都沒放在心上。下意識中,謝還是用現代的觀念來經營倆人地婚姻,從未想過妾室的問題,懷孕的時候,謝是歡喜的,根本沒考慮過這時的風俗習慣,只是與衛螭一起,滿心期盼着寶寶的出生,想不到,隨着懷孕,這平時從未考慮過的問題,居然被提了出來,還是由自個兒的乾孃提出來的。謝的感覺,很複雜,心中酸楚,無處去訴。
難道爲了所謂的婦德,就要主動去幫丈夫找小妾嗎?謝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
也不知一個人躺着默默想了多久,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是衛螭打完麻將回來了,和他一起的,還有秦威、秦猛,三兄弟今晚都住偏院。
臨到門口,衛螭被秦猛拉住,秦猛低聲道:“老四,你要去弟妹房裡?不另居一室?”
衛螭理所當然地道:“這還用問嗎?不和媳婦兒睡,去哪裡睡?”
秦猛嘿嘿笑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另外睡一間,這麼晚了。你想吵醒弟妹麼?”
衛螭想到謝的睡眠一向淺,這會兒進去還真會
,便道:“二哥不提醒,小弟還真疏忽了。孕婦要吧,我另外找房間睡好了。”
說着,幾人漸漸走遠。謝心中一甜,突然模模糊糊傳來秦猛的怪笑聲:“老四,呆會兒哥把莊子上的那幾個丫頭帶來給你看看……下午說過的……”
衛螭怎麼回答,因爲走遠了,再聽不到,只是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笑聲,有衛螭的。有秦猛的,還有秦威的。
衛螭忍無可忍,一腳踹秦猛屁股上,笑罵:“你丫還真沒完了!你等着,明天一定找二嫂告狀,看你丫還敢張狂!”
秦猛嘿笑道:“儘管去!這種事情,看誰敢管,咱多娶幾房。也是爲了秦家的香火着想。”
“切!丫還真敢說!自己好色就說,別找藉口!大哥,我們走,別理丫那個色狼!”
衛螭找了個客房睡下,把門栓緊,免得秦猛來搗亂。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丫鬟來敲門才揉着眼睛爬起牀。洗漱一番。出去用早飯。
去到飯廳。老遠見到謝,忍不住湊了過去。笑呵呵地打招呼,低聲道:“夫人,早安吶,昨晚打麻將太晚,怕吵醒你,我在別屋睡了,怎麼樣?一晚沒見,有沒有如隔三秋的感覺?”
謝冷淡的瞥他一眼,從鼻子裡嗯了一聲,也不說話,看似無意的轉頭去與秦威媳婦兒說話去了。衛螭愣了愣,瞪着他家美女姐姐那世界上最美的後腦勺,確定丫剛纔碰了個莫名其妙的軟釘子。照理說,懷孕之後就沒有生理期這一說了,咋突然情緒就變了呢?難道傳說中孕婦脾氣怪是真的?!
懷着滿腹地疑問,吃了早飯,隨隊伍浩浩蕩蕩的回家。路上,謝和乾孃一輛馬車,讓衛螭想問話也找不到機會。
回到府裡,謝直接回了臥室,衛螭交代廚房把謝的銀耳蓮子羹煮上,後腳跟着謝回臥室,剛走到臥室門口,迎面遇上招弟小蘿莉含着眼淚,低着頭跑出來,差點撞上衛螭。
衛螭連忙攔住,逗她道:“怎麼了?哭啥?誰欺負你,和少爺我說說,我幫你找回來。”
招弟含淚看了衛螭一眼,搖搖頭,沒說話,小臉兒上的表情,很是委屈。衛螭呵呵笑道:“看看,都快哭成小貓了,需要買糖來哄你不?哎呀呀,見慣了我家招弟笑,這還是第一次見你哭呢,不行,要找個畫家畫下來做紀念。”
“少爺!”
招弟跺着腳,嗔怒,小臉兒紅紅的,倒也不哭了。衛螭呵呵笑着拍拍她腦袋,道:“這纔對嘛,有啥好哭的,快去廚房守着,等夫人的銀耳蓮子羹好了就端來。”
招弟重重點頭,小聲道:“夫人今天臉色不好,少爺小心哦。”
衛螭雲淡風輕,裝出一副大俠樣兒,唏噓道:“少爺我可是久經考驗地人,這點兒困難,咱會怕嗎?”
招弟嘻嘻一笑,拎着裙角跑遠,再沒了剛纔梨花帶雨的樣子。衛螭笑笑,進了臥室,見謝拿着本書,躺牀上看着,臉板得死死的。
衛螭看着謝的表情,想起了當初她剛到醫院那會兒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懷念,蹭了過去,裝模作樣的搓搓手臂,笑道:“這外面都開始過春天了,咋咱家開始寒冬降臨了?來來,夫人,給我量一下問題,看看,零下三十度沒?”
謝猛地擡起頭,冰冷的目光,直直的望着衛螭,刺骨地寒冷,彷彿要刺入他的心底,看得衛螭情不自禁的一抖。
衛螭愣了愣,笑了,道:“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讓你一回來就罵招弟一頓?人家小蘿莉多無辜呀!來來,和哥哥我說說。有火氣衝我發,我皮粗肉厚,經得住風吹雨打、日曬冰凍,來來,咱經得住任何考驗。”
謝哼了一聲,不鹹不淡的道:“是呀,人家無辜,長得可愛,又乖巧,就我無理取鬧,隨便亂髮脾氣。”
衛螭愣住,一時反應不過來,疑惑道:“這什麼意思?”
謝冷道:“沒什麼意思!招弟也快十四了吧?在大唐,可以成親嫁人了,少爺有沒有意思?妾室也好,通房丫頭也好,多招人疼的一丫頭,或是,南山秦府莊子上的,想娶幾個?”
衛螭這會兒回過味兒來了,道:“昨晚你沒睡着?聽到秦猛的話了?那啥,丫自己想,怕二嫂收拾,拉我做墊背呢。丫真是禽獸,十四五歲地小孩子都想染指!髮指,真是太讓人髮指了!”
衛螭一邊說,一邊覷眼偷看謝,見她還是一臉地冷淡,繼續道:“那些小丫頭,有啥好看地,要身材沒身材,要內涵沒內涵,替我家小提鞋都不夠資格,是吧?咱家小是誰啊?多美的人兒,啥都不用做,只要素素地往那兒一站,那叫一個迷人,那叫一個典雅,美女,這個詞,簡直就是爲您量身訂做的,幸好咱沒穿越到昏君的時代,不然,歷史就要改變了,啥古代四大美女啊,以後的教科書上,肯定是五大美女。”
“嗯,這麼一說,雖說咱從來不信神佛,但爲了感謝穿越之神讓你和我一起穿越,感謝月老把你的紅線系給我,我決定了,明天去上香,捐香油錢。夫人,咱家你管賬,說說,要捐多少?一個月的俸祿咋樣?”
謝低着頭,還是不說話,衛螭去拉謝的手,謝掙脫,衛螭再拉,再掙脫,再拉,糾纏了三回,謝終於不再掙脫,衛螭剛開心了沒一會兒,覺得,一滴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手上,愣了愣,擡起謝下巴,卻見她滿臉的淚痕,湖水般的眼睛,決堤的湖水,洶涌而下。
衛螭被嚇了一跳,連忙摟入懷中,拍着她的背,連聲道:“怎麼了?怎麼了?受啥委屈了?別哭別哭,告訴我,別不吭聲,哎呀媽呀,真急死人了!”
衛螭手忙腳亂的掏出手絹給她擦眼淚,那眼淚卻越擦越多,謝哭泣道:“衛螭,你實話告訴我,你想不想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