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詞,怎麼聽着這麼熟悉呢?!
衛螭無奈的苦笑,轉頭看看謝,衛螭道:“孫大人,衛某與內人說幾句話就走,行吧?”
孫伏伽點點頭,負手站在一旁,道:“衛大人,衛夫人,按律,蛋糕店需封停,請二位見諒,讓一讓。”
說着,身旁兩隊衙役,如狼似虎的衝上去,把烤房等,全貼上封條,門面也封停。謝等,無法進去,只能站在後院。
程明看得心頭火氣,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好在還知道輕重,沒敢亂來,只是恨恨盯着孫伏伽,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樣子。
衛螭拉着謝的手,低聲把經過告訴她,道:“幸好我恰巧在場遇上,事情發展纔沒有到不可收拾,目前局面已基本控制,謹防後着。醫館有孫大哥坐鎮,可以放心。”
謝溼潤的目光,脈脈望着衛螭,突然展顏一笑:“我等你回來。”
衛螭笑笑,默契的感覺,在倆人間流轉,安心轉身走向孫伏伽,淡淡道:“孫大人,走吧。我身爲被告,去見見苦主,對簿公堂,應該可以吧?”
“這是自然,衛大人請。”
孫伏伽這死書呆,居然還做出肅手讓客的樣子,搞得衛螭哭笑不得,這是去坐牢,不是去做客。
“少爺……”
“站住!別動!”
二虎拎着刀就想衝上去,被謝喝止住。
“夫人!”
“二虎,不要衝動,你看少爺可有慌亂不安的情況?”
二虎看看衛螭遠去的背影,他家少爺,一如以往般的瀟灑自如。那背影、步伐,也如以往一般鎮定。
謝道:“我們沒有害人!這是事實,不用驚慌。”
二虎看看衛螭的背影,又看看謝淡泊但又堅定的神色,心中地慌亂漸去,也鎮定下來,道:“二虎聽夫人吩咐。”
謝定定神,有條不紊的下指令:“年桂,安撫好顧客,大虎回來沒?”
“來了。夫人。”
大虎甕聲甕氣的說道。人從後面走出來,到謝身旁,低聲道:“夫人,秦老爺子和李老爺子來了。”
謝頷首,低聲在他耳畔吩咐了幾句,大虎點頭領命而去。謝平靜的目光,環視一圈圍在門口的人。語氣擲地有聲。道:“此事,一定會水落石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衛府,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那老年儒生道:“鄉親們,既然長安府已經接管,那我們就到縣衙去!一定要討回公道!”
“對!公道!”
人羣在老年儒生的帶領下。向長安府衙去了。謝冷冷凝視着那人的背影。默默出神一陣。才轉回後院。
“思思,怎麼回事兒?”
後院裡。秦家老爺子、李績老爺子倆人聯袂而來。謝平靜的把事實敘述一遍,道:“虧得四郎在場,力挽狂瀾,處理得當,中毒的人並不多,只有四個,無一亡故,全救回來了,目前,唯有去長安府衙告狀的那位死了。”
“娘地,誰那麼大膽子,敢這麼給蛋糕店下絆子!”
秦老爺子地白鬚,輕輕顫抖着,顯然氣得不輕。李績道:“我們四個老傢伙,可說已經擺明車馬的支持四郎,陛下又如此寵信四郎,居然還敢陷害,不是喪心病狂,就是不知輕重的豎子!”
謝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伯伯的意思是,不可能是侯君集嗎?”
李績道:“侯君集與我等,一路追隨陛下過來,我們幾個老傢伙是什麼脾氣,他是知道的。上次謀害四郎不成,被陛下訓斥一頓,趕回邊疆督戰,心中就應該有數的。且此人功利心極重,好大喜功,驕橫跋扈,但還算有幾分謀略,爲了與四郎一人地私仇,在長安城內,在蛋糕店這樣聞名天下地地方,下毒禍害百姓的事情,他不會做。”
謝沉默下來。長安城是大唐帝國的首都,各國客商雲集,是大唐帝國的臉面。長安城的安定、繁榮與否,於整個大唐都是至關重要的。
衛螭的蛋糕店,也很出名。京中富貴人家,幾乎家家都在這裡訂做蛋糕,家家都以吃上蛋糕店的蛋糕爲榮,待客地時候,不擺上一點蛋糕店地蛋糕、餅乾,那主家會非常地沒有面子。現在,這樣的地方,出了事情,那等於是在威脅長安富貴人家地安危,是在打朝廷的臉,不智!這個地方選擇的很不智!
秦老爺子道:“老夫進宮去一趟。”
說罷,就風風火火起身進宮去。李績道:“思思你安心在家主持,長安府那邊,由老夫去。孫伏伽那書呆子,雖說爲人刻板,但辦案素來公正無私,有老夫去,四郎不會受委屈,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局面掌控住。”
“有勞伯伯,我知道。”
李績點點頭,朝程明道:“程家小子,把那倆傢伙帶上,上長安府打官司去。”
程明連忙派人拎上小夥計和被二虎揪出來的傢伙,隨李績到長安府衙去。年桂、二虎,被謝留在蛋糕店守着,雖說一切已經封存,但未免節外生枝,還是派人守着爲好。
處置完,謝轉道去醫館,扶着腰,上了馬車,招弟和劉嫂連忙讓謝舒展四肢,給她按摩着。因爲懷孕的緣故,謝的四肢,有點浮腫。
“夫人。”
招弟的眼睛,溼漉漉的,要哭不哭的樣子。謝淡淡一笑,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到了醫館,謝和孫思邈打了聲招呼,就去看已經被衛螭救回來的四個中毒者,四人中有老有少,年紀最小的妞妞九歲,年紀最大的是位老太太,五十多歲。
謝把事情說了一遍,誠懇的道歉。並保證會治療大家直表示事情已經有官府出面,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因爲是吃了蛋糕才中毒的緣故,雖說命撿回來了,但四家事主見到謝,並沒有給什麼好臉子,罵罵咧咧,那還是好地。謝都忍着受下來了。
“蛋糕店是你們家的嗎?”
妞妞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謝看了好久,突然問道。
謝道:“是的。連累四位。對不住大家。我們一定會插出兇手。給大家一個交代,這幾天,大家就安心住下,直到各位身體養好爲止。”
你就是衛大哥哥的夫人嗎?”
謝一愣,疑惑道:“衛大哥哥?!”
“笨哦!就是衛醫生嘛,妞妞叫他大哥哥哦。姐姐好好看,嫁給衛哥哥可惜了。”
妞妞一臉惋惜。妞妞媽喝斥一聲“妞妞”。她才吐着舌頭。一臉可愛的樣子,腦袋鑽母親懷裡撒嬌:“娘,人家說真的嘛!衛夫人好好看,應該嫁一個美男子,衛大哥哥就由妞妞長大了嫁給他,妞妞不嫌棄他!”
謝一直板着的臉孔,終於柔和了些,淡淡一笑。摸摸妞妞的頭。道:“因爲吃了我們家的蛋糕。害得你中毒,你不恨我們嗎?”
妞妞理所當然的道:“不恨。妞妞又不是笨蛋衛哥哥。去自家店裡拿蛋糕都能拿到被下毒地,妞妞去廚房偷東西吃就從來不會吃到下過藥地。”
謝一愕,還沒給出反應,妞妞媽已經一把揪住小丫頭的耳朵,嗔怪:“有兩次全府的人用膳之後拉肚子,是你的傑作?”
妞妞扁着小嘴,裝可憐:“娘,人家只是開個玩笑嘛,誰讓他們要欺負我們,拉肚子活該。娘,人家還是病人,不能打了!”
妞妞媽看着她慘白着小臉兒躺在那兒,心中一軟,伸指戳了她額頭一下,嗔道:“你呀!小調皮鬼,一點都不像女孩兒家。”
妞妞咕唧一笑,衝謝眨眼,笑道:“姐姐要謝謝妞妞哦,妞妞有告訴大家,衛大哥哥是被人陷害的,如果真是衛大哥哥下的毒,他纔不會笨得自己也拿到!”
妞妞雖然是童言童語,但說得還算清楚。謝也聽衛螭說過經過,心中一動,道:“妞妞真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把當時地情況再說一遍,好嗎?”
妞妞再聰明機靈,也不過是個孩子,聽到謝誇獎她,立即得意地把事情經過,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說到衛螭送她蛋糕吃,還不無遺憾的道:“好不容易有人送蛋糕給妞妞吃,居然是被人下過毒的,妞妞真是太倒黴了!姐姐,都是衛哥哥黴,牽連到妞妞了。”
謝笑着拍拍她的小腦袋,安慰她,道:“妞妞,這些話,到公堂上說,你願意嗎?”
“要去見官嗎?太好了!妞妞從來沒去公堂玩過!”
妞妞雙眼亮晶晶的,忙不迭的點頭同意。妞妞媽在一旁無奈的嘆氣,這孩子,自小就聰明懂事,就是稍嫌調皮了一些,她這做娘地,有時候都鎮不住她。
謝向妞妞媽行禮,道:“請夫人准許我帶妞妞去公堂替外子作證,大恩大德,我衛府,沒齒不忘。”
妞妞媽眉宇間,帶着一股柔弱之氣,一看就知是個仁慈軟弱地女子,經不住人懇求,謝剛一開口,她就同意了,很樸素地道:“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衛醫生真是被冤枉的,我家妞妞去作證也可以,只是,公堂上,會相信一小兒地話嗎?”
謝道:“不管信不信,總要去試試,我不能讓肚裡的孩兒還沒出生就沒了父親。請夫人成全。”
妞妞媽憐憫的看了謝的大肚子一眼,同意:“好吧,我們隨你去府衙。”
說服了妞妞,謝帶着人,搭上馬車,向府衙去。
話說,衛螭被孫伏伽帶回府衙,原以爲要關押他,誰知卻直接帶上了公堂,一進去,就有個粗壯婦人撲了過來,揪着他又撕又咬,哭叫不休:“好你個狼崽子!禍害人性命的腌臢貨,賠我夫君命來!”
衛螭一愣,劈頭蓋臉被打了幾下,臉上一疼,又不好還手,見勢頭不對,趕緊仗着身材高大,一把推開,躲到孫伏伽身後去。
那婦人被衛螭推開,不甘心的又爬起來,揮舞着爪子,撲過來。孫伏伽一呆書生,顯然也沒有對付潑婦的經驗和勇氣,只知道叫衙役強行把她拖下去。臨了,衛螭、孫伏伽對望一眼,衛螭臉上幾道爪印,孫伏伽臉上也好不到哪裡去,血淋淋幾條,好好一身官服,被扯得歪七扭八的,看看彼此的慘狀,很有點心有慼慼的樣子,這女人撒起潑來,威力真是巨大,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呔,孫錢氏,休得胡來,公堂是你撒潑的地方嗎?本官憐你喪夫,這次就饒過你,如若再亂來,先打十大板,以正聲威。”
孫伏伽扶正帽子,咳嗽一聲,力求嚴肅的道。衛螭在一旁看得直笑,那婦人太厲害,把孫伏伽的官服都給撕爛了,官帽雖然扶正,但總體看下來,除了滑稽,還真是沒有其他感覺。
衛螭瀟灑自如的樣子,搞得孫伏伽忍不住又開始苦笑,道:“衛大人,你可是有嫌疑在身的人,是否……做點樣子出來,藐視公堂,可是要打三十大板的。”
三十大板?!
衛螭想起在宮裡挨的那幾下,趕緊端正神色,忍住笑,做出嚴肅的表情,道:“請孫大人升堂,衛某一定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