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好喝嗎?喝酒瀟灑吧?醉酒舒服吧?
那是,要不,人家古人幹啥寫憑多的詩來歌頌,啥“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還有詩仙的那句“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歌頌美酒的詩句,海了去了。照理說,喝酒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只是,別有酒醉第二天的難受就好。
衛螭這廝抱着腦袋爬桌子上直哼哼,同樣是喝醉酒,人和人的待遇咋就不一樣呢?!
人家秦老國公、秦家兄弟父子仨,第二天一起牀就精神抖擻,根本看不出一點宿醉的樣子,唯有衛螭,昨晚一晚,半宿都沒睡着,一個人蹲廊檐下,吐了個天昏地暗,翻江倒海,整得謝玖也跟着半宿沒睡,跑去調草莓汁給他喝,好讓他胃裡有東西可以吐。
折騰大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大清早,又被抓起牀,說是義父大人找他一起吃早餐。好嘛,這廝沒有反抗,很乖的起牀,上餐桌,早餐是麪條,可衛螭看到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吐!
除了水,無論端什麼上來,衛螭都只有一個表現——想吐。反應比人家懷孩子的還劇烈,惹來秦家三父子肆無忌憚的嘲笑,經不起酒精考驗啊!就算大學畢業聚餐的時候,也沒醉這麼慘啊,難受,很難受,相當的難受。
“水,溫開水,除了水,什麼都不要,果汁也不要,水果也不吃,只喝水。”
衛螭有氣無力的強調着,不是他不想大聲,其實他很想大聲吼出來,可惜力不從心。
“衛大人……這是,怎麼了?”
所以,當司農正卿嚴九齡陪着太子殿下,來到衛螭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爛德行。
“見過太子殿下,嚴大人,請坐,早飯用過沒?”
“用過了,衛大人你這是……”
“宿醉,昨晚,被義父大人和兩位義兄灌了一通,我不擅長喝酒。”
強撐着起身,陪着倆人去田裡,其實衛螭很想來個病休,但貌似已經不能再耽擱了,地裡的玉米,等着收回來呢。
一行人,走到玉米地,衛螭帶了衛文和大虎倆人跟出來,不然謝玖不放心,說是怕他睡到地溝裡去了。衛螭很鬱悶,咱精神因爲宿醉不好,但精神還是清醒的,咋能這麼瞧不起人。
讓衛文撐了把傘,遮擋一下刺眼的陽光,對宿醉的人來說,陽光也是很讓人痛苦的東西。
收割玉米的人手,朝廷已經準備好了,只待衛螭一聲令下,就可以動工。其實,收割玉米非常簡單,掰下來,拿去曬乾就行,偏他家上司大人要鄭重其事的搞這麼一出,還搞啥開割儀式,大清早就抓人來上班,木有仁道啊。
太子殿下腿傷,不方便,由嚴九齡和衛螭倆人意思意思的下地掰了幾包玉米丟籃子裡,又砍倒兩顆玉米杆,算是完成儀式,熱火朝天的勞動場景,很是鼓舞人心。
不過,鼓舞的是嚴九齡和承乾太子,衛螭偷懶,縮在涼棚底下,捧着杯水,靠在椅背上,一小覺一小覺的昏睡。
衛文和大虎,估計因爲自家主子的懶惰慚愧,連人家有腿傷的承乾太子都親臨前線指揮了,他們家主子倒好,心安理得的躺涼棚下偷懶,無顏見人啊。爲了彌補一下主子的失禮,倆人很積極的投入到勞動者的行列中去,所以,衛螭醒來的時候,身邊,除了有個侍候的小內侍,一個人都沒有。
揉揉眉心,精神終於好了些,有點活過來的感覺了。讓小內侍留在涼棚裡,衛螭自個兒跑去找大部隊會合。
老遠,就看到承乾太子、嚴九齡坐在一把傘下,身旁,是採收來的一筐筐玉米,黃燦燦的,很有一種豐收的喜悅感。
“殿下,嚴大人。”
“衛大人好些了嗎?如若還是不舒服,儘可回府休息,這裡的事情,孤和嚴大人一起看着就行。”
衛螭走過去,行禮,面色有點不好意思,呵呵傻笑。承乾太子對衛螭,倒是十分和藹,沒有再像以往般端着個架子,言語間,對衛螭極是親和。
衛螭苦笑,感嘆:“這酒,恐怕在一段時間內是不敢碰了,這次喝的實在……”
一副看不堪言的樣子,搖搖頭。逗得嚴九齡和太子殿下一陣莞爾。衛螭也跟着坐下,摸摸空空的肚皮,找侍衛要了把刀,跑去砍倒的玉米杆旁,修了幾根玉米杆,拿過來,笑對着嚴九齡和承乾疑惑的目光,道:“這玉米杆也是可以吃的,吃法和甘蔗一樣,只不過,沒甘蔗那麼甜而已。”
說着,也不管倆人,自個兒拿了一根就開吃,一早上,除了水,什麼都沒吃進去,昨晚吃的又全吐了,補充點糖份,墊肚子,恢復點元氣。
嚴九齡和承乾太子,好奇的看着衛螭吃,看他一副津津有味兒的樣子,也按耐不住的拿了一根嚐嚐,果如衛螭所說,比不上甘蔗的甘甜,但自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衛螭自在的靠着椅背,仰望着蔚藍的天空,表情帶着懷念,想起他的娘,想起了在現代的親人,應該……很好吧?他在這裡也很好,很努力的讓自己幸福的生活,不管在不在一起,只要他能活得好,父母……應該就會放心了吧。
“衛大人在想什麼?”
承乾太子看着衛螭,問道。嚴九齡藉故起身,去查看採收情況,留下衛螭和承乾太子敘話,他也是個成精兒的人物,早看出了承乾太子對衛螭的親切與尊敬,甚至有些孺慕,似乎衛螭就是他的一個知心親朋一般。
衛螭淡然笑笑,道:“觸景生情,想起以前小時候的日子。”
“衛大人的童年,想必十分幸福、快樂吧?”
承乾的語氣裡,有着難掩的羨慕:“看衛大人和兕子他們玩耍兒就知道。”
衛螭想了想,笑道:“也不盡然,我從小就活潑好動,比較調皮,捱了不少罵和打,當然,也有不少快樂。現在回想起來,都只願去想好的,不好的,差不多都忘記了吧。”
“衛大人心胸豁達,自是能忘記一些不快樂的往事,只記住快樂的。孤十分羨慕衛大人這樣的性子。”
承乾微笑着道,臉孔有點點紅,似乎不是很習慣和別人說心事,但又努力想說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