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審,收攬着普通人的民心。
官位,拉攏地主豪強的心。
如此,即將夏收的時刻,可以預想到,幽州附近的土地,可以很好的提供北伐軍的消耗。
千里迢迢運糧的成本太大,還是就糧幽州比較好。
李嘉對於自己的手法感覺很不錯,已經是成熟的政治家了。
統治,就是一門學問,拉攏大多數的人,形成一道以上而下的規矩。
衙門,軍隊,法律,只是維護統治者利益的藩籬,只要能夠維護大部分人的利益,就足以長久了。
幽州遠離中原數十年,統治起來雖然有些麻煩,但循規蹈矩的就行了,因爲在大唐最普通的規矩,在他們看來都是新奇,以及歡喜。
……
“將軍,咱們走了兩天,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兄弟們支撐不住了!”
通往幽州的道路上,一支規模宏大的鐵騎,揚起巨大的灰塵。
“不行!”耶律休哥搖頭道:“幽州城已經被圍,唐人陰謀詭計很多,一刻也不能耽誤。”
“幽州,之前那郭榮不也不曾攻破,怎麼會那麼短時間就被拿下!”
副將不解道:“況且,咱們日夜奔走,兄弟們怕是體力不濟了。”
“哼!”耶律休哥看了一眼身後的軍隊,不由得冷哼一聲,如今的軍隊,實在是墮落太多,竟然如此模樣,難怪唐人會欺上門。
“真是一年不如一年,打獵的時候精神十足,如今倒確實不行了,如果幽州丟了,你們恐怕再也無法悠閒的打獵了。”
在耶律休哥的約束下,三萬騎兵不情不願地繼續前行,去援助那南京幽州。
他不由得想起大汗那殷切地期盼:“休哥,一切都靠你了,幽州若真的奪不回來就罷了,但蕭思溫,以及女兒燕燕,一定要救回來!”
雖然感覺大汗有些兒女情長,不對草原部落的胃口,但比之前任睡王的冷漠殘忍,實在是好太多,反而讓人心穩。
“罷了!”耶律休哥無奈地搖搖頭,幽州與蕭燕燕,總要救一個吧?
一路上從上京南下,過興中府,錦州,再過潤州,來州,營州,跋涉上千裡,終於來到了平州。
這裡是遼興鎮所在。
“停下!”
耶律休哥看着平州城,不由得皺起眉頭,讓大軍停下了入城的腳步。
“將軍,這裡怎麼了?沒有唐軍啊!”副將疑惑道。
耶律休哥被封平唐將軍,作爲前鋒,後面的大軍,則是要靠耶律賢,以及上京東中樞召集各部落戰士,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所以,他這一路前鋒,可謂是重中之重。
“不對勁!”耶律休哥輕聲道,他看着如平常一般的城池,百姓,不由得說道:“太乾淨了,一切都太齊整了。”
“從錦州,營州,哪個州城不是騾馬衆多,糞便極多,臭味難聞,這個平州城門竟然這麼幹淨,絕對不對勁。”
“您是說有唐軍?”副將詫異道:“這不可能,他們越過幽州來到這?還是攻下了幽州?”
“咱們要不要直接打進去?”
“你當這是草原?”耶律休哥無語道,他舉起手,說道:“衝進去就是直接找死,讓大傢伙快退!”
很快,三萬大軍就是停住了馬蹄,硬生生的扭轉了方向。
“這——”城內的曹彬大吃一驚,他不可置信道:“這契丹狗,鼻子也太靈敏了吧!”
楊師璠也被驚到了,如此果斷,他們都來不及追,真是厲害。
“曹提督,咱們怎麼辦?繼續追上去?”楊師璠問道,雖然他指揮着重騎兵,但皇帝的意思卻讓他聽曹彬的,無奈,他只有順從。
“咱們一萬輕騎,一萬重騎,就這樣追上去的話,只能是送死,以這個契丹將領的水平,不容小覷。”
“怕是,他就等着咱們追呢!”
“這蠻子,真是奸詐!”楊師璠搖搖頭,頗爲無奈。
“如今,就守着在!”曹彬輕聲道:“剛纔我看了一眼,其盡然是騎兵,並無步卒,那就無法攻城,平州城雖然小,但對於契丹人來說,卻不亞於天塹。”
“那,他若是走南邊,從灤州去呢?”楊師璠沉聲道。
“那就恰好是關門打狗了!”
曹彬笑道:“到時候平州,灤州在手,他這幾萬人馬,還真的不容易溜走。”
耶律休哥望着遠處平靜的平州城,不由得大失所望:“不曾想,這夥人如此謹慎。”
如今,他進退兩難,着實讓人煩悶。
不過,他還是具有軍事意識,知道灤州有,營州的重要性,派遣兵馬守住後路,然後在平州城廣撒斥候,探聽消息。
待了兩日,他終於收到了幽州城破,一應百官被俘獲的消息,他大爲詫異:“幽州城在整個天下也是有數的堅城,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被拿下?”
又多詢問了一些斥候,皆言是天雷,晴天霹靂之下,整個幽州城就倒下了一段城牆,露出了甕城。
當然,他也探聽到,城外的騎兵,竟然被唐騎碾壓而亡,徹底被擊潰,如此唐軍纔算是正面圍攻。
“什麼亂七八糟的!”
耶律休哥真的糊塗了,各種雜亂的消息到處都是,許多部落出於對唐軍的畏懼,不斷地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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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他才醒悟過來,自己這一趟,還真是白來了。
他怎麼甘心?
唐騎正面擊潰契丹騎兵,簡直就是笑話,幾十年來,契丹騎兵縱橫天下,何時失手?就算是楊業,也不過是偷襲罷了。
“幽州救不了,蕭燕燕,也估摸着死了,我這一躺,可不能空手而歸!”
耶律休哥思量再三,覺得不能就這樣罷休,他留些人守城,帶領着兩萬多人,直趨幽州而去。
就算救不了人,也得看看具體如何,反正騎兵來去如風,也捉不到。
騎對騎,他還真的不怕。
“不好!”曹彬聽到斥候這般說話,他大爲驚恐:“如今幽州只有步卒,騎兵盡去,豈不是讓他誇耀一番?”
大唐剛佔據幽州,豈不是被當場羞辱?
此人心思歹毒啊,他是怎麼知道幽州沒有騎兵的?
這般情況下,他們只能追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