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兩條腿走路的國策後,李嘉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滿足,他依舊決定,要把南陽盆地的糧食,運轉到洛陽來。
別的不提,西川巴東二府,可是數百萬人,多年來的富饒,可用的錢糧數不勝數,順江而下,到達江陵,再轉北上,到達洛陽。
這就更讓李嘉有了積極性,
到了午時,似乎是心有所感,皇帝來到了太妃處。
果然,李衛與李覆文兩個小子,正趴在塌上,撅着屁股吃着零食,一邊唧唧歪歪地說着,似乎在控訴皇帝的惡行。
燕國長公主李薇兒,則興高采烈地來回蹦躂,歡快急了,顯然對於這兩人的處境,有些幸災樂禍。
“陛下到——”宦官高喊一聲,所有人心中一凜,忙不迭地迎接。
望着極爲活潑的李薇兒,李嘉不由得眉頭一皺,忍不住的說道:“作爲長公主,本應該以身作則,如今這般嬉笑打鬧,成何體統?”
“薇兒知道了!”碰到了這個皇帝哥哥,李薇兒撅着嘴,不情願地說道。
而這時,太妃侯氏則轉移話題,笑道:“陛下將這兩個皮猴子教訓一頓,果真是大好,得多來幾回才行。”
皇帝目光看着兩人一眼,瞧着其膽怯委屈的模樣,他不由得被逗笑了:“也是我多年來疏於管教的緣故。”
“兩個小子,叔侄狼狽爲奸,宿醉不起,出了宮,就學會了飲酒,若是不仔細管教,日後可不得如何了。”
“陛下言語的是!”
侯氏心疼地看了一眼兒子,這才說道:“今個一家人難得聚一聚,皇帝就吃頓飯再走吧!”
“嗯!”李嘉點點頭,隨即坐下。
李賓與李覆文二人,也是皮糙肉厚,上完藥,就好了七七八八,吃飯時狼吞虎嚥,顯然是一早上就沒吃。
李薇兒則偷笑着,笑成了一朵花兒。
見此,皇帝不由得搖搖頭,心思涌動,說道:“薇兒年歲已經不小了,是時候給她訂門婚事了。”
“薇兒才十三,有些太小了吧!”
侯氏不情願地說道。
“先把婚訂下來,等十六歲時再嫁出去,幾年時間,夫妻培養些感情,也是極好的。”
皇帝裝作沒看到其滿臉不情願的表情,繼續說道。
“也好!”
侯氏點點頭,嘆了口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應當的,有你這個哥哥操心,我就放心許多了。”
“大哥,訂婚也不是不成!”
李薇兒眼見擋不住,只能氣惱道:“但是未來丈夫,得由我來挑!”
“胡鬧!”侯氏連忙呵斥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豈能這般亂來?”
“沒事!”李嘉來自後世,思維倒是開放了許多,他反而饒有興致地說道:“這點我允了你,但有個前提,你得在我爲你挑選的人中,來挑選。”
“啊,這!”李薇兒不滿道:“皇兄,您可真是會盤算。”
“哈哈哈,沒辦法,作爲長公主,你的婚事,某可不能大意。”
皇帝笑了笑,一想到李薇兒將要嫁人,他瞬間就開心不已,胃口大開,多吃了一碗飯。
爲了讓李薇兒更容易嫁出去,皇帝直接將其食邑,擴充到五千戶,這是燕國長公主的待遇,普天下第一人。
一瞬間,長公主即將篩選駙馬的事,就在朝野宣揚開來,民間也是議論紛紛。
“五千戶,我的天老子,五千石糧食,怎麼吃得完哦!”
“長公主天仙般的人物,娶到就是祖墳冒青煙——”
酒肆,茶攤,飯館,街面,議論開來,對於這般的大喜事,百姓們津津樂道,甚至超越了對於春試的討論。
無他,男女之事,一向是流傳最廣的。
首相府,孫邸。
“燕國長公主要招駙馬?”
孫釗捋了捋鬍鬚,開口道。
“是這般說的,聖人還將其食邑,增添到了五千戶呢!”管家說道,
“我家可有適宜的?”孫釗忙不迭地問道。
“七郎倒是合適,他年若十五,正好般配,小的這就報上去!”
“停住——”
孫釗高聲呵斥道,臉色漲紅:“你報上去作甚?想要禍害我們孫家嗎?”
“快,讓小七去長沙嶽麓書院求學,不,讓他回嶺南老家,就說是回家祭祖的,離洛陽越遠越好!”
說着,孫釗繼續催促着,也不管自己兒子的不解與委屈,當天就趕出了家門。
首相府,可以說在洛陽,是僅次於皇宮的矚目地,孫釗的突然行動,一下就驚動了洛陽城。
李嘉一見此,頓時鼻子都氣歪了。
好小子,你這是嫌棄我家?
不過,他倒是知道勉強不得,索性直接私人口諭,警告那些高官勳貴,悠着點,別弄這些的騷操作了。
隨即,從親王,到普通的男爵,從宰相到七品縣令,洛陽城中適宜的少年,基本上都被記錄在冊。
皇城司足足耗費五天時間,甚至畫了像。
剔除先天殘疾,身體太弱,以及醜陋的,還剩餘近百人。
皇帝親自把關,又剔除一些高官,如宰相尚書等四品以上官吏,勳貴中掐頭去尾,這樣一來,就剩下不到二十個。
這十八個少年,模樣周正,性格溫和,家世背景極爲合適。
而比較令人矚目的是,潘崇徹的養子,十六歲的潘文,也位列其中,意義不言而喻。
李薇兒無奈了,只能慢慢地挑選,甚至皇帝創造機會讓他們見面,畢竟眼見爲實。
而此時,交州傳來消息,交州都護張苗,在二月初病逝,年僅三十七歲。
“煙瘴之地,果然壽命不得長久啊!”
李嘉感嘆了一聲,頗有些惆悵。
張苗坐鎮交州十載,可以說交州一直安穩如山。
交人治交,這是李嘉秉承的原則。
軍事上,則是由朝廷把控,如此交州百姓排斥漸少,才能年年向朝廷運輸糧食。
只是,張苗一走,交州怕是不安穩了。
就在他思慮萬千之際,政事堂的宰相們也得到了消息,飛速趕來求見。
顯然,以他們的政治敏感性,自當知曉,交州的重要性。
別的不提,當年皇帝可是憑藉收復交州,而被封薛王的,政治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