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這邊,龔太師正在軍中大擺筵席,潮州各官吏,將士,士紳,都前來參加,慶賀潮州民亂平定,也爲龔太師的凱旋而歸送行。
華燈初上,潮州王刺史家中,有幸舉行着這場盛大的宴席,這還是王刺史花費了幾百貫錢,纔得到了這次機會。
賓客們正在廳堂裡肆無忌憚地和刺史家的小妾調笑,或坐在一起高談闊論。奴兒們正端着佳餚、果子、茶水、美酒陸陸續續擺上一張寬大的桌案。
主人還沒出現,但赴宴的官員和賓客並沒有受到冷落,家妓們讓大夥兒賓至如歸。
“這次龔太師立下大功,恐怕時候聖寵更甚哩!”
“是哩,若能得太師青睞,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賓客們你來我往的笑談着,氣氛極其融洽。
也由不得他們不融洽了,亂民攪和了整個潮州,死去逃亡的人口上萬,近三分之一戶口沒了。
雖然對於朝廷而言損失慘重,但是對他們而言,卻是大大的好事。
那些無主的土地,只需與衙門打個招呼,自然就被他們毫不客氣地納入己家,因爲民亂,每家土地至少多了一倍猶豫,簡直是發家致富的好機會。
幾個人說到龔太師,在主人王刺史的伴隨下,終於露面了,他被幾個侍女攙扶着,一起步入廳堂,面帶和善的笑容。
諸公哪裡敢坐着,全部都站了起來,紛紛打躬作揖。
王刺史雖然面帶鬍鬚,膀大腰圓,但此時彷彿一個奴僕一般,恭敬地現在一邊,隨時等候着吩咐。
龔太師則臉長面白,由於讀過些許書的緣故,雖然是宦官,但卻沒有盛氣凌人,反而有種溫和爾雅的氣質,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他一面拱手回禮,一面說道:“怠慢了諸位,見諒見諒。”
“哪裡哪裡……”衆人一番客套,也就列了坐。
隨後他又毫不客氣地緩步走到上方屏風前面的榻上入座,道:“酒菜隨意。今夜能邀請到教坊司使的妹妹戴月彈奏雅音,老夫與諸位都有耳福了。”
衆人自然恭維:“咱們可得洗耳恭聽了!”
很快,就見一個只有十多歲的紅色衣小娘抱着琵琶遮着半張臉,面有羞澀地走了進來,款款走到一張席位邊,偏着頭溫柔地作了了個萬福:“妾身獻醜了。”
雖然其年紀尚幼,但已經含苞待放,初具規模,衆賓客自然考慮到太師的情況,調戲的話語紛紛止住,豎起耳朵,裝作欣賞的模樣。
一曲罷,龔太師帶頭撫掌稱讚,廳堂上頓時又熱鬧起來,衆人紛紛稱讚。
這時,突然有人站了起來。
“若是沒有太師,我等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心中感激之情難以言表,敬太師!”
此人年不過三十有餘,鬚髮茂盛,滿懷着感激之情,龔澄樞定眼一瞧,有些眼熟,這纔想起此人乃左雄勇軍的一個營正罷了,平日裡也算上道,送了不少的東西,值得培養!
“你是?”
“小的乃一個小小營正,喚作趙元才!鄉梓正在潮州!”趙元才舔着臉,彎下的腰似乎要與地面平行了。
“好好幹,此次平亂,你的表現還是看在眼裡的,此次歸去,想來收穫不小!”龔澄樞喝了一口酒,有些解渴,這才輕聲說道。
周邊的人看一下趙雲才的目光,滿是嫉妒之色,龔太師可是掌管着全國的軍隊,這小子飛黃騰達之日不遠啊。
隨着大片的馬屁拍了過來,龔太師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直至三更宴罷。
“太師——”望着一片狼藉的場面,龔澄樞臉上的笑容這時卻突然消失了。
“正明啊!”龔澄樞叫起來刺史表字,讓王刺史有些受寵若驚。
“你說他們是否已經知道了京城發生的事情了?”
“番禺與潮州相距八百里,快馬加鞭也需兩日,我等由驛站傳信,才一日功夫得知,他們應該不知纔是!”王刺史凝重地說道。
“此次亂匪入京,不過萬人,我等勤王,光禁軍與團練軍就有兩萬人,再招募些青壯,三五萬不在話下,勤王必定能勝!”
雖然這番話是對着王刺史說的,但龔澄樞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剛纔打聽了一下,對於捐獻銀錢,雖然明知清繳殘匪爲假,但大家都是有心,踊躍捐獻!”
“不錯,此次勤王,正明你功勞不淺,朝廷正需要你這樣的忠君之士。”
感嘆了一聲,龔澄樞就帶着剛纔彈琴的戴月小娘子,入了臥室。
見此,王刺史狠狠地吞了口唾沫,扭頭找自己家的姬妾消火去。
臥房內,燈火通明。
“小娘子怎生得如此標緻?”龔澄樞望着這可人的小姑娘,哪怕已經是宦官之身,但依舊產生些許愛憐之心,忍不住揉虐一番。
“家中父兄疼愛之故!”戴月小娘子羞答答地回道。
“正是如此,纔有了這個閉月羞花的簡單啊!”龔澄樞點了點頭,看着這個誘人的小美人,心中的煩悶似乎一掃而空了。
“來,小娘子,我爲你寬衣解帶!”
龔澄樞由於難言之忍的緣故,身上的衣物脫得並不乾淨,而且一股尿騷味席捲了整個房間。
爲這位羞答答的小娘子解下衣物,白皙的皮膚,讓龔太師直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
“噗——”突然,龔澄樞直感覺喉嚨一甜,入目一看,自己的眼前哪有一個嬌羞的小娘子,反而是一個冷麪的女刺客。
瞧着這副死了不能再死的模樣,戴月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連忙換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僕童衣服,稍微畫下妝,白皙的皮膚變城黝黑了,然後再悄悄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