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之策倒在了地上,嘴角上的血液呈現着烏黑的顏色,臉色發青,顯露着得意的笑容。
宇文哲的表情嚴肅了下來,很明顯,弘之策一直在利用李元昌,利用李元昌的身份和影響力,甚至通過李元昌影響到了大理寺和李承乾的力量。
而弘之策背後的人是誰,隨着他的殞命,再次斷了線索。
宇文哲沒有想到弘之策竟然那麼恨他,有面對死亡的勇氣,所以纔給了弘之策服用毒藥的機會,而這毒藥,明顯是弘之策自己掐着時間,感覺自己快要來的時候才服下去的。
宇文哲出了房間後,嘆了口氣,“罷了,總會抓住你們的,你們的謀求不小,一定會再次出現的!”
“將軍,怎麼樣了!”
宇文哲進去還沒多長時間,那麼快出來,而且情緒看上去有些低迷,讓看守的將士們有些疑惑。
“去把他的屍體收斂了,妥善放置,等這件事情一過,好生安葬吧!”
“尊令!”
宇文哲點了點頭,向着關壓長孫順德的房間有去。
長孫順德出面拉着程咬金喝酒,給大理寺的衙役衝到妙玉樓的時間,不然的話就是金吾衛的士兵先衝進來了。
長孫順德的參與,纔是宇文哲心裡最在意的,因爲長孫順德手裡有兵權,而且長孫順德身後站着的是長孫無忌。
杜如晦曾經說過,他中的毒也許和長孫無忌有關係,雖說自己相信長孫無忌對於李世民的忠誠,但是現在想來,長孫無忌忠誠的只有李世民一個人而已。
就在宇文哲準備進入長孫順德所在房間的時候,一名禁軍將士跑了進來,看上去十分焦急。
“將軍,不好了,太子殿下和長孫大人親自來要人,還帶着一隊士兵,祁隊快頂不住了!”
“比預想中來的要快!”
宇文哲點了點頭,在關壓長孫順德的房門前停頓了片刻,轉身向着**坊的外面走去。
祁冷的確能擋得住來自外界的壓力,但是既然自己在這,那麼就沒有必要讓祁冷去抗。
**坊。
李承乾和長孫無忌陰沉着臉,雙方已經抽出了兵器,一副劍拔弩張的氣氛。
祁冷額頭上滲出了些許汗漬,卻一步不肯後退,直到**坊的大門被打開,宇文哲出現在衆人面前,祁冷這纔算是鬆了口氣。
“林哲,你好大的膽子!”
李承乾看到了宇文哲之後,下意識的向前邁出了一步,眼神裡的恨意已然絲毫不加以掩飾。
“末將林哲,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長孫大人,不知太子殿下何處此言!”
“林哲,你有什麼資格私自擒拿孤的叔父和賀蘭楚石,你這是想要造反啊!”
宇文哲搖了搖頭,視線在長孫無忌身上一掃而過,心裡暗罵,“真是個老狐狸,站在李承乾後面一言不發,讓李承乾打頭陣,不管事情發展到什麼方向都找不到他身上。”
“林哲……”
李承乾看着宇文哲滿不在乎的樣子,渾身開始顫抖,咬牙切齒的說道。
“殿下,你說的這兩人,涉嫌謀反,末將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在陛下做出決定前,**坊誰也不能進,殿下,太子府的爆炸也許就和他們幾個人有關,還請殿下諒解!”
宇文哲搖了搖頭,態度變得十分強硬。
“林哲,你瘋了嗎,孤的叔父和賀蘭大人會刺殺孤,笑話,你連藉口都不會找!”
李承乾怒極而笑,整個長安誰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就像李承乾所說,無論誰聽到這一結論,都是笑話。
“林哲,你要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位親王,兩位三品大臣,這是多大的罪過!”
長孫無忌嘆了口氣,自從宇文哲出來以後,原本陰沉的表情轉化成了滿臉笑意,一點也不像來興師問罪的樣子。
“長孫大人,沒有陛下聖旨,末將不能放人,不過末將能夠保證他們的安全,不管孰是孰非,三天後的太極殿上,一切都會有一個定論。”
“林哲,孤現在就要把人帶走,你還敢把孤也拿下不成!”
李承乾死死地盯着宇文哲的雙眼,向前邁出了一步,與此同時,宇文哲雙目凝實,反手抽出了祁冷腰間的那柄陌刀,狠狠的插在了地上。
厚重的陌刀在石質的地板上生生砸出了一道縫隙,清脆的撞擊聲讓李承乾渾身一抖,再次看向宇文哲的時候,眼神中已經充滿了駭然。
“林哲,你敢對孤動手!”
“**坊屬軍方重地,李元昌等人涉嫌謀逆,任何膽敢擅闖**坊之人,視爲同犯,殺無赦!”
宇文哲咧開嘴,看着踉蹌的後退了幾步的李承乾,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夠了!”
長孫無忌伸出手搭在了李承乾的身上,阻止李承乾再次上前的動作。
“林哲,把攤子鋪的那麼大,本官倒要看看,三天後你怎麼收尾!”
“不勞長孫大人費心,好走、不送!”
“哼!”
即便以長孫無忌的城府,此時也忍不住冷哼一聲,拉着李承乾轉身離開了**坊。
長孫無忌很清楚宇文哲手下這一隊士兵的實力,即便是強行攻擊,也不可能留住他們,而且事情就真的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祁冷,這三個人的安全一定要注意,要是傷了誰,我們可就完全陷入被動了!”
看着長孫無忌和李承乾離去的背影,宇文哲知道,這一次真是把兩人給得罪死了,李承乾還好說,只是長孫無忌那裡,以後需要時刻戒備了。
“將軍,要不要把其他兄弟們都調回來?”
“派人去吧,儘早回來!”
“屬下遵令!”
祁冷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裡清楚,宇文哲之所以做到如此地步,完全是爲了趙國,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
現在事情鬧大了,大到誰都掩蓋不下,若是宇文哲直接把趙國推出來,一點都不會被波及到,但是宇文哲沒有,他用了最爲激烈的方法把這件事扛了下來,即便原本趙國就做錯了事情。
就是因爲這樣,祁冷纔會如此死心塌地的執行宇文哲的命令,即便這個命令是擋住當朝太子和最有權勢的國舅爺。
宇文哲回到**坊內,走進了關押長孫順德的房間。
長孫順德正坐在房間內,閉目養神,宇文哲進來後,長孫順德睜開了眼睛,裡面露出了一副嘲諷的神色。
“林哲,你把本將關的時間越長,你就越危險,本將倒是不捨得離開了!”
宇文哲搖了搖頭,“你沒有資格說離不離開,本將也沒有打算放你走,剛纔長孫大人和太子殿下都來了,可是他們進不來!”
“林哲,你這是在玩火!”
長孫順德眯起了眼睛,裡面閃過了一道寒芒,道。
宇文哲看着眼前的長孫順德,有些意外,帶兵上過戰場的將領就是不一樣,比李元昌強多了。
“那就看看,這把火是燒死我,還是會燒死你了啊!”
宇文哲看到長孫順德表情,就知道在這裡什麼都不會問的出來,最終,深深地看了長孫順德一眼,轉身離開的房間。
宇文哲走後,長孫順德身體一軟,長舒了口氣,衣服裡已經被汗水打溼。
“林哲,你到底有什麼底氣,到了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保住趙國的問題了,而是你也陷了進去!”
宇文哲出了房間後,趙國正在外面等着,趙國看着宇文哲嚴肅的表情,慚愧的低下了頭。
“將軍……”
“錢進都說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宇文哲直接開口打斷了趙國的話,看着眼前唯唯諾諾的趙國,一絲黯然在臉上一閃而沒。
“將軍,錢進全都交待了,是李元昌爲了打擊將軍,所以才通過他做了這一切,都怪我太過於衝動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再說了,起因還是在本將身上!”
宇文哲對於錢進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十分清楚,之所以讓趙國親自審問,就是讓趙國知道這一次的教訓。
這些人都被弘之策利用了,計劃縝密,無論成功與否,都是有利無害。
不過他們死也想不到,在妙玉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部被李世民親眼看到,親眼看到和別人彙報完全是兩碼事。
如果說宇文哲之前,只是憑藉着錢進的口誤殊死一搏,那麼在他得知李世民不在皇宮的時候,心底已經沒有了任何顧慮。
李世民是帶兵出身,趙國是他親自建立玄甲軍裡的隊長,對於這羣兵的秉性,李世民最爲了解,孰是孰非會有所決斷。
更何況李元昌和錢進都交待了事情的經過,對於宇文哲來說,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現在唯一麻煩的,還是趙國放縱別人進入**坊,黑**在東宮爆炸,不管有什麼理由,趙國確實已經犯了軍法,而且相當嚴重。
就怕有人那這件事做文章,甚至到時候強行把髒水潑到宇文哲身上,別忘了,還有一件事,這些大臣們還猛足了勁,參奏宇文哲隱瞞婚約的欺君之罪呢。
宇文哲早就把這些言官御史得罪慘了,再加上李世民每一次都在一旁看笑話,這些御史們心裡憋着一股氣,在釋放出來的時候,會是一股極爲強大的力量。
因爲他們代表着全國的文學正統,他們的一言一行,全都會被擴散到全國各地,要是全國學子們在組織起來,弄一個萬民表什麼的,那就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