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韋挺一定是提前跑了,我們快追吧!”士兵催促道。
“着什麼急,韋挺不重要,那二百萬兩銀子才重要,帶着那麼多銀子,他能跑多快,先把韋府的人抓了,本將回去睡覺,明天天亮在追!”
程咬金站了起來,擺了擺手,一搖一擺的向着韋府之外走去。
第二天早上,程咬金帶着一隊士兵,離開了長安,向着齊州的方向追了過去。
韋挺在長安待了這麼多年來,歷經玄武門之變,地位依然穩固,自然有他自己的門路,程咬金這一追,整整追了三個月,甚至和返回長安的先頭部隊匯合在了一起,才抓住了韋挺。
此時,全國的戰事已經明朗,除了和高昌、土番的戰事還沒有結束,國內已經進入了收尾狀態,齊州的叛亂被壓下,其他地方的騷動自然就平息了下去。
一個月後,李績的大軍帶着李佑的屍體,回到了長安,李佑的屍體被一副黑色的棺槨裝着,過了那麼長時間,屍體早就腐爛了,所以棺槨蓋已經被長釘釘死了。
玄武城前,李世民一身素稿,李績把棺槨拉到了玄武門前,和一衆將士單膝下跪。
李世民顫抖的擡起雙手,輕輕的撫摸着棺槨蓋子,一雙虎目裡漸漸變得溼潤。
“陛下,陰弘智和韋挺在後面,要現在審問嗎?”
李績擡起頭,糾結了老半天,才問出了這句話。
“陰弘智!韋挺!朕當年特赦他們,待他們不薄啊!”
李世民猛的擡起頭,緊咬着牙齒,聲音裡充斥着刻骨的恨意。
“陛下……”
李靖張了張嘴,低下頭,露出了一絲苦笑。
李世民搖了搖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抓在棺槨上的右手迸出了一道道血管。
“朕曾告誡你不要親近小人,你卻不聽,因此行事乖戾,被諂媚的言論所蠱惑,真是愚蠢到了極致,這是朕的過錯,朕沒有教育好你!”
李世民說完,轉身向着玄武門內走去,留下了一大批將士,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時候可沒人敢去觸及李世民的眉頭,全都把視線放在了李績的身上。
“罷了,齊王殿下的屍身交由禮部處置,至於陰弘智和韋挺,關進天牢,等候發落吧!”
李績站起身,道。
晚,立政殿。
李世民的心情很糟糕,怎麼說李佑也是他的兒子,即便是李佑再混蛋,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長孫皇后站在李世民身後,爲李世民揉捏着肩膀,小兕子已經會跑了,現在晚上跟着奶孃休息。
“陛下,陰妃妹妹在外面跪了很長時間了,妹妹身子弱,這樣下去會出事的!”長孫皇后道。
“哼,當初若不是她求情,朕早就殺了陰弘智,也不會出現如今的局面!”李世民道。
“陰妃妹妹求情,那是必然的,誰胖陰弘智是她的親弟弟呢,若是陰妃妹妹什麼都不做,那才叫人心寒呢,您應該清楚,自從李佑出宮生活,一切就不是陰妃妹妹能掌控的了!
還有,李佑的屍體一直在外面放着,現在陰妃妹妹還沒見着呢,怎麼說都是親生骨血,陛下,把李佑葬了吧,他是您的兒子,人死了,再大的罪責也就顯然了!”長孫皇后道。
“朕不見!”李世民閉上眼,賭氣般的說道。
“哼,你不見,那臣妾見!”
長孫皇后直接向着立政殿外走去,在大門口,陰妃跪在石板上,彷彿在狂風中掙扎的花瓣那樣柔弱,雙眼通紅,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機。
長孫皇后心裡清楚,陰妃以後雖說生活上還能無憂,但是,也只能是這樣了,這就是身在後宮的悲哀。
最終,陰弘智和韋挺全都被斬首,李佑被葬進了昭陵,這件事也算是有了一個結局。
大唐國內明面上的衝突已經平靜,注意力,便放在了土番和高昌兩國,高昌國並不具備威脅,不但沒有攻進大唐,反而被侯君集帶着大軍攻進了國內,侯君集這一路上勢如破竹,捷報連連。
也就是這個時候,隴右之地傳來消息,土番掛出止戰牌,派使者入長安,面見李世民。
李世民手裡拿着這一份奏摺,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頭。
攘外必先安內,李世民太在乎國內的這些豪門勢力了,這一次更是準備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國內,徹底改變國內的格局。
曹府,宇文哲的書房。
王總管和宇文哲坐在書房裡,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宇文公子,韋挺當初是建成太子的死忠,這一次齊王殿下起兵造反,也許有很大的程度是被利用,陛下希望你能查出真相,畢竟,現在只有你能最大限度的用出暗衛的力量!”王德道。
“你是說,當年死在玄武門的李建成,這可能嗎?”
不知爲何,宇文哲心裡下意識的有些牴觸。
“沒有證據,只是陛下心裡懷疑,所以讓你留意一下,對了,還有一件事,倭寇使團和土番使團應該會一前一後來到長安,陛下安排你來負責,倭寇使團還沒什麼,但是土番這一次出使的目的,還是要提前弄清楚,畢竟,土谷渾現在還在土番手裡!”
“放心吧!對於土番,我也很感興趣!”
宇文哲道。
“那就好,這樣雜家就可以回宮覆命了,只是因爲你沒有官職,在明面上還是要以禮部爲先,但是暗地裡禮部還是會聽你的!”
王德說完後,離開了曹府。
隨後,宇文哲也離開了書房,來到了曹府的一處空地,也就是他每天鍛鍊身體的地方。
此時林平正握着霸王弓,神情有些落寞,王大虎也難得的在軍隊上回來了一趟。王大虎一直在軍中,現在已經是四品武將了。
“林叔……大虎叔……”
“少爺,你來了!”林平拍了拍自己的臉,勉強露出了一絲笑意。
宇文哲的視線落在了林平握住霸王弓的右手上,林平的右手骨節比以前更加粗大,但是皮膚卻像是枯老的樹皮,不在年輕了。
“林叔,這柄霸王弓,已經開始牴觸你了嗎?”
“你說什麼呢,霸王弓怎麼可能會牴觸我,只是我今年已經五十歲了,我能感覺的到,最多再過三年,就要拉不動它了!”
“小主,自從霸王弓出世,總共就經歷過兩個主人,林哥是因爲當他拉不開霸王弓之後,這柄弓又要沉寂了,所以纔會鬱鬱不樂!”王大虎道。
“林叔,可惜我也拉不開,不然的話……”宇文哲感嘆道。
當初宇文哲在賀蘭山上,還沒有來長安的時候,就試過了,雖說能拉開一些,但是距離能夠把箭射出去還差的遠。
時間不會因爲誰而停止,林平隨着歲數的增長,總有一天會拉不開這柄弓,沒有誰能一直處在巔峰。
“少爺,不必爲此費心了,這個天下間用弓箭做武器,能夠用的了霸王弓的,應該是沒有了,它只能在沉寂一段歲月,等候下一位主人了!”
“使用弓箭的武將,在大唐還真有那麼一位傳奇名將,他的弓箭之術,就算是放在整個歷史上,都是名列前茅的!”
宇文哲喃喃道,想到此處,宇文哲的眼睛甚至散發出了一陣亮光。
“林叔,我知道一個人,也許能傳承霸王弓!”
“誰?真的?”林平道。
林平顯然有些不肯相信,畢竟從項羽打造了這柄弓箭到現在,就只有他能用的了。
“林叔,你別不信,那小子現在應該還住着寒窯,在山裡打獵呢,不過,他一定能讓你感到驚豔的,若是他也無法傳承這柄霸王弓,恐怕,霸王弓就要永遠的沉寂下去了啊!”
“你說的到底是誰?”
“他姓薛名禮,字仁貴,現在應該住在龍門!”宇文哲笑着說道。
“薛仁貴?完全沒有聽過,不過,如果真的向你所說,還是有跑一趟的價值的!”林平道。
“林叔,把薛仁貴帶回來,我要親自訓練他!”
宇文哲自己也興奮了起來。
在李世民老年,和李治登基爲皇的時候,薛仁貴的傳奇事情簡直是太多了,這是一位名流歷史的帥才。
第二天,林平啓程去了龍門,林平並不是太相信宇文哲所說的,之所以還要跑一趟,也是因爲心中那渺茫的希望,另一個也是爲了讓自己死心。
林平剛剛離開長安,王玄策和倭寇使團就回來了,而且和土番的使團真的是一前一後,倭寇使團是上午到的,土番也是下午來到的長安。
王玄策見過李世民以後,第一時間來到了曹府,而且是個趙方一起來的。
王玄策有了很大的變化,身上那股自信的表現,任誰都能看的出來,王玄策脫胎換骨了。
趙方也顯得十分沉穩,稍微站在王玄策靠後的地方,明顯是以王玄策爲首。
宇文哲看着這二人,不停的點頭,王玄策能折服趙方這是理所應當的,要是連這點這纔是歷史上,能力也沒有,纔不對勁呢。
也許,經過了在倭寇歷練的王玄策,纔是那個獨身一人在西域,就能把西域攪得天翻地覆的王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