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一樣的李世民
慶典持續整整五日,李世民大赦天下,卻唯獨沒有赦免頡利可汗。
五日之後。
李世民不顧一些大臣的反對,真的處死了頡利可汗。
這讓整個天下都爲之震了一震。
就是平安縣的秦牧,也有些驚訝。
按他前世的記憶,歷史上頡利確實是被李靖活捉,不過來到長安之後,李世民非但沒有殺他,反而授予了他右衛大將軍的官職,甚至還爲他在長安城置辦了府邸。
就是到後來死了,李世民還給他追封了一個歸義王的稱號。
不想現在竟然被殺了!
看來是自己這隻蝴蝶微微扇動了翅膀,改變了這一切……
秦牧的驚訝也就一閃而過,很快就恢復了一如既往從容淡定的模樣。
而這個時候,太極宮的偏殿。
一場激烈的討論正在進行當中……
討論的事情,自然是李世民殺頡利可汗的事情。
魏徵昂首而立,微微伸長脖子,朗聲道:“陛下,我覺得這一次您做錯了!斬殺頡利可汗雖然能解恨,但是卻引起番邦仇視,以後誰還會心甘情願的臣服我大唐?”
李世民乜了魏徵一眼,反問道:“爲什麼不會?只要我大唐足夠的強大,他們爲什麼不會臣服?”
“因爲,因爲……”
魏徵的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嘴角抽了抽:“是,我承認知道大唐足夠強大,番邦會臣服,可是我們大唐如今還不夠強大啊!”
“如今陛下殺了頡利,東突厥的舊部必然心懷怨恨,這樣對我大唐收服他們很不利啊,而且四周還有薛延陀,西突厥,吐番,高句麗等環視,若是發生衝突,他們見到頡利的下場,必然是以死相搏啊!”
“如此一來,我大唐不得不投入更多的軍費,這對民生不利啊!”
李世民面對魏徵的咄咄逼人,這一次竟出乎意外的沒有惱火,而是笑道:
“魏徵,你自詡錚錚鐵骨,能言敢諫,怎麼面對番邦就沒有那個不怕死的骨氣了呢?”
魏徵麪皮猛地抽了抽,爭辯道:“陛下,我不是怕死,我是想說我大唐泱泱大國,應該有我們的氣度,有我們的博大和寬容!”
李世民冷哼一聲:“朕近日聽聞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大唐是打出來的天下,什麼時候開始那種捨我其誰的侵略性丟了?開始講起虛無縹緲的博大和寬容,你強大的時候這是一種美德,可是當你弱小的時候,別人哪裡會記得?他們反而會轉過來嘲笑你,玩弄你!”
李世民的話讓魏徵啞然。
“好!陛下說得好!”
程咬金第一個站出來支持。
“不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俺覺得陛下殺得好,殺得痛快!”
尉遲敬德也站了出來。
“對,那些番邦敢來惹我大唐,就應該讓他們付出代價!”
武將一個接着一個站了出來。
這一次領軍大勝的李靖也是不住的點頭,他雖在戰場上勇猛善戰,卻性情沉厚,其他人在爭論的時候,他總喜歡躲在角落靜靜的聽着。
而打下突厥他的功勞最大,然而他卻更加的恭謹溫順,像是不會說話一樣。
魏徵依舊是昂着頭顱,嘴巴扯得歪歪的:
“打仗打仗,你們就知道打仗,你們難道不明白,想要征服異邦,靠的是什麼?是百姓,是國力!”
李世民也不惱了,笑道:“魏徵言之有理,不過對付這些異邦,朕已有辦法!”
此言一出,殿內譁然。
陛下已經有辦法了?
怎麼,陛下如今行事越來越讓人看不懂,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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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上,李世民微微擡了擡手。
偏殿內議論之聲,瞬間就戛然而止。
李世民環視了一眼衆心腹大臣,開口道:“對付投降的東突厥,我們必須要在精神上,還有經濟上控制住他們,首先,在北方,設立都護府……”
“……”
李世民款款道來,將秦牧跟他說的計策全都說了出來,還加上了一部分自己的理解。
當然,他的理解並不重要……
……
說完一切後,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而偏殿之中,卻是安靜一片。
所有人都是震撼莫名。
陛下哪裡來這麼多精深的謀略?他以前雖然賢明,但是在謀略這一塊並不是特別擅長,所以這纔有了房謀杜斷,魏徵直諫這麼一說。
可是現在,陛下似乎這三個人都用不上了,什麼事都已經暗中拿定了主意,而且這些主意都是超乎他們想象的,而且是又猛烈,又狠辣!
就像那個什麼精神控制,佛法策略,羊毛策略。
這些都是要在精神上,生活上直接控制住東突厥的這整個民族啊!
一旦這些策略開始生效的話,那麼突厥對於大唐而言,就是砧板上的肉,想怎麼切就怎麼切。
曾經兇狠如狼的突厥人,將變成毫無反抗能力的小綿羊。
嘶——
房玄齡和杜如晦暗暗的對視了一眼,皆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撼。
這必然又是平安縣那小子想出來的計策!
李世民再一次環視了衆心腹大臣一眼,看見連魏徵都沒有再說話了,便開口道:
“衆卿可還有異議?”
安靜。
偏殿之內還是一片安靜。
李世民很滿意。
他是一個有野心想要青史留名的皇帝,所以才能連魏徵這種和自己對着幹的噴子都能容忍,他確實有有故縱魏徵,博納諫之名的私心。
但恰恰是這樣,讓他得了一個知人善用,任人唯賢的名聲。
確然世人都忽略了他李世民的謀略!
當人們提到謀略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房謀杜斷,就是長孫無忌。
這讓他心中無奈的同時,也沒有辦法。
因爲他們這些人,確實有才華,而且方方面面都幫了自己考慮周全,爲自己省心的同時,也讓世人忽略了自己的謀略。
但是現在不一樣,因爲多了一個秦牧。
秦牧雖然年少,但是能力謀略智慧全都在房杜之上,自己以普通身份與他相交,從他口中聽到的那些不經意的話,竟是可以把滿朝大臣唬得一愣一愣的。
藉着那小子的才智,李世民可謂是重振雄風。
爽!
秦牧那臭小子,嘴巴雖然臭了一點,但計謀卻是無雙。
去那平安縣,雖然經常受氣,但還得常去!
不過自己也不能總是白嫖,這些功勞,還有那些罵自己的話都給那臭小子記着,等哪天攤牌了,再跟那臭小子好好算總賬……
……
出了偏殿。
衆大臣都是神色各異,各有各的心思,匆匆而行。
魏徵也是眉頭緊皺。
他明顯感覺到陛下和以前不一樣了,陛下對自己的話不再生個氣,換句話說就是,把自己的話當放屁,不再重視自己的話。
而他作爲建成舊臣,能夠混成這樣,自然是有他的一套,知其說之可以行,即不行亦無害,則諫,知其說之必不行,而又犯上所忌,則不諫。
所以他平時雖然看着言辭激烈,但是都掌握好一個度。
但是現在不行了,陛下不生氣了,這是最嚴重的。
魏徵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平安縣姓秦的那個小子……
……
而李淵這邊,同樣也是氣氛有些凝重。
李淵透過眼鏡,看着下方在哭訴長孫皇后如何剋扣她們費用的張婕妤和尹德妃,佈滿皺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打斷道:
“你們兩個,是不是給我戴綠帽了?”
“啊?”
張婕妤和尹德妃皆是一愣,疑惑的看向了李淵。
“綠帽……是什麼意思啊?”
張婕妤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尹德妃也是說道:“太上皇,您帶的帽子一直是黃色的,怎麼會變綠呢?再說了我們兩個也沒有給您送過綠帽子啊?您是開玩笑的吧……”
“哼!”
李淵冷哼了一聲:“當年老二跟我舉報你們二人與建成私通,我當時並不相信,但是昨日我在你們的房間內搜到了建成的玉佩,你們還有何話說?”
“冤枉啊!太上皇,冤枉啊!”
倆女都是連忙跪下來,搖頭哀嚎。
張婕妤說道:“不可能,建成太子都過世那麼多年了,我房間怎麼可能還有他的舊物?一定是皇上……對,皇上陷害的我們!”
尹德妃重重點頭:“不錯,這段時間因爲長孫皇后剋扣費用的事情,我們與她鬧得不愉快,所以皇上一定是想借此除掉我們,太上皇,你不能相信他說的話啊!”
李淵的眼睛微微眯起,說道:“我回來這幾日,老二確實跟我提起過這件舊事,他說事情的真假,只要一問當年的宮女便知。”
“我昨夜已經讓人去嚴刑拷打當年的宮女,那宮女說你們兩人甚至一起侍奉建文,簡直道德敗壞,我要把你們拖去浸豬籠!”
轟!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重錘錘在張婕妤和尹德妃兩人的頭上,讓她們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兩眼呆滯無神。
張婕妤淚水跟決了堤一樣流下,大聲的哭嚎:
“不是這樣的,太上皇,不是這樣的!我們兩人絕對沒有一同侍奉建文太子啊,建文太子每次來的時候……”
哭聲突然戛然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