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來滿春樓雅間,滾回鄉間裡耕地去吧!”
“還敢娶李長歌,真是癩蛤蟆吃天鵝肉!”
“就是就是……”
“少爺說得對,這種貨色不知幾斤幾兩~”
薛俞平滿臉傲慢專橫,眼神瞧不起楚河。
他也是城內追求李長歌的一員,在得知楚河成爲贅婿之後,心裡相當不平衡。
現在有機會,碰上面自然要踩上一腳。
聽到三人的話。
周圍不少賓客紛紛停下解詩,很是不解地看向這邊。
吸引那麼多貴族官員的注意。
正是薛俞平的目的。
他就是要楚河在衆人注視下,被羞辱得一文不值!
讓對方徹底身敗名裂,滾出長安!!
“薛公子,你說話別那麼難聽!”
程處亮頓時來氣,站起身子聲音提高數分地呵斥道,
“楚河是我兄弟,你這般血口噴人是要和我過意不去嗎?”
“程二公子,你和如此窩囊之人玩在一塊,也是不易。”
薛俞平沒有半點退讓,笑着調侃道。
他今日就是下定主意,要楚河如喪家之犬那般離開滿春樓。
“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房遺愛也站起來幫腔,滿臉不愉快地看着前者。
他認爲這種當衆辱罵人的行爲,有失體統。
枉爲讀過書的貴族子弟。
“我還以爲是哪來的野犬在吠……”
楚河面無表情地看着三人,語氣從容地說道,
“原來是有名的薛敗家子呢!”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回!!”
薛俞平頓時被刺激動怒,表情分外怫鬱。
他旁邊的兩名跟班,也是又驚又怒。
誰會想到這個落魄的贅婿,居然敢和公子擡槓叫囂。
簡直太大膽了。
正所謂出門在外,不要惹事。
如果出事了,那就別怕事。
楚河可不是軟柿子,能夠任由人揉捏。
尤其是經歷了北疆戰事之後,他的生性蛻變許多,豈會害怕這些阿貓阿狗?
既然你們敢搞事。
那就別怪我了!
“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長得像條狗那樣,真以爲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只能仗着有錢的爹,不怕哪天家道中落,全家上街討飯嗎?”
“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聽過嗎?”
楚河滿臉平靜地抱手說道。
他的話針針見血,頓時把薛俞平惹得氣急敗壞,連連啞然。
誰能想到這種被趕出門的贅婿。
居然說出如此狠的話!
保不齊,這小子是瘋了嗎?
“發生何事?”
“嘿嘿,有好戲看了。”
“成何體統,打擾老夫的雅興。”
“是薛俞平那傢伙,看來想把人整死呢。。”
“打起來,快打起來啊!”
周圍有不少男女賓客交頭接耳,紛紛議論。
他們覺得事情挺有趣的,想要看兩者能吵成什麼模樣。
最好就是見血鬧出人命吧。
就連那些國色生香的花魁。
她們也不禁微蹙美眉,目光張望而去。
恰好這個時候。
在旁邊的蓮花簾布遮掩,偏房雅間內。
有位身穿光鮮的貴族公子,相貌俊逸,他好奇得問着隨從,
“是何人在爭吵?”
他正是魏王李泰。
李泰才華橫溢,聰敏絕倫,爲唐太宗李世民與文德皇后長孫氏所生。
史載寵冠諸王,是李世民最寵愛的兒子。
倘若要定儲君的話。
李二多半是會選擇李泰。
認爲其端肅多才,能成爲一個有道明君的。
然而這件事情。
朝中的重臣卻都很反對,尤以老陰逼長孫無忌陣營最爲激烈。
他們主張立皇九子晉王李治。
這李治雖不失爲一個良善青年,卻是有名的糯米糰子,一點用都沒有。
而長孫無忌等人看中的,恰恰正是他的溫厚文弱、一無所長。
如果是李泰接班,一朝天子一朝臣,沒準會把他們開了涮。
如果是李治呢?
就好控制得多了。
長孫無忌可以繼續維持外戚權威,褚遂良、李世他們也可以繼續保持元老地位。
君臣共治,天下太平。
朝廷爭鬥,各方勢力暗涌。
魏王李泰年齡尚輕,目前還沒有過多的想法。
他剛從行宮裡出來,特意品鑑一番滿春樓的殘詩。
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鬧劇。
“回稟魏王,是衛國公的前贅婿與薛俞平。”
“似因殘詩發生了爭執。”
男子隨從抱手說道。
他的臉上泛着一絲譏笑,對自家主子說道,
“那鄉野村夫,被驅趕出國公府,妄圖來青樓廝混。”
“估計大字不識一個,還想解殘詩。”
聽到這話。
魏王李泰聞言,臉上泛起一絲特別的笑意,
“倒是有趣。”
“魏王,需要小的驅走他們嗎?”
男隨從滿臉恭敬地詢問道。
他可不想讓這兩個貨色,壞了主子的雅興。
“姑且看看吧。”
李泰微微搖頭,似乎想繼續看熱鬧。
他平日久居宮內,日常平和,鮮少見過這種世家子弟的鬧劇。
今日倒是想開開眼界。
正當衆人的注意力,都投放在楚河的身上時。
“你小子活膩了是吧?!”
薛俞平近乎是咬牙切齒說道。
他面露青筋,似乎恨不得立馬將對方拖出去暴打一頓。
“主公,需要我殺了他嗎?”
聽聞動靜的顧北之,面色冷漠地走了大步過來。
他看着那三名貴族,眼裡浮現殺意。
手裡摸着腰間的玄鳥紋路的佩劍,隨時出手。
只要楚河一聲令下。
顧北之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三人的首級斬落下地。
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
就算這裡是王都長安,還是哪裡……
但凡敢招惹主公者,一律格殺勿論!
“你又是誰,口氣真狂妄呢!”
薛俞平看着走近來的黑衣男子,眼皮微跳說道。
他平日有習武,身手還算可以。
但是被這個無名劍客看上一眼,就渾身忍不住打冷顫。
彷彿被森林裡猛獸盯上的感覺。
“既然你說我大字不識一個,不如這樣吧。”
“倘若我在半柱香的時間內,能解出殘詩,你當着大夥們的面學狗叫三聲。”
楚河不想在大庭廣衆下動手。
他忽然打算以文人的方式,解決此事。
“如果我解不出,也學狗叫三聲,不知薛公子意下如何?”
聽到這個打賭。
薛俞平沒有半點猶豫,臉皮微抽答應道,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