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辛卓去了菩提宮，司無極三人微微蹙眉，對視一眼，各自盤坐，並沒有離開的意思，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好一會，那張伯元才嘆了口氣道：“師尊插手，怕是有變數了！”
軒轅齊眼神閃爍，說道：“看看再說吧，這種苗子，師尊好奇，也是理所應當！”
司無極沒說話，只是臉上仍舊流露出一絲遺憾與悵然，若是這些年把辛卓當成真正的女婿、子侄一樣照顧，哪有什麼變數？就算師尊把他收爲弟子，不還是自己的女婿？可恨當年明明看中了他，卻因爲被吹了枕頭風，而不管不問。
……
菩提宮，相比下面各大主星上的建築，可謂是簡陋到有些可憐，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石頭宮殿，沒有什麼龍鳳雕刻，也沒有特別講究的風格，看上去十分隨意。
不過，一種道法自然、無慾無求，無欲則剛的神韻，令人肅然起敬。
辛卓跨進大殿，第一時間便看見了空蕩蕩的宮殿盡頭盤坐的那道身影，雪白長髮挽做道士髻，插着一根木簪，一襲太極破舊袍子，手執一柄佛塵，像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
不過，此人身上散發出滾滾大道的氣息，好像任何力量也無法擊敗他。
辛卓不由拱手施禮：“晚輩辛卓，見過菩提老祖！”
老者微微頷首，點向一邊蒲團，問道：“神力多少？”
辛卓坐下，不知老爺子什麼意思，認真回答：“差不多一千萬會元之力！”
菩提老祖笑道：“不錯！合一創世之力！”
辛卓說道：“一千萬會元之力，是一創世之力？”
這稀奇古怪的力量換算，太複雜了。
菩提老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沒錯！入帝境則擁有創世之力，但普通無極帝境可沒有一創世之力，你也不要覺得的萬般力量的稱呼太麻煩，想這浩渺星空，人類起源已經不可追，凡人想追星拿月，在無垠宇宙中掙扎求存、妄圖長生，也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向前摸索，所謂大道無窮，上下求索而已！”
辛卓說道：“老祖說的是！”
菩提老祖又問：“法力幾何？”
辛卓說道：“顯像的話，有十萬裡！”
菩提老祖微微色變：“相當了得！道境元之太初你又是如何領悟的？”
“道境？”
辛卓才知道自己的元之太初屬於道境，位列第一等，大道對自己不薄啊，說道：“晚輩也不清楚，不過晚輩自年幼時起，不是在殺戮，就是在殺戮的路上！”
“殺戮……”
菩提老祖沉思良久，問道：“你可願拜老夫爲師？老夫領你修行？”
辛卓沉默，坦白來說，這老爺子應該是無極帝境巔峰修爲，若是拜他爲師，肯定好處很多，至少將來不至於走彎路，但是他莫名想到了醫皇華執和無雲子，自己那些年拜誰誰倒楣。
而且……
他之前斬出那具自己的屍體上面，有李青的印記，據李青說，他的本體在這天淵界內，從時間線分析，和呂元弓前輩是一個時代的人物，只怕修爲很深！
不知有沒有被他鎖定？
雖然“本我之屍”煉化後，“印記”絕對消除了，但難保李青本體找到這裡，這時候拜師，是害了這老爺子。
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晚輩是個不祥之人，當年拜了幾個師傅，非死即傷，全被我連累了。”
菩提老祖大笑，以爲辛卓只是不想拜師，隨便找了個藉口，說道：“也罷，老夫不難爲你，你想在何處修行？”
辛卓心中一動，問道：“敢問前輩，可聽說過呂元弓？”
菩提老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沉聲道：“自然是聽說過的，老夫年少時，正值呂元弓前輩名聲鵲起之時，殺的三山五嶽哀鴻遍野，何人不知他的威名？只是可惜，他有心創建真世界，卻被仇敵擊傷，功虧一簣，不知去處，最後傳聞他去了蜉道人的真世界，也不知真假！怎麼，你也聽說過他？”
辛卓實話實說：“我就是從蜉道人創建的真世界裡走出來的，遇到過呂元弓前輩的遺蹟。”
菩提老祖愣了一下：“那呂元弓結局如何？”
辛卓說道：“隕落無數年了！”
菩提老祖幽幽一嘆：“可惜啊可惜！”
辛卓嘗試着問道：“不知前輩可知呂元弓創建的長生試煉古路，在哪裡？”
菩提老祖露出一絲恍然之色：“你想去那長生試煉古路？”
辛卓道：“沒錯！”
菩提老祖猶豫了一下：“老夫倒是知道在哪裡，只是……那裡很久之前就被人毀了，很難說還有沒有機緣，去了可能也是徒勞無功啊！”
辛卓胸口亂跳，連忙說道：“無妨，我只是想去看看！”
菩提老祖屈指一彈，眼前出現一幅空白畫卷，眉心靈識飛出，眨眼畫出一副地形圖，扔了過來。
辛卓接過一看，距離不算遠，中間隔着一個無妄境天、一個叫黑風山場的地方，然後是亂流海風層，“長生試煉古路”就在亂流海風層之間，看方向，還是在人間界的正西。
菩提老祖說道：“雖說路途不算太遠，可那黑風山場是出了名的亂地，附近十九個境天的盜賊、十惡不赦的大盜以及爭位失敗的境天之主、星空領主，都在裡面，僞帝境、無極帝境初期，乃至無極帝境中境都有！你要小心！”
辛卓點頭，起身施禮，作勢離開。
菩提老祖忽然又說道：“無極帝境利用靈氣修行太慢，可以用星源之水和星源之力修行！老夫不日將前往三山五嶽中間、開天闢地中心的天淵戰場，這狩獵境天留給司無極三人，只是……這三人不是可以託付的人，雖然修爲很強，但沒有開拓之心。
軒轅齊好名利、好聲望，下面的人吹捧，容易失了分寸。
張伯元自詡老謀持重，但卻手腕疲弱，貪財好色。
司無極貪圖享樂，外強中乾，老夫試探他很多次，總是差強人意。
也許他們天賦很強，有入境無極帝境後期的希望，可是絕對走不出這三山五嶽的第一嶽，就會被人鎮壓。
老夫當年奪取這狩獵境天不容易，你若是到了長生試煉古路，達成了你的目的，沒地方去，不如回來，奪了這境天之主，殺向四方，奪各大星辰、大陸的星源修行，可以迅速入境！”
這算是掏心挖肺的話了，辛卓莫名有些感動，笑道：“前輩爲什麼這麼看重晚輩，不怕我也是酒囊飯袋？”
菩提老祖坦然一笑：“老夫修行無數年，若是連這點識人之明也沒有，還做什麼境天之主！”
辛卓認認真真施禮：“喏！”